马牧南突然警觉到李白墨她们好像知道一些自己不清楚的事情,疑惑的看着李白墨,李白墨对她使了个眼神,轻轻摇了摇头。
紫嫣戚戚然走了,马牧南这才扯了扯兀自发呆的李白墨:“墨姐姐,到底怎么了?”
李白墨看了看铁浪又看了看马牧南,叹了口气道:“白前辈把九巧儿,也就是风度姥姥带走了,这风度宫交给了青陆了。”
马牧南明显被震惊了,呆了一会才问:“白前辈就是婆婆要找的人啊,他,他把风度姥姥带走了,那婆婆呢?”
李白墨惨然一笑道:“婆婆半生为情所困,到头来不过是一厢情愿,”轻叹一声又指了指铁浪对马牧南道:“南妹妹,若非当初你自以为是的出走,你二人又何必受此苦难。”
马牧南心情极为沉重的低头不语,半晌才道:“墨姐姐,光信大哥你也一定会找到的。”
李白墨神情一滞,许久也没出声,最后只是叹了口气道:“白前辈走时,婆婆只说了一句话,白郎,你务必照顾好姐姐,别让她再受苦,想来,婆婆也是大彻大悟了。”
马牧南看着虽然没有醒转,但是脸上不时露出痛苦神色的铁浪,喃喃道:“哪里有什么大彻大悟,不过是无奈罢了。”
李白墨愣愣的看着马牧南道:“是了,是了,人生在世不如意十之八九,但得问心无愧罢。”
接下来的时间便印证了马牧南好像想错了,酒婆婆全然恢复了原来的样子,没有了一丝哀伤,马牧南和李白墨交头接耳几次都觉得不可思议,可是酒婆婆却真的像忘记了前几天发生的事情一样。
但是,又明明证明她什么都记得,因为她每天都会指点青陆修习玄女神功,马牧南看青陆的武功修为进步神速,便犹犹豫豫的对李白墨说:“墨姐姐,你说我们不练那玄女神功是对的吗?我好生羡慕青陆妹子的修为啊。”
李白墨白了马牧南一眼道:“你还是去看看铁浪醒了没有吧,你若是修炼了,看到铁浪只怕也肝肠寸断了。”
马牧南仔细想了想,喃喃道:“若是两全该有多好啊,为什么这世间会有这种武功呢?”
李白墨叹了口气道:“丫头,婆婆等白前辈等了四十年,姐姐在一线天也呆了十几年了,你和铁浪错失也有五年光景,现下你和婆婆也总算因果明了,不要再生什么心思了。”
元宵节,虽然风度婆婆的离开的阴霾还没有消散,青陆还是提起精神来把风度宫好好的打点了一番,总盼着用节日的欺负能将风度宫的沉沉死气驱走。
马牧南和杨天略轮流在药王洞照看铁浪,火红的灯笼挂起来,马牧南看着铁浪虽然还未睁开,但是已经明显有眼珠在动的迹象,便响起了李白墨说的,只要眼珠动,就很快醒来了。
果然,数多绚烂的烟花腾空闪耀的时候,伴着几声回荡在山谷间绵绵不绝的巨响,铁浪缓缓睁开了眼。而马牧南早已激动的不能发声,只是怔怔的看着无神的眼珠缓缓盯向自己的铁浪。
铁浪醒来的消息很快便传遍了整个风度宫,不一会青陆,酒婆婆还要李白墨一行人便鱼贯而入,此时马牧南正看着眼珠已经备显精神,但铁浪却仍是不能发声,不由的紧张不已,看李白墨进来,不顾擦了泪水,便扯住了李白墨的衣袖。
李白墨看了看铁浪的神态,连脉都没掌,便笑道:“南丫头是不是又紧张了,这你倒不必担心,他今日初醒,要是马上能说话,那就奇了,只怕还是需要一旬光景才行。”
青陆近前看了看铁浪,轻轻道:“终究是醒了,也不枉姥姥救他一场,姥姥若知道这些恐怕也会开心不已。”
马牧南却过来对青陆深深福了一福,哽声道:“姥姥固然是有心救铁大哥,但是数月以来终究是青陆妹妹照料,谢谢你。”
