尧舜禹盯着他,不敢有丝毫的放松,如今他伤的很重,左眼近乎失明,真要拼起来他和李白未必是对手。
「不必紧张,如果我想动手的话你们根本没机会过桥。」吕樟源平静的望着二人。
这句话听起来拖大,可李白尧舜禹全都默契的没有否认,毕竟离开的办法是吕樟源提出来的。
「我无心伤害你们,我出自守夜人麾下的秘密部队,专门处理一些棘手的事件,只是我想不明白,以你们二位的身手能力为何不选择为国效力,而是与深红那些禽兽为伍。」
这句话听的尧舜禹一愣,不过他很快反应过来,吕樟源弄不好也被骗了,不,不对,是被修改了记忆,水姥爷任务中他们也有类似的经历。
李白沉吟片刻,突然开口:「吕樟源,你们这支秘密部队在守夜人中的代号是什么?」顶点小说
「我们没有代号,只有数字,我的数字是1。」
对此吕樟源没有隐瞒,他是真的想要劝眼前的二人改邪归正,这样有能力又心存善念的人应该为国效力。
被守夜人会长寄生的邵童代号是零,而这位吕樟源代号是1,也就是二代深红中仅次于会长的人物,这样的人物就算是尧舜禹李白全盛时期怕也不是对手。
「吕樟源,你相信我吗?」李白问。
吕樟源点头,「你说。」
「你想过你们的代号为什么和深红一样吗?」
「因为我们就是按照深红那些魔鬼的方式训练的,我们的最高目标就是将深红全数诛杀。」吕樟源深吸一口气,「想要杀死魔鬼,就要先变成魔鬼,我们心存善念的同时但手段要比魔鬼更加凶狠。」
「可你们被骗了,你们也是深红,二代深红,这才是守夜人给你们的真正代号!」
「守夜人的高层已经背叛了,他们只是在利用你们达成他们不可告人的秘密!」
「你们是工具,随时会被抛弃的工具,我们曾经见过你们中的零,他叫邵童,为了救我们已经和会长同归于尽了。」李白顿了顿,脑海中浮现出邵童最后喊出的那句话,以及一张苍白的脸,「当然,也是为了救他自己,他不愿在做傀儡,他要自由。」
吕樟源皱眉,对方说的话让他感觉陌生,「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们中没有零,我的代号是最靠前的。」
李白语速很快解释,「你们所有人的记忆都被会长修改了,你们是二代深红,江城王富贵他们是初代深红没错,可他们也是可怜人,而且他们两个也是好人,你收到的情报还有你的记忆,全都是假的!」
对于李白能说动吕樟源尧舜禹不抱太大期望,想要短时间让吕樟源改变固有记忆基本不可能,他缓缓将手伸到背后,为了以防万一他还藏了一份炸药,一旦事情有变他决定扑上去,抱住吕樟源,大不了同归于尽。
想到这里尧舜禹的耐心也即将被耗尽了,表情愈发的狰狞,「你究竟想怎么样?」
吕樟源沉默了,他望向李白,眼神中多出了一份复杂,「不知道为什么,虽然你说的话匪夷所思,但我对你们有种莫名的信任。」
「我们之间肯定有人被骗了,我会回去寻找证据。」
闻言就连李白都愣了一下,「回去?」
「对,我会回去向我的上级汇报这次这次任务中的遭遇,包括你们反馈的信息,情报一定是在某个环节出现了差错。」吕樟源表情严肃起来,「他们将你们也描绘成了杀人不眨眼的恶魔,可据我所见,你们绝非恶人。」
想到邵童的遭遇,李白不由得紧张起来,「不行,你不能回去,要是让守夜人知道你识破了他们的阴谋,那他们不会放过你的!」
「够了,李小姐,()守夜人毕竟是为国效力,内部绝没有你所想象的那般不堪,倒是江城王富贵这些深红余孽,我奉劝你们不要和他们搅合在一起,免得殃及池鱼。」看得出来,对于李白对守夜人的污
