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隆隆!
夜空乌云密布,电闪雷鸣,又下起瓢泼大雨。
朦胧雨幕遮天蔽日,笼罩灯火通明的城市,城郊棚户区的水泥管子里,居住着许多无依无靠的可怜人,孙甲就是其中一员。
用塑料布遮住水泥管子两边,防止雨水漏进来,孙甲盖着纸箱,蜷缩在水泥管子里,仰望着漆黑如墨,没有一丝光明的夜空,长叹了一口气,心底满是惆怅。
人活着太难了,我连自己都要养不活了,吃不饱穿不暖,没有片瓦遮头,我堂堂亿万富豪,竟然落魄至此,混得一无所有,穷得就差要饭了。
孙甲唉声叹气,人生大起大落,从腰缠万贯的亿万富豪,一夜之间家破人亡,破产沦为身无分文的流浪汉,都是孙九旭害的。
劳资要能东山再起,定然要将这垃圾碎尸万段,挫骨扬骨,覆灭整个豪门孙家,为死去的父母妻子报仇雪恨。
孙甲面目狰狞,瞳孔布满血丝,攥紧拳头咬牙切齿,心底默默诅咒发誓,老天爷开眼,只要给我一个咸鱼翻身的机会,绝对要疯狂报复,不会丝毫手软。
翻开旁边的纸箱下面,找到半瓶劣质烧酒,孙甲灌了一口烧酒,胃里暖合起来,抓起馒头大口就吃,驱散身上的寒气。
金钱社会,男人有钱是英雄,没钱就是狗熊!
孙甲感慨万千,曾经是亿万富豪的时候,养成了吃宵夜的习惯,天天宵夜鲍鱼捞饭,左拥右抱夜夜笙歌。
破产落魄变成流浪汉,还是改不了吃宵夜的习惯,只是鲍鱼捞饭变成白酒馒头,想来都可笑。
孙甲闭上双眼,冷得蜷缩成一圈,身上盖着几个纸箱,缓缓进入梦想。
梦境之中,他还是叱咤风云的亿万富豪,天天大鱼大肉,锦衣玉食,住着别墅豪宅,有父母夫人相伴,合家欢乐过着幸福的生活.......
清晨。
雨过天晴,阳光灿烂。
孙甲拉开塑料布,任凭阳光照在布满胡渣的脸上,他走出水泥管子,赶往不远处公共洗手间,洗脸刷牙,顺便洗洗长发,喝了几口自来水。
大约有一年没理发了,头发长得脖颈,孙甲拿出梳子,梳理成浩南哥的头型,身为曾经的亿万富豪,混得再落魄,哪怕明天横死街头,头型也不能乱,这是男人的尊严问题。
洗手间看门的大爷,放下手里的晨报,递给孙甲一支香烟,和善的道:“早呀,孙老板!”
孙甲接过烟叼在嘴里,微笑道:“王大爷早呀,别喊我孙老板了,我穷得都要要饭了。”
王大爷扣动打火机,帮他点燃香烟,掏出几枚硬币放到他手里,调侃道:“孙老板就是大老板,曾经的亿万富豪,住别墅开宝马,风光无限,哪怕你再落魄,我也得称呼你孙老板,今天我请你吃包子,哪天你发达了,记得请我吃鲍鱼。”
孙甲攥着硬币,掷地有声的道:“王大爷放心,哪里我东山再起,请你吃鲍鱼捞饭。”
街口卖水果的大妈,嫌弃的道:“狗屁大老板,一无所有的流浪汉,你还想吃鲍鱼捞饭,你穷得都要要饭了,我最瞧不起你这种失败者。不知道天高地厚,做人要脚踏实地,不要好高骛远,妄想一夜暴富。
砖厂招聘搬砖工,包吃包住,你过去应聘吧,省得天天四处流浪。”
孙甲笑而不语,甩了一下长发,穿着破烂不堪的黑西装,皮鞋露出两个洞,趾高气扬走出洗手间。
“谁没有一些刻骨铭心事,
谁能预计后果,
谁没有一些旧恨心魔,
一点点无心错
......