青陆连忙躲闪道:“南姐姐何必如此,我照看铁公子,一是姥姥吩咐,还有一个原因那便是,我能修炼玄女神功,也受益于铁公子。”
马牧南不解的看着青陆,青陆这才意识到自己失言,连忙道:“姥姥是看我照料铁公子有功,才准我修炼了玄女神功。”
身后的蓝影也附和道:“是了,是了,姥姥平日里是想让黑云修炼的,后来见青陆照料铁公子有功,这才将黑云嫁了人,让青陆修炼了这玄女神功。”
紫嫣撇了撇嘴,轻轻嘀咕道:“才不是,黑云是破璧了不能修炼神功,青陆姐才捡了便宜。”
适才她们说话时,洞外还烟火呼啸,鞭炮齐鸣,恰恰等紫嫣到嘀咕这句话时,外边一下安静,是以所有人都听到了紫嫣这句话。
青陆转身狠狠的瞪了紫嫣一眼,紫嫣吐了吐舌头连忙跑出了药王洞,青陆也连忙转身对马牧南道:“马姐姐,既然铁公子已经醒了,那便不用在这药王洞里了,我这就安排人在客舍收拾好房间,将铁公子搬到客舍照料起来更是方便。”
说完,青陆便带人去收拾客舍,留下马牧南和李白墨在,李白墨对皱眉不语的马牧南道:“南妹妹,婆婆说了,她就在此处了,哪里都不去了,你如何打算?”
马牧南这半个月就整天围着铁浪转,酒婆婆都有两三天没见了,因而听了颇是吃惊,抬头问道:“婆婆为何有如此打算?”
李白墨叹口气道:“婆婆为情所困半生,在那一线峡里熬了许多岁月,今番情结已解,且此间用度奢华,加之青陆和她几近定了师徒情分,她老人家在此养老,自然是最好的打算。”
马牧南想想那一线峡的艰苦,再想想此间的确是吃穿用度甚是奢华,便也点头道:“如此说,此间当真是为婆婆准备的了。至于我的打算,我且等铁大哥恢复了,我还有几个事情想要问问他,再做打算。倒是姐姐有何打算?”
李白墨出神的望着洞外重新燃起的烟火,良久才道:“妹子,这世间事哪有什么十全十美,想当年,我只不过是因一约之误,便负气而走,现如今用了十几年尚且不能弥补。我也劝妹子务要珍视当下,莫要再做出饮恨余生的事来。”顿了顿,李白墨又道:“至于我,既然有人在党项境内见过慕白,我自然还去寻找,此生就这一件事了。”
马牧南扯住李白墨的衣袖道:“婆婆在此间颐养,我随姐姐去边地找石前辈。”
李白墨轻笑着拍了拍马牧南的脸颊道:“你有了铁兄弟,自然不能再随我四处游荡,杨将军走时曾提及铁兄弟对我大宋百姓安危担负颇多,你将来务必要好好照拂他。”
一下便又扯出了马牧南的心事,马牧南撒开李白墨衣袖,低头喃喃道:“我和铁大哥相识共处也不过数月,如今却别离了五六年的时间,不知道他这五六年里到底经历了什么?”微微一顿,叹口气又说:“且等他完全恢复再说吧。”
李白墨焉能不知马牧南担心什么,便笑道:“我知道你担心什么,姐姐只想给你说,你若是喜欢他,愿意和他共度余生,便不要去管顾其他,就像我,我若是找到慕白,即便他娶妻生子,我也要给他做妾,断不会因名分再受相思之苦。”
马牧南神色黯然,低头不语,李白墨便又道:“铁兄弟恢复之后一问便知,何苦猜测自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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