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楚昭帝最终还是叹了一口气,当成是对温訾明妥协了,“看见肖王这么有自信,朕也就放心了,但如果肖王存在任何欺瞒之心的话……朕倒是不介意让肖王再尝尝那日的痛楚……”
温訾明手指微微颤抖了一下,他眸中闪过一丝狠厉,却很快被他掩藏了下去,他掩饰什么的大笑了几声,“在皇上面前,本王怎么敢有什么欺瞒啊……”
“但愿如此吧。”
楚昭帝揉了揉太阳穴,说:“好了,今夜朕也乏了,你下去吧。”说着,便闭上眼睛不再看温訾明,是让他自便的意思。
“那本王……就先告退了。”温訾明抬了下手,转身走出殿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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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府。
“大姐,听说那个穆习容已经从临沧回来了。”
穆婉衣手上的动作顿了顿,但也只是一瞬,她便恢复了正常,她口中淡淡说道:“她回来和我有什么关系?”
穆莹絮道:“我是怕大姐再有什么想不开的去和她作对啊,大姐之前不是和她有仇怨吗?上次还被……总之,母亲好不容易才将你从哪个地方带回来的,你可千万别再想不开和穆习容唱反调了,识时务者为俊杰,人家现在已经不是我们可以惹得起的了。”
“咳咳咳咳……”许是穆莹絮这番话真的戳到了穆婉衣的痛楚,她开始剧烈的咳嗽起来。
穆莹絮没料到穆婉衣会有这么大的反应,顿时有些惊慌,她又想起母亲之前和她说她大姐现在身子弱得很,不能受什么刺激,一下就更慌乱了。
“大姐?大姐?你这是怎么了?要不要我给大姐叫大夫来啊?这怎么办啊……娘要是知道了一定会骂死我的!”穆莹絮慌乱说。
穆婉衣拉住她,“不必……咳咳咳……今日这事我不会让母亲知道的,你不必担心母亲会责骂你……咳咳咳……”
她用帕子捂着嘴咳嗽道。
有了穆婉衣这一番承诺,穆莹絮算是松了一口气,放松了许久。
“那大姐……我给大姐倒些水来吧?”穆莹絮说着,给穆婉衣倒了一杯水,放在穆婉衣身前,“大姐喝水。”
穆婉衣其实并不喜欢母亲如此,将她看成了一件易碎的、脆弱的玩偶似的,她现在身子确实不好,但旁人能做的事情,她也可以做到。
“你放心……你刚才说的话,咳咳,我不会再做之前那些傻事了,你说得对,穆习容现在确实不是我们可以惹得起的了,如今连爹爹见了她,恐怕也要行上三分礼,以我现下这破败的身子,又能做些什么呢?徒增困扰罢了……”穆婉衣说完这一番话,甚至开始微微喘起气来,她喝了一口穆莹絮方才端来的茶水,这才缓了缓。
“大姐你能这么想就好,我就怕大姐会想不开做出什么事来呢,其实我们现在这样也挺好的,还能过富家小姐的生活,虽然比之前是差上一些,但总归能活不是?”穆莹絮越说越来劲,“俗话说的好,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或者我们命里就差些东西吧……”
“三姐的命好,我们是羡慕不来的。”
穆婉衣用力掐着掌心,却是再也听不下去了,“好了,我今天有些困了,想睡个午觉,你自己去玩吧。”
穆莹絮不疑有他,“好吧,那我先走了,大姐你好好休息吧。”
“嗯。”穆婉衣应了一声,看她走出去,将门关上,这才发作起来,将桌上的东西一用力,都扫到了地上去。
一时间噼里啪啦的,动静热闹得很。
发作完后,穆婉衣喘着气坐在椅子上,神情充满着深深的怨恨,穆习容……你最好千万不要让她找到什么把柄,否则……她一定让你生不如死。
……
“你今天是不是又和你姐姐说了什么了?”
饭桌上,柳霞眠忽然问了这么一句,穆莹絮心里一跳,吓得放下了手里的筷子,“娘,你从哪里听来的,我可什么也没说呀。”
大姐不是说不会告诉娘亲的吗?娘亲是怎么知道的?
“哼,今日就你去见了你姐姐,不是你说了什么,你姐姐的病怎么会忽然加重呢?娘亲之前不是都告诉你了吗?你姐现在身子虚弱,应该爱护着才对,而你却日日惹你大姐生气,你说说你……”柳霞眠正数落着穆莹絮。
穆莹絮听言,却忽然发作起来,她将筷子一扔,大声对柳霞眠不满地说道:“娘,为何总是向着姐姐说话,难道只有姐姐是娘的亲生女儿,我便不是了吗?娘从来都未曾关心过我,只顾着这么关心姐姐,难道我是娘从外头捡来的不成?”
“你怎么说话的!?”柳霞眠听了心头起了火,一巴掌朝穆莹絮的脸上甩了下去,“你姐姐现在情况特殊,和你能比吗?你们两个都是娘亲生的,你怎么可以说这种话来伤娘亲的心!”
“娘亲生的恐怕只有姐姐吧!”穆莹絮情绪也有些崩溃,她尖声对柳霞眠喊道,尔后拔腿便冲了出去,不再听柳霞眠再说什么了。
柳霞眠见此,胸口气得剧烈起伏了几下,“这些妮子!一个个的都不省心!”
穆婉衣原本是她养的最好的女儿,可如今也成了这个样子,穆莹絮向来也是任性,没有穆婉衣那样的样貌就罢了,连脑子都比不上半分,只可惜穆婉衣的身子如今成了这样,否则……
罢了,如今说这些还有什么用,现在他们穆家虽然表面风光,但实际上早就已经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
那外头吹捧的那个穆将军,恐怕早就已经是穆寻钏了。
而穆习容嫁入宁王府,过上的不知是什么神仙日子。
怎么偏生,偏生就是他们这样的人命途顺坦呢?
别说穆婉衣了,就是柳霞眠也不甘心,她筹谋了这么久,却什么也没有得到,相反还叫穆家陷入这种境地,这实在叫她不能甘心。
那穆显阳也是个没用的,嫁给他时,她原本已经嫁了一个能顶事的男人,如今想来,也不过尔尔,天下男子都是如此罢。
那个宁王也是男人,她就不信宁王不会有腻了穆习容的一天,她可是等着那一天的到来很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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