谁愿意解释为了什么
一笑已经风云过......”
孙甲斜叼着烟,昂起高傲的头,嘴里哼着香江老歌,春风吹动长发,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迎着灿烂的朝阳走上街头,开启了一天的流浪生活。
水果大妈嘲讽道:“神马玩意?穷得都流浪街头了,走路还这么拽,跟个大老板一样,混得还不如臭要饭的,装什么大瓣蒜?”
王大爷扇着芭蕉扇,淡漠的道:“头发长见识短!孙老板曾经风光过,他是茅房拉屎脸朝外的汉子,再落魄也是大老板,他就算再穷,老夫也要尊重他。”
水果大妈鄙夷的道:“你是老糊涂了,他就是臭要饭的,你尊重他干嘛?”
王老爷端起泡着枸杞的茶缸,喝了一口茶水,云淡风轻的道:“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不要门缝里看人,把人给看扁了。孙老板否极泰来,哪天东山再起,你连给他提鞋,都没有资格。”
水果大妈满脸不屑,掐着水桶腰,奚落道:“臭要饭的还想东山再起,做什么春秋大梦。”
街头人潮汹涌,上班族和学生仔纷纷出门,孙甲漫步在街头,走到包子铺门前,掏出一元硬币递给靓丽老板娘。
“两个素馅包子!”
老板娘递过两个包子一杯豆浆一个茶叶蛋,热情的道:“孙老板慢走。”
孙甲接过包子,没有接豆浆茶叶蛋,严肃的道:“我没要豆浆茶叶蛋。”
老板娘把豆浆茶叶蛋,塞进他的手里,微笑道:“算我请你吃的,我以前在你公司当财务,公司要是不倒闭,我还在坐办公室,也不会开包子铺讨生活。”
孙甲摇了摇头,长叹一声,感慨的道:“谢谢!等我再开公司,请你回去当财务主管。”
“当然没问题!”老板娘语气随意,继续招呼客人,“大婶要啥馅包子?”
......
望着过往路人,孙甲坐到花坛台阶上,百无聊赖的吃起早餐,吃完早餐就在街头闲逛,无所事事的走来走去。
黑色辉腾缓缓驶来,停在孙甲面前,青年男子留着鸡窝头,戴着大墨镜,留着两撇八字胡,穿的西装革履,推开车门下来。www.
“朋友,我想找一下孙甲孙老板,你认识他吗?”
望着面前的陌生青年,孙甲迟疑一下,好奇的道:“鄙人就是孙甲,老板谈不上,你找我有什么事?”
青年男子微笑道:“当然有好事,你要是方便的话,能出示一下证件吗?”
三月,初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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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着沉重的压抑,仿佛有人将墨水泼洒在了宣纸上,墨浸了苍穹,晕染出云层。
云层叠嶂,彼此交融,弥散出一道道绯红色的闪电,伴随着隆隆的雷声。
好似神灵低吼,在人间回荡。
请下载爱阅小说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血色的雨水,带着悲凉,落下凡尘。
大地朦胧,有一座废墟的城池,在昏红的血雨里沉默,毫无生气。
城内断壁残垣,万物枯败,随处可见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体、碎肉,仿佛破碎的秋叶,无声凋零。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头,如今一片萧瑟。
曾经人来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无喧闹。
只剩下与碎肉、尘土、纸张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触目惊心。
不远,一辆残缺的马车,深陷在泥泞中,满是哀落,唯有车辕上一个被遗弃的兔子玩偶,挂在上面,随风飘摇。
白色的绒毛早已浸成了湿红,充满了阴森诡异。
浑浊的双瞳,似乎残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着前方斑驳的石块。
那里,趴着一道身影。
这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衣着残破,满是污垢,腰部绑着一个破损的皮袋。
少年眯着眼睛,一动不动,刺骨的寒从四方透过他破旧的外衣,袭遍全身,渐渐带走他的体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