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进入升降机后,又上了几辆车,这才开始缓缓下降。
君临坐在驾驶员旁边的副手位上,把脚很不斯文的搭在玻璃窗前,优先的看着窗外:“两年前,如果有人跟我说,我会乘坐由魔形女坐司机,搭载着教父,力王,杨二娘等乘客的车子,从天空降落地面,我一定会觉得这货是疯了。但没想到,一切荒谬,皆有可实现之处。”
瑞雯现在不用开车,靠在驾驶座上,语态冰冷道:“对我们来说,又何尝不是如此?唯一有所不同的是,我们经历的不可思议的组合,只会更多,遭遇也更悲惨。”
“不包括你。”君临道:“你天赋变形,只要脑子不蠢,走哪儿都能适应。不容易的只会是教父他们这些人,尤其是二娘。”
他回头看看杨二娘。
作为一个古人穿越到异世,她最初的经历肯定不会好过,能活下来都是奇迹。
邹兰英道:“乾隆死了。”
“嗯?”君临一怔。
邹兰英道:“身为帝皇,他无法适应新的世界,言谈举止,与常人迥异,只是一日便被察觉有异,我亲眼看着他被当地人抓获,卖给候选者。堂堂帝皇,就这般成了货物,连猪狗都不如。我为生存,只得装聋作哑,沿街乞讨……”
她言辞渐渐悲愤,眼中现泪光:“直至一年之后,渐明世情,粗通异族之语,又遇到了教父,方得以苟存。即便如此,依然长居地下,不敢见天日。”
说着她抬头望向窗外:“这阳光……真的美好啊。”
君临都不由唏嘘起来:“所以你是教父救下的?那让我猜猜,贺力王,你也是?”
贺力王沉默点头:“我被发现了身份,不得以当街杀人,遭遇通缉,是教父救了我。”
“其他人想必也是吧?”君临没再问其他人:“坐在这车上的,都是被教父救下的幻想生物……就是因为这个原因,所以你们追随他,甚至不惜为他而死?哦,不,是和他一起死。”
众人同时色变。
维克托缓缓看向君临:“君临,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君临没有接口,只是继续看窗外。
升降机已降至地面,瑞雯也恢复坐姿,开着车子缓缓离开,脱离其他车队,向茫茫野外开去。
她没有说话,只是面色阴沉的可怕。
君临慢悠悠的说道:“当初我去见你的时候,你让我猜你的身份,我应该算猜出来了。那么,你应该对我有个评价吧?”
维克托回答:“观察力很强,思维缜密,分析能力也很强,不愧是超级精英。”
“谢谢,虽然在福尔摩斯眼里我还差得远了,但还是很高兴你能这么评价我。”君临笑笑:“其实那时,我也有个想法。”
“什么?”
“即便是再敢冒险的人,再经历了两次被候选者出卖后,应该也不会再轻易相信候选者了。”
“你经历过了考验,放过了塔利亚他们。”
“在我看来却不够,至少我在你的位置上,在经历了那样的经历后,绝不敢就这样让对方来见自己。”君临把视线收回,看着车顶:“所以回来后,我就一直在想,如果我是你,面对君临这样一个可能是陷阱的存在,我该作何选择。”
说着他一笑:“我做了很多假设,但可惜没一个能确定。毕竟你要判断对手的想法,就一定要对他有足够的了解,但事实是,其实我并不了解你……不了解你们所处的环境,不了解你们所有人……”
大家静静的听着。
君临道:“但我知道,只要有合作,就会有行动,有行动,就会有了解。所以如果想了解你们的真实目的,那最好就把交易的条件提的复杂一些。”
瑞雯有些明白了:“所以你故意找我们要幻想生物,你不是为了积分?”
“就那点积分?”君临一笑:“我真不放在眼里。”
维克托依然淡定:“那这次行动让你了解到了什么?”
