持戒寺三个字像是深深楔入了江城的脑海中,这其中或许有某种寓意在,听刚才那些和尚的叫嚣,仿佛在这座寺庙中,吃斋念佛无关紧要,只有吃肉喝酒才算功德。
而且…江城脸色愈发幽深,他清楚的听到那个脸颊有痦子的和尚提到了住持二字,在逼迫慧聪和尚的时候。
他的原话是:主持说了,喝酒吃肉既是功德,慧聪师弟你为何不修功德?不修功德如何能驱除心魔?
江城好奇的是,既然喝酒吃肉才是功德,那这所谓的心魔…又是什么?
夜色愈发深沉,而且外面再没有声音传来,夜色寂静的像是死了一样,江城想着想着便沉沉睡去,等到再睁开眼睛,外面的天已经亮了。
可刚起身,他就意识到了不对劲,昨夜经过了那档子事,回来后的他不敢放松警惕,于是最后是面对门背靠墙那么倚着的,可今早醒来后,他竟然是平躺在床上的,就像是昨夜刚入睡时的样子。
同样不对劲的还有胖子,胖子正躺在他身边,睡的正熟,可他明明记得夜里回来后的胖子是睡在角落里的。
是谁?
是谁移动了他们的位置?
最可怕的是居然没有惊动他们。
江城立刻走去门后,进过检查,门是关着的,门后还插着木栓。
听到有响动,胖子迷迷糊糊的爬了起来,在看到江城后,胖子揉了揉眼睛,接着发出惊喜的声音:“医生,你的手好了?”
这一刻江城才反应过来,然后去看自己的左手,没错,他刚才正是伸出左手来检查门栓,他左手断裂的骨骼居然恢复如初了。
不对,确切说是压根就看不出受过伤的痕迹。
“这和我没关系,我一醒来就这样了。”江城脸上看不出任何惊喜的模样,和手复原相比,他还是更担心这件事背后的诡异之处。
在听到江城对于二人睡醒后位置变动的分析,胖子也有些后背发凉,好似这周围有一双看不见的手,在悄
无声息的操纵着这一切,顿了顿后,胖子用很小的声音问:“有没有这样一种可能,昨夜我们经历的一切都不过是场梦,但是场…嗯…很特别的梦,你应该懂我的意思吧。”
江城点点头,“你的意思是就像是在稻头村遇到的那种梦。”
“就是这样。”
只在这里猜显然没什么说服力,昨夜关二爷大杀四方的场景已经深深烙印在了二人的脑海中,他们决定去昨夜的那间建筑里看一看。
只要到了那里,究竟是不是梦一目了然。
此刻天刚亮不久,外面的僧人不多,二人关上门,沿着昨夜记忆中的路朝着那座建筑赶去,路上二人越走心里越没底,因为脚下的路似成相识,甚至在哪個岔路朝哪里转他们都记得。
最关键的是,江城停在了一处台阶前,这处青石台阶不甚起眼,如果视线不好,或者对路不熟悉的人很容易绊倒。
没错,江城他昨夜就是在这里绊倒了。
事到如今,江城胖子全都不再抱有幻想,昨夜的一切应该都是真的了,寺中的和尚都是一些荒唐之辈,一群酒肉僧人,无半分出家人该有的敬畏之心。
一路寻到昨夜建筑所在的院子外,不过此刻二人惊讶的发现,院门虽然开着,但门外站着两位手持棍棒的武僧把守。
一路走来他们路过不少大小不一的院落与厢房,但有人把守,这还是头一个,况且…这两位武僧体格粗旷,浓眉大眼,看着就不好惹。
江城胖子装作路过,随后好奇的走过去,可还没等靠近院门,就被武僧拦了下来,“二位施主,请止步。”
武僧虽然模样客气,但声音中的坚决任谁都听得出来。
江城也不以为意,只是装作好奇的朝里张望,“师傅,里面是什么地方啊,看着好漂亮啊。”
位于左侧的武僧单手持棍而立,另一只手立掌于身前,声音浑厚道:“回施主话,里面是功德堂,是本寺僧人精研佛法,修
取功德之地,除本寺僧众外,其余人等不便入内。”
软磨硬泡无果后,江城胖子只好离开,距离够远后,胖子忍不住开口:“什么功德堂,我看里面就是个大酒楼,你看到没有医生,他们不让我们进去,肯定是里面有鬼。”
江城带着胖子没有走远,而是围着院子外墙绕圈,不久后,他们就锁定了一处僻静的位置,这里紧挨着院墙有颗歪脖树,他们可以先爬树,然后再跳过去。
可就在胖子已经爬到一半,正在思考在哪里落脚时,身后不远突然传来一阵声音,“二位施主。”
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胖子一哆嗦,江城也猛地回头,只见慧德僧人带着几个和尚走了过来,和尚们手中提着木桶,还有几根像是拖把似的工具。
胖子从树上跳下来,一脸不自然的看着如同鬼魅般出现的慧德等人,这下几乎算是被抓了个现行。
走近后,慧德僧人双手合十,表情似笑非笑:“二位施主,你们在这里…做什么啊?”
“我们来此找人,慧德师傅。”江城表情十分平静,双手合十回礼。
“哦?你们是要找哪位师傅?”
江城略有些苦恼的摇摇头,“我们也不知道,昨夜没有看清此人的长相,但是寺里的和尚没错了。”
“施主找他是有什么事吗?”慧德又问。
“是这样,当时我们兄弟二人看夜色好,就想着出来走走,可没成想迷了路,阴差阳错走到了这附近,结果刚好撞见了一位师傅,那位师傅满身的酒气,我们兄弟被勾起了馋虫,也想着讨口酒喝,可没想到那位师傅转身就逃进了这间院子,当时我们听院子里很热闹,就好像…好像吃酒的不止那位师傅一位。”
江城话音刚落,就见慧德身后的一个和尚脸上挂不住了,“胡说!你可知这里是什么地方?这是本寺的功德堂,是精研佛法修无上功德的地方,怎么可能…怎么可能有人敢行此大不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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