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梓挂断电话,二话不说直接跑出了谦祥益的大门,此时夕阳余晖,正撒在她华美的嫁衣上,光彩照人,顿时引来了众多宾朋的注意。
“林梓恭喜啊!你今天真是太漂亮了,早知道这样,当初我就追求你了。”张依依的前不知道多少任男友凑到林梓身边说到。
“卢志祥,你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吗?喝点酒嘴上就没有把门儿的!哼!”他的现任女友气呼呼的甩手而去。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场面一度十分混乱,多亏了张依依和薛佳琪及时上前,才帮林梓脱了困。
林梓无暇他顾,此时她唯一要找到的人,就是孟凡昌孟掌柜。
此时,老孟安排完新加的十桌酒席,刚刚坐到估衣街掌柜们的桌上喝茶,林梓便风风火火来到了他的身边。
“丫头,还有什么事情吗?”孟掌柜作为这次庆典的承办者,可谓是费心费力又费钱。但是按照约定,林梓帮助他解开了五雷穿心锁,即使是里面的东西对他而言并没有什么用,他也一定会信守承诺,将这次婚庆办好,这也是一个生意人最起码的立世之道。
“没什么事,谢谢您帮我把婚礼弄得这么好!”林梓和孟掌柜客套了一句后,环顾桌上的其他宾客言到:“敢问哪位前辈是日升昌的掌柜?”
听到林梓的话,坐在孟掌柜对齐门位置的一个人起身说道:“不才黄有为,请问姑娘有何见教?”
说话的人也就四十来岁,相比其他的店主,面相要稚嫩许多,但是言谈举止十分老练,此时他已微微欠身,用湿巾擦净了右手,随时等候行握手礼。
和他礼貌地握手后,林梓便讲了恭亲王府修缮图的事情,黄掌柜倒也是个爽快人,当即带着林梓来到了日升昌的店内。
翻箱倒柜后,一叠略有些发黄的图纸便摆在了林梓的面前。
图纸首页用繁体字写着:恭亲王府修缮放样图,下面盖着工部监造的红色印章,而后便是主要的施工设计人员名单,但是其中并没有雷金玉的姓名。
翻开首页,首先是一张彩绘的立体烫样图。
所谓烫样,就是根据建筑结构,等比例缩小的建筑模型,主要的用料为白松木、秸秆、高丽纸等等,因为规格和材质的限制,木工的榫卯等工艺难以在模型上实现,于是便采用熨烫粘合的方法进行制作,故名“烫样”。
林梓见这图画精美绝伦,更加坚信了自己的判断,因为在康熙年间,除了雷金玉,便无人可以制造出如此巧夺天工的烫样模型了。
烫样后面,就是常规的三向透视图了,尽管图纸上有文字介绍,但其中涉及太多专业知识,林梓一时无法看懂,于是她便把图纸的每一页逐一拍下照片,发给了经常去财院蹭饭的那位学长。
那位城市建设大学的学长见到样式雷图纸的真迹非常兴奋,当即就要赶过来一睹其真容,因为城市大学离估衣街并不远,十几分钟过后,他便和林梓见面了。
“这种建筑设计风格是出于样式雷家没错 但是其中几处似乎有些问题,我有些看不懂了。”看过图纸后,这位学长说道。
林梓心中一喜,也许这些就是雷金玉在恭王府动的手脚,她说:“你仔细说说看。”
学长说:“按照封建社会的礼制,王爷一级的贵胄在使用龙纹图案时,只能采用四爪金龙的样式,而图纸上的龙纹似乎是多了一趾,只是因为伪装成墨迹沾染的情况而未加修正,要知道,五爪金龙那是只有皇帝才能使用的图腾,其他人要是冒用的话,便是逾制,搞不好就是杀头的罪过。
除此之外,其中一些瓦当、吊脚铃的设计也匪夷所思,用的都是一些如刺猬、飞鼠之类的图案,这些在以往的建筑设计中是不曾见过的。
最重要的一点,恭亲王的寝宫更换的正梁使用的是橡木,这种木材虽然耐湿防蛀,但是在相对干燥的北方地区,会因长期接触不到水汽而发生变形,从而影响整个建筑的结构稳固。
这些问题对于工部来说显而易见,怎么会轻易地通过审核,付诸施工了呢……”
林梓听完他的话,对照手中的图纸思索片刻,当即恍然大悟。
她心中暗道:“故意破坏龙纹,实则是为了破坏王府的镇宅辟邪功效,而蓄意使寝宫房梁变形,便会使房子的内外气不通,蓄积邪气,招惹邪祟。
而最狠辣的手段,便是瓦当、吊脚铃等处的设计,正是因为他们的存在,被吸引到王府的邪祟才不是普通的厉鬼冤魂,而是那些枉死的五族家仙!”
想到这里,林梓兴奋异常,谢过学长后便跑出了日升昌,将张依依、薛佳琪和自己的父母叫到身边布置任务。
“姑娘,你到底是怎么了?今天是你大喜的日子,到现在都见不到罗康已经够让人恼火了,偏偏还要再生事端,你是不是病了啊!”刘慧听完林梓的话,一时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伸手触碰林梓的额头说到。
“妈!我没发烧,现在我没办法和你们说清楚,但是请你们相信我一次,这事关乎罗康的性命,时间不多了,必须抓紧准备!”林梓严肃的说到。
四个人面面相觑,但见林梓的表情似乎不像是在开玩笑,于是只得按照她的吩咐去做了。
张依依拿起电话,给自己所能联系到的大人物一一打着电话。
林守业夫妇找到负责送亲的车队,简单交代了几句后,便打车离开了这里。
薛佳琪则依次走到每一桌前,向来宾交待着什么事情。
林梓见他们都各自行动了,心中稍安,而后缓步走回日昌升内,对学长说到:“今天真是太感谢你了,帮了我非常大的忙,但是现在,我还有一件事情要麻烦你。”
“没事,我今天放假,闲得很,你说吧!什么事?”学长答应得很痛快。
于是林梓便把所求告诉了他。
学长一听,顿时傻了眼,他惊叫道:“什么?让我和你拜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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