猛男震惊。
这么着急?
且不说其他家人,都还没和她那个实力深不可测的哥哥见过面呢,就先和她快进到……了?
这让她哥哥知道了不得一剑给活劈了他啊?
太血腥了,不敢深想。
“你别误会!”栗子香蓦地意识到这话有歧义,连忙解释道,“我是修仙者,十天半个月不睡觉都没事,但是你不行的。”
“没关系,我在这里打个地铺就好了。”
牧长清左右转转,发觉这床虽然塌了,但床面没事,只是倒了两条腿而已。
回头把另外两条腿也卸了,直接当地铺。
或者看看能不能去哪儿弄点钉子之类的东西重新钉上。
栗子香不依不饶,撅嘴道:“不行,睡地铺容易着凉,别说我医术好不好的,我医术好你就可以不爱惜自己身体了吗?”
“我不是那个意思,就……”牧长清挠挠头,略显尴尬,“你看这孤男寡女是吧?而且我们还是师徒呢……”
“没事啦,我很矜持,你又打不过我,所以不会发生什么奇怪的事的,去嘛去嘛~”
小白狐抓住他手晃来晃去,使劲撒娇,可爱到不行。
正常来讲没人顶得住,除非关系性命。
牧长清坚定摇头:“不去。”
“你不要逼我哦。”
“你想干嘛?”
栗子香抬手对准垮掉的床,一股粉白色灵力准确命中,瞬间将整张床分解成无数手指头大小的碎块。
牧长清傻眼:“不是,你就不考虑下豆皮的存在吗?”
“唔,忘了诶。”
“我……”
哭笑不得之际,一只小黑猫从房梁上跳了下来,径直蹦进牧长清怀里,撒娇似的拱了拱。
脆生生道:“没关系喵,反正我晚上经常不在,睡觉地点也不讲究,不会打扰的喵。”
哧溜哧溜。
她舔了舔自己的爪子。
这话横竖听着有点不对劲。
牧长清偏头看向栗子香,后者此刻正臊红脸,使劲冲他摇头,也不知道到底是在表达什么意思。
迟疑片刻,牧长清捧起豆皮前腿悬在空中,好奇道:“打扰什么?”
“就是不会打扰水果出现呀。”
“水果?”
“呃……就是你刚康复,要多吃点水果啦!”
栗子香冲上前捂住豆皮猫嘴,顺便拎住她脖颈一溜烟出了门。
牧长清云里雾里,总感觉豆皮的话有点奇怪。
稍作停顿,蹲下身花了十来分钟将房间收拾好,望着床尸兀自喟叹。
无所谓,打地铺的最高境界就是真的在地上,她总不能把半边楼也拆了吧?
五分钟后。
上了个厕所回来的牧长清站在竹楼外看着竹楼,陷入沉思。
整个二楼已经只剩半边,另外半边不翼而飞,和旁边的露台一起扩大成了大天台。
至于旁边四间矮房,连地皮都被掀掉了三尺。
嗯……
打地铺好像没有露天打的情况。
身旁的栗子香似乎还挺得意,捂了捂脸,羞臊中带着些理直气壮道:“长清你不要多想哦,我只是帮工匠们省点拆迁工夫,这几天我要去找工匠改造这里了。”
“行吧……哈士奇要是有你这本事,地球可能都被拆了。”
“哈士奇是什么?”
“我们那的一种狗。”
“哦。”栗子香眨眨眼,翻手摸出一粒大青枣塞进牧长清嘴里,迟疑道,“长清真的不想和我住吗?”
牧长清嘎嘣一口,面色怪异道:“从男人角度来说……说不想是假的。”
“那你干嘛还推三阻四的呀?”
“我……我怕你哥。”
“噗嗤……”
栗子香忍不住笑出声,再次拿出个苹果递给牧长清,轻笑道:“放心啦,哥哥才没资格说我,我可是学他的~”
话是这么说,该忐忑的还是要忐忑,毕竟双标是人的本能——对于妖应该也是这样。
还有……
两人的关系从今天开始算是彻底变质了?
师父都开始不用“师父”自称,改用“我”了,自己也下意识不叫她师父了。
变化快得莫名其妙又好像理所当然。
假如两人面前有个进度条,牧长清毫不怀疑她会直接跳过开头,快进到相亲相爱。
可是……这才认识不到十天,总感觉一时半会儿接受不了……
唉。
正想着,脑海中传来一声轻响:“叮——新任务,教栗子做水果沙拉,奖励二十个徒弟值!”