“哇哦,那可就多了去了。”君临笑笑:“比如你们并没有那么团结,必要时也会出卖伙伴。”
大家:“……”
君临继续道:“再比如我在击杀巴基的时候遇到了一些有趣的事情;还比如我突然遭遇了但丁……那家伙不在你们给我的资料里。”
“我们也不知道他在那儿。”维克托回答。
“是的我知道。知道我为什么知道这个吗?因为有个活口告诉我了。那个最后被我抓获的狼人,他看起来很害怕,有问必答,直接告诉我但丁是突然出现的,他们也不知道他会在那儿。”
“贪生怕死很正常。”
“问题就在这儿,在那之后他就勇敢的冲向城卫,死了。虽然看起来是为了逃跑而死,但当时那种行为,怎么看都更像自杀。一个贪生怕死的家伙,竟然自杀了,在告诉我一条重要信息之后……这太矛盾了,对吗?”君临吃吃笑了起来。
瑞雯的车速开始加快,在平原声飞驰。
平原的景色在四周飞速掠过。
君临悠然自得的说:“当然,仅仅是这样,还不足以让我推论出重要的信息。幸运的是还有两件事。其中一件,应该算是个意外。你们都知道在我去金港城的那些天里,发生了一件奇怪的事。”
“雷电魔法掌控。”维克托抬起自己的手,手心中电光暴现。
“是啊,有趣的是,这种雷电魔法掌控只对原生生物有效,不论是战境次元,还是幻想生物,只要是原生在这个位面的,就有效。所以你们都有,但是瑞雯没有,因为你不是本位面降生的幻想生物。巴基也有,但丁也有,但是……那几个狼人没有。他们在和我战斗的时候,没有使用雷电掌控。”
君临笑着看瑞雯。
瑞雯铁青着脸,一声不吭。
“他们是你带来的,对吗?”看着瑞雯,君临道:“你故意安排他们去巴基那里,去送死,因为巴基根本没几个手下,你要满足我的胃口,就只能这么做。这就是那个狼人为什么要向我解释原由,然后再自杀的原因……他怕我误会你们。”
瑞雯哼了一声:“是的,他们是跟着我过来的,不过那又怎么样?这都是被你逼的。”
“问题是他们和教父可没什么感情,为什么愿意为了教父去死?”君临反问。
瑞雯冷道:“他们服从于我,我让他们去做,他们就必须做!”
君临摇头:“被迫去死和主动去死是两个概念。如果是被你强迫着去死,最后那个家伙绝对不会是这样的表现。他们是心甘情愿的,为了计划,不惜己身。”
“事实就是这样。”瑞雯冷道。
维克托道:“你说还有两件事。”
“对。”君临一笑:“另一件就更有趣了,是关于塔利亚的。还记得塔利亚是怎么被抓的吗?我和她同时产生了误解,为了让你们逃离,她不惜一切发出警告。这说明她也是可以为了你们不惜一切的人。但你们不知道的事,在和你们达成初步交易条件后,我特意告诉塔利亚,教父犯了一个错误。就是您不该让我救出塔利亚,因为这样会导致银雀王朝意识到我对幻想生物有同情心。而且这种救援毫无意义,因为塔利亚到现在还关在酒店里不能出去,反而会导致我对你们的帮助有很大可能被发现。这让您的做法看起来很蠢,但您真的不是一个那么蠢的人。而在告诉她这一点后我就去了金港城……如果按照塔利亚的性情,你们觉得她应该怎么做?”
教父叹气:“她应该再一次发出警告。”
“可她没有。”君临笑:“虽然表面看起来她是没有办法,但你我都知道,她不是那种连尝试都不做的人。”
“是的,她不是。”教父叹气。
“因为你也不是她要保护的人,对吗?”君临悠然说道:“再考虑到人员数字的突然变化,莉莉剑客猫他们都不在……结合所有的疑虑,答案似乎出来了。你们其实从来都没相信过我?对吗?就连教父先生您,其实也只是一个诱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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