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船上的一些人已经察觉到了不对劲,因为这次护送物资的规格很高,甚至我们单位的内保部门都无权查验。”
“但我们有纪律,只服从命令,不该知晓的不听不说不问,于是在简单准备后,我们的船就出发了。”
“但没想到的是......”女人说道这里后突然顿了一下,“我们是在大概凌晨左右行驶到了公海上,当时正值轮班休息的时间,可......可就在我经过那几个放置在甲板上的集装箱,准备回船舱休息时,忽然听到集装箱里有声音。”
“声音不算大,但很特别,”她回忆道:“就像是什么很尖锐的东西在剐蹭铁皮。”
“我当时也是叫鬼迷了心窍,心底竟然生出一股抑制不住的好奇,慢慢凑了过去,距离集装箱越近,那股好奇就愈发的难以抑制,随后竟然生出一股要打开瞧瞧的冲动。”说到这里,女人流露出懊悔的神情。
虽然她很快遏制住了情绪的表露,但在场的人都不是普通人,自然捕捉到了这一点。
“后来呢?”有人问,是之前那个攀岩女人。
“等我再次清醒过来后,就已经被关起来了,”上了岁数的女人叹口气,“对面坐着一个男人,冷冷盯着我,我从来没见过他,大概50岁左右,身着便装,肩上以及领口没有任何标记。”
“不是你们船上的人?”
“不是,”女人摇头,“但我能感觉到,他也是和我们一样的人,只是他的身份要远高于我们。因为之后我们的船长在两个人的押送下进来了,而船长对此人的态度也说明了这一点。”
女人示意了一下自己的肩,补充道:“我们船长两杠四星。”
“后来他们问了我一些什么,可我当时迷迷糊糊的,也记不住了。”
至于为什么女人记不住,大家心里都明白。
“随后我被两个人架着带出去了,他们都带着我没见过的头盔以及墨绿色的镜片,我看不清他们的眼睛,但能感受到镜片后那双冷冷的眸子。”
“我当时很奇怪,怎么船上突然多出了这么多我不认识的人,但直到被他们带到大会议室,中途经过甲板上的时候,我才发现,有四个深绿色集装箱已经被打开,十几个人正在那附近来回搬运着什么,其中还有相同打扮的人在持枪警戒。”
“他们搬运的都是一个个规整的木箱,有大有小,但看起来十分沉,有时候甚至需要三四个人合力。”
听到这里,大家眼神都变得微妙起来,木箱中装的大概都是武器弹药一类的东西。
可......这可是在公海上。
一个不留意,就会惹出大麻烦。
到底是怎样的事情才会弄出这么大的动静,所有人都在默默猜测。
“我正在朝那里看得时候,身后押送的人用枪托推了我一下,这一下很突然,我一个没站稳就摔倒了,正巧旁边有个什么东西,我情急之下就用手抓了一下,结果那是一大块的墨绿色防水布。”
“防水布被扯掉后,那里面罩着的是一门炮。”
“但不是发射炮弹的那种,而是炮口里叉着一柄巨大的四爪鱼叉,前锋尖锐,大概有两米多长。”
“捕鲸炮?!”有人惊呼。
所有人的视线都瞧向她,是始终没说过话的娇小萝莉。
不知道为什么,这种泛着沉重后工业时代钢铁味道的东西从萝莉口中说出貌似就变了一番味道。www.
上了年纪的女人瞥了她一眼,没确定,也没否定,只是淡淡补充说:“另一侧不清楚,不过这一侧类似披着墨色防水布的大概还有4到5门。”
之前表现得较为轻佻的公子哥也沉默下来,半晌后,才缓缓说道:“你们的船吨位不低啊。”
“请继续,”江城点头示意。
女人顿了顿,继续开口:“之后我被带到了船上最大的那间会议室,一进门我就发现几乎所有船员都在,他们每个人都很紧张的样子,推门的声音都将他们吓到了。”
“之前我见到的那个50岁的男人就站在最显眼的位置,他身边站着几个持枪戒备的人,角落里也有持枪人的身影。”
“我看向身边押送的人,忽然发现他的手指就扣在扳机上,而且......”女人深吸一口气,“他没关保险。”
“那个身份不低的男人当着我们的面,从另一个副官模样的人手中接过一个牛皮纸袋,然后当场撕开,里面只有一页纸,他当众宣读纸上的文件,随后宣布立即接管船只。“
“船上所有人无论职位高低,一概要听从他的指挥,令行禁止。”
“从此刻开始,进入战时管制状态,所有人必须无条件服从临时管制条例。”
“中断与外界一切联络,全程保持无线电静默,夜间行进时全船实行灯火管制,关键岗位最少保证双人同时在岗。”
“如有违反者,军法从事!”
女人不愧是摸爬滚打出来的人,说起这些时表述冷静又清晰,话语中没有丝毫温度,她只习惯于叙述事实。
那个年代的人都是听着先辈热血故事成长起来的,所以对于条例有种绝对服从的信仰,即便没人持枪盯着他们。
女人吐口气,像是给自己,还有其他人一个喘息的时机,“随后他留下了船长,以及各部门的负责人,其余人都在持枪人的督促下,返回各自岗位。”
“接着他又拿出了一份文件,是有关于我们这次任务的。”
现在所有人都能看出来,这次绝对不是之前说起的简单的海难救援,而是一次标准的绝密性质的军事任务。
从任务配置,以及遵从战时管制条例等各项来看,这次任务的保密级别高到难以想象,地方很难有如此大的决策权,这份命令弄不好是从帝都直接发出的。
女人话里话外也十分有分寸,看似吐露了很多,但想通过她说的话深究溯源却很难。
因为一没有提及此处的坐标,二没有出现任何人名地名,单纯这样一个没头没尾的故事,起点网悬疑频道排名前几的作家都能写出来。
这对于江城等人,以及女人自己,都是种保护。
三月,初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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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着沉重的压抑,仿佛有人将墨水泼洒在了宣纸上,墨浸了苍穹,晕染出云层。
云层叠嶂,彼此交融,弥散出一道道绯红色的闪电,伴随着隆隆的雷声。
好似神灵低吼,在人间回荡。
请下载爱阅小说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血色的雨水,带着悲凉,落下凡尘。
大地朦胧,有一座废墟的城池,在昏红的血雨里沉默,毫无生气。
城内断壁残垣,万物枯败,随处可见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体、碎肉,仿佛破碎的秋叶,无声凋零。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头,如今一片萧瑟。
曾经人来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无喧闹。
只剩下与碎肉、尘土、纸张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触目惊心。
不远,一辆残缺的马车,深陷在泥泞中,满是哀落,唯有车辕上一个被遗弃的兔子玩偶,挂在上面,随风飘摇。
白色的绒毛早已浸成了湿红,充满了阴森诡异。
浑浊的双瞳,似乎残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着前方斑驳的石块。
那里,趴着一道身影。
这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衣着残破,满是污垢,腰部绑着一个破损的皮袋。
少年眯着眼睛,一动不动,刺骨的寒从四方透过他破旧的外衣,袭遍全身,渐渐带走他的体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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