蔑吕樟源也忍受到了极限。
说完后吕樟源对着李白尧舜禹二人拱了拱手,「二位,就此别过,后会有期!」
「就此别过,后会有期!」李白也拱手回礼。
不过轮到尧舜禹就尴尬多了,他断了一条手臂,令一只手还藏在身后抓着炸弹,一时间抽不出来。
「那个......后会有期,一路顺风!」尧舜禹装模作样的大声祝福着,他对于吕樟源这个人并不讨厌,他排斥的是他二代深红的身份。
好在吕樟源也不计较,道了声珍重后就转身离开了,他钻进树林中,几个呼吸间就没了踪影。
直到吕樟源的身影完全消失,李白尧舜禹才松了口气,二人明白,按照吕樟源的性格是绝对不屑于埋伏他们伺机偷袭的。
沉默片刻,李白收回视线,望向尧舜禹的眸子里带着复杂与遗憾,「你说...你说李茂春是不是也被骗了,直到最后他都在想着杀了我们,我记得他的眼神,他不怕死,他只是遗憾没有在死前杀了我们两个。」
回忆着李茂春最后的表现,尧舜禹也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守夜人真的该死,那些被修改记忆的二代深红还以为自己是在惩女干除恶,伸张正义,殊不知他们也只不过是一件工具,直到死他们都在被欺骗着。
摇摇头,将脑海中复杂的东西都暂时压下来,他们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对了,我们怎么离开这里?」
桥已经断掉了,如今他们面前是一片夜色中的山林。
「走吧,既然注生娘娘已经落水死了,那这场死局也就解了,我想我们无论走哪条路都能找到江城王富贵他们,大家先汇合再说。」李白对此倒没有太多担心。
话音刚落,尧舜禹勐地扭头看向河面,河面黑漆漆一片,十分平静,一轮残月倒映水中。
「怎么了?」李白突然警惕起来。
「我...我感觉好像有什么东西在盯着我,就在刚刚一刹那。」尧舜禹匆忙解释,目光还留在河面上一寸寸的搜索,还有那些残破的桥墩也没有放过。
望着黑漆漆的河面,李白也有种不好的预感,他拉着尧舜禹的衣袖,催促道:「不要再磨蹭了,我们先离开这里再做打算。」
随后两人结伴钻进山林中,很快就消失了。
河面,河边,还有桥墩附近全都是静悄悄的,在李白尧舜禹离开后,这里一时间貌似失去了所有的活物,冷清非常。
可就这样持续了大概10分钟后,在一棵大树下,尧舜禹缓缓探出了脸,他盯紧湖面,表情愈发的奇怪,「什么都没有......」
另一棵树下自然是李白,她拉着尧舜禹朝着山林深处走去,「好了,不要想太多,我们去找江城王富贵,说真的,我还是蛮怕那个叫做无的家伙,可在任务中要是看不到他我心里就慌得很。」
无的战斗指数有目共睹,这么长时间能和他打的有来有回的无一不是顶级诡异,而且一只手就数的过来,只要无苏醒了,那他们的生命也就有了个强力保障。
「也不知道江城王富贵那里怎么样了,还有唐启生祝捷他们,他们对应的是江城王富贵的情报,可他们......」
随着李白尧舜禹在山林中跋涉,他们谁也不会想到,此刻黑水河上漂浮着一轮残月。
残月像是天中月的倒影,可慢慢抬头看天,天上并没有月亮,大片的乌云压的极低,遮挡住了星月,看的久了,甚至隐隐让人觉得压抑,仿佛要有大事发生。
()拉远拉高视角,在距水中残月不远,漆黑的湖水中有一处颜色明显与周围不同的地方,那里是一片乌青色,乌青色一动不动,好似潜伏着一只庞然大物。
......