“……”
………………
此时,远在万里外的某处山林瀑布旁,一名正在下棋的男子忽然打了个喷嚏,仰头骂骂咧咧。
“日了狗了,臭妹妹估计又在说我坏话。”
他长着和栗子香有几分相似的面庞,头发及肩,发色雪白,整体偏阴柔。
脑袋上也有一对白色狐耳,身后同样有好几条白色狐尾,唯一的区别在于尖尖上不是粉色,是纯白。
他刚说完,旁边一名长着狗耳朵,蹲在地上嚼草叶的干巴黑瘦男子瞪了他一眼:“狗姜晨,老子早晚把你鸡儿掰折了,看你还乱日……呕,日了狗了,这草有毒。”
“……”
众妖看傻子一样看着他。
他呸了两口,又拔了一株同样的草咀嚼起来,分析道:“不过毒性不大,味道也还行,你们要不要尝尝?”
众妖:“滚!”
“我掐指一算,你早晚要死在吃上面。”姜晨偏头说,一只手在棋盘上悄悄挪动。
下一秒,他手被摁住,一名身材魁梧,头顶牛角,且左肩有刀疤的男子抓住他手。
眼睛瞪大,怒目而视,嗓门大得能传出去几百米:“姜晨,你怎么又悔棋?光这一盘你可悔了六次了,要脸不要?”
姜晨咳嗽两声,将手抽回,丝毫不觉得尴尬道:“你吼那么大声干什么嘛?悔棋是我手干的,你要骂就骂它好了,骂我做甚?”
“这手不是你的?”
“不是!”
“行,那我给你剁了。”
男子唤出灵刀,作势欲砍,众妖见状纷纷起哄“快砍快砍”,惹得他进也不是退也不是,最终收回灵刀一屁股坐回石凳,气道:“奶奶的,不玩了!”
姜晨连忙起身拱手笑道:“承让承让,果然我的棋艺乃天下第一啊,无妖是敌手。”
众妖:“嘁——”
随手将棋盘棋桌收回储物空间,姜晨放眼望去,除了吃草的狗和下棋的牛,附近还有一对在天上化作黑雾缠绵的鬼。
瀑布旁的石头缝里则有一棵瘦瘦巴巴的矮树,像个傻子一样杵在那。
“哎哎哎,你俩差不多得了啊,光天化日的,注意点影响成不成?”姜晨抬头望天。
两道黑雾闻言分开,化作人形回到地面。
一个身着白衣,手执折扇,端得是英俊潇洒翩翩公子哥。
一个身着黑裙,挽着公子哥的手,相貌上佳,很有御姐气息。
“说了八百回了,这只是我们儒鬼的一种修炼方式。”
公子哥白了姜晨一眼。
而后那矮树也化作一名和豆皮差不多大的小男孩,双手作揖,斯斯文文道:“我也是在修炼。”
“你都修炼几百年了,累不累啊你?”
“不,我也说了八百回了,我正式修炼还只有六年,没成精之前并不算修炼。”
“行行行,说不过你们。”
姜晨一屁股坐在石头上,看了眼瀑布,又望向远方,喃喃道:“话说,两年之约前阵子好像到了,我是不是成准舅舅了?”
“别胡说,哪儿有那么快?三个月前我们去看的时候还好好的呢。”女鬼上前争辩,“栗子可矜持了。”
姜晨冷笑:“矜持?要不是我强行拦着,我外甥现在会叫舅舅了。”
“不可能,从小到大那么多追求她的,她从来没答应过任何一个,不会这么白给。”
“不会白给?我这么说吧,除非那小子是个没有七情六欲的圣人,不然臭妹妹必白给!想知道原因吗?”
众妖顿时围拢,竖起耳朵。
姜晨清了清嗓子,无奈中又夹杂着些许哭笑不得道:“因为她七岁的时候我带她去参加过一次树神节,她得到了树神预言,说是十八岁时会在北冰城遇到她的真命天子,一名来自异世界的人类。”
“从那以后她就心有所属了,哪怕不知道那个人长什么样,是帅是丑,是高是矮,是不是变态。”
“甚至为了拒绝那些追求她的男子,苦学女王之术!女王之术啊!气场全开我都抗不住,直逼白狐山山顶上那老东西,更不要说其他男的——这点你们也是有体验的啊。”
“……”
唰的一下,众妖齐齐望向北冰城方向。
原来如此!
女鬼正想继续说,眼角余光忽然看到一抹光亮疾速飞来,瞬间落入姜晨手中。
那是一颗水晶球。
片刻后,姜晨把水晶球往旁边一丢,瘫倒在地,仰天抹泪。
“妹大不中留啊,臭妹妹果然在白给路上了。”
“她变了……她从小都很崇拜我的,结果现在居然说那小子天赋比我还高,她变心了!呜呜呜……”
“哎——你们怎么走了?等等我啊!老三,臭妹妹还有事问你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