曾经的持戒寺,如今的青云观内,夜幕早已降临,这还是三人第一次瞧见夜晚的寺院,心中不由得新奇。
江城胖子叶秋棠三人走在青云观内的小路上,气氛
十分压抑。
「这是什么道理啊?」胖子忍不住抱怨,「你们看看那个玄德道士,也就是被影响前的慧德和尚,我看两个都是一路货色,怎么大道理说了个遍就是说不清呢!」
刚才的遭遇在胖子脑海中不停闪过,气的他喘不过气。
刚才他们偷偷摸摸的找去了白日里来过的道士住宿地,慧聪和尚,现在应该叫玄聪和尚就在这里养病,而玄聪据说也是凌霄道人唯一在那场劫难中存活的关门弟子。
对此凌霄道人给出的解释是玄聪背后刺了一幅镇魔图,这幅图在危难之时保住了玄聪的命。
而刚刚,他们也趁着守卫的和尚去小解,偷偷进去了房间,可还没等问问题,就被凑巧赶来查房的玄德道士几人抓了个正着,说来也是巧了,玄明这几个老熟人也都在,场面一度十分混乱。
就像是叶秋棠刚刚说过的,天下间就没有这么凑巧的事,他们观察了好久才找到机会潜入,而且他们事先侦查过四周,根本就没有人,玄德玄明几个人就像是从地底下钻出来的一样。
就算是胖子也瞧出了里面有问题,玄德玄明就像是在专门放着他们一样,他扭头看向江城,只见江城眉头微皱,拳头稍稍捏紧又松开,和江城相处久了,胖子知道他正在想问题,而且这一过程不顺利,很大程度上有分歧,他正在拿主意。顶点小说
「别自己想了,和我们说说看。」叶秋棠也是心急,毕竟今夜可就只剩下他们三个人了,而且不出意外的话这也会是他们留在青云观内的最后一夜。
思考片刻,江城看向叶秋棠,「你看到玄聪背后的那幅图了吗?」
叶秋棠一想起这个就气不打一出来,「没有,当时的角度就只有你能稍稍看清一点,我刚要去看,玄德玄明就冒出来了,把我们赶走了。」
当时场面一时间剑拔弩张,一进门见到衣衫不整的玄聪,最关键的是江城正在用力拉扯玄聪的衣服,玄德玄明当时就炸了,谁也没想到会发如此大的脾气,两方人马险些起冲突。
「医生,要不是你拦住我,刚才可就打起来了,你还记得那个玄明吗,那小子不是什么好东西,他怀里揣了一把刀,不大,但我看他伸手进去摸刀的时候瞧见了。」胖子强调。
江城眉头皱起,声音也大了起来,「我不是要说这个,刚才你们所站的角度不对,我看到了玄聪背上的刺青,虽然没看仔细,但那刺青绝对是变了。」
思考片刻,江城继续回忆,「那道家刺青变得比以前更大了,而且我在那道家的刺青下,还隐隐瞧见了一个符号。」
「对,没错的,就是那个符号!」江城很是笃定的点了点头。
「什么符号?」叶秋棠瞪大眼睛追问。
「是佛门的十字纹,就在那道门的镇魔图下面。」江城回忆。
此言一出,叶秋棠的脸色霎时间就变了,玄聪是道士,身后有一幅道家的镇魔图这可以解释,但有佛门的十字纹这就奇怪了。
「难不成这玄聪投入凌霄子座下前还在佛门皈依过?」叶秋棠语调古怪,显然她也觉得这个说法站不住脚。
不过叶秋棠想不明白,可胖子却似乎明白点了,他慢慢睁大了眼睛,接着满脸不可置信的望向江城,后者脸色难看的对他点了下头。
胖子心里「()咯噔」一声,要真是这样的话,那今夜可就复杂了,什么和尚道士,没一个可信的。
「你看这像不像是一场竞争。」江城说,「无论是福寂住持,还是凌霄道人,他们都在争夺慧聪和尚的这具身体。」
「而他们争夺的手段就是获取我们的信任。」江城补充。
「所以说...所以说凌霄道人和福寂住持什么的都是假的,他们其实是两只厉鬼!」按照这个思路想下去,胖子突然觉得一切就都说得通了。
摇了摇头,江城神色慎重的纠正道:「不是厉鬼,是两只成了气候的诡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