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川,罗府。
过了一夜,罗湾去给罗老太师请安。允医官和小神医消失了一天,罗湾准备再来告状,却被房门外的蒋嬷嬷拦了下来。蒋嬷嬷跟她说,罗老太师身体不适,不见客。
罗湾离开竹幽楼,回到了自己的院子。何氏给罗湾行礼,罗湾随意应承了一声后就自顾自的就朝乾氏房间而去。何氏见罗湾走远,起身回了自己房间。何氏早就知晓妻主眼里只有乾氏,只是迫于子嗣单薄才同意纳自己进门,所以看清之后就从没有争抢过宠爱,有一处安身之所足矣。
“乾儿,你看着为妻!不要再笑了!”
乾氏的房间一团狼藉,罗湾走进去连落脚的地方都没有。罗湾跨过满地碎片,扶起跪坐在地上哭笑不止的乾氏。扣住乾氏的下巴,让他看着自己的眼睛。
“死了好!!!哈哈哈!!是不是死了?是不是死了?”
乾氏放肆大笑,那么大的火,那个小蹄子又不能动弹,应该早就化为灰烬了!为什么,为什么偏偏是个赔钱崽,自己肚子里出来的应该是个女儿,不应该是儿子!他可不承认,那是他的孩子,一定是被掉包了!
“没有,没有,我们的希儿活的好好地!乾儿你放心,那是我们两的孩子,为妻会护着他的!”
罗湾以为乾氏是因为希儿寝室失火,受了刺激才会精神失常。所以轻言细语的告诉他,希儿没事,还活着好好地。谁知,乾氏一听罗希还活着,脸色大变,惊恐与愤怒在脸上交织。
“为什么!为什么要救他!为什么烧不死他!为什么!”
乾氏一把推开罗湾,罗湾摔在地上手掌被地上的碎瓷片划伤。罗湾连疼痛都没有感觉到,震惊乾氏嘴里说出来的话,他说为什么没有烧死他?乾儿果真要希儿死!罗湾想不明白为什么乾氏要烧死自己亲生孩子,那可是他们两的孩子!
“乾儿,你,你在说什么?”
“那个小蹄子必须死!我乾元生的是女儿,不可能是儿子!我乾元生的必须是女儿,你,是不是你,是不是你把我女儿换走了?把我女儿还来!”
乾氏一脸要吃人的表情,直接扑到罗湾身上,掐住她的脖子怒吼道。罗湾对乾氏突如其来的袭击丝毫没有防备,被掐住脖颈直翻白眼,两只手不断地去扯乾氏的手。
已经癫狂的乾氏出奇的力气大,任凭罗湾怎么撕扯都挣脱不开,再加上乾氏的话语也让罗湾寒了心。原来祖母说的是对的,乾氏真的没有在意过希儿!罗湾寒了心,手中撕扯的气力越来越小,乾氏掐着罗湾的气力越来越大!
“老太师,你看,狐狸尾巴露出来了!”
房间门被打开,南宫流云伪装的允医官扶着凤绾绾伪装的胎记小九,身边还站着罗权和蒋嬷嬷一左一右的搀扶着罗老太师,身后还有何氏扶着彭氏。
允医官出手,掌风挥过,掀翻了癫狂的乾氏。重新获得氧气的罗湾揉着脖颈不断地咳嗽,看向乾氏的眼神不再是往日的温柔。彭氏推了何氏一把,示意让他前去扶起自己妻主。
“哈哈哈,你们,你们都是帮凶,你们夺走了我的女儿,给我换了个赔钱的小蹄子!你们都会死,你们都会死!”
被挥开的乾氏肆意狂笑,再无往日的娴雅知礼。罗老太师撇过头,叹了一声冤孽!何氏上前扶起了罗湾,罗湾缓过劲来之后,上前几步,一巴掌落在了乾氏脸上,再无往日的爱重!
“乾氏,你怎知你孩子被换了呢?自己生下的是男孩还是女孩,产父会第一时间告诉与你!只是你不愿相信而已,还用你的误以为差点害死了自己的孩子!不信,你就跟我来,本公子证明给你看!”
小神医由允医官扶着,走到乾氏身前,戳穿了乾氏最后的倔强。小神医说完,就跟允医官离开了房间,罗老太师也带着罗权夫妇离开。罗湾嫌恶的看了一眼后拉着何氏离开,房间里就剩下捂着脸颊错愕的乾氏。
乾氏不相信那些话,错愕之后冲出了房间,追上了离去的人群。
竹幽楼。
众人跟在小神医和允医官之后,来到了竹幽楼二层另外一间房。罗希被救了之后,就一直安置在这个房间里。凤绾绾拜托罗权亲自去倒了一杯水过来,用银针刺破了罗希的手指,将血液滴入了水中。
“乾氏,你不承认少将军是你的孩子,那你可敢滴血一试?若是不融,你就有证据跟罗府众人索要自己亲生骨肉了!”
凤绾绾将那一杯有罗希血珠的水拿到乾氏身前,同时还递给他一根银针。乾氏拿过银针直接就扎破了自己的手指,将血滴入了水杯中。
两滴血液在水杯中汇合,逐渐融成一滴……
“不,不可能,我怀的是女儿!我乾元不可能生儿子,只能生女儿!这水有问题,一定有问题!”
乾氏无法接受眼前的一切,挥手将凤绾绾手中的茶杯甩落,连带着将凤绾绾也推得向后倒去。凤绾绾因为昙现的后遗症,身体比普通人还弱,根本没有来得及躲避。
允医官上前一步,拉扯住小神医,一把将他搂进怀中,反手直接一掌落在了乾氏身上。
乾氏受了那一掌,撞在了房间大门之上,木门直接碎裂,乾氏摔在了楼道上,口吐鲜血。一边吐血还一边怒吼着,他无法接受这一切,这让他这十来二十年的执念全部破碎的一切。
“不信?那没关系,你自己去准备清水,再来一试!”
被允医官搂在怀中的小神医朗声说着,他的这个提议让乾氏看到了希望,不顾身体的伤痛冲下楼去亲自准备了一杯清水上来!
乾氏自己拿着清水走到床边,乾氏指甲的断裂以及残余的些许白色粉末让凤绾绾勾唇一笑。
“看,没融!这不是我儿子,我生的是女儿,是女儿!只有女儿才能继承太师府,我生的一定是女儿!”
乾氏举着那杯子,杯中的两滴血液是分离开的,乾氏眼中无比的得意。他只有女儿,不可能有儿子,罗希一定不可能是他的孩子,不是!
“哦,是吗?罗老太师,罗权大人,麻烦你们一下,也在杯中各自滴入一滴。”
凤绾绾看出了乾氏的手脚,并没有马上拆穿,先让这个没有良心的家伙多得意一下!乾氏本不愿将杯子交出,被允医官直接夺了下来,放到了桌面上。凤绾绾取出两根银针,分别交给了罗老太师和罗权。
罗老太师和罗权两人刺破手指,将两滴血液滴入杯中。两滴血液也和之前的两滴一样,各自独立并未相融。
“小神医,这不可能!权儿出生时候,本太师就守在房间外!”
“自然不可能,那是因为这水并不是普通的清水!”
凤绾绾刚说完,允医官出手,点住了乾氏的穴位让他不再动弹,拽着他已经断裂指甲的那只手呈现在大家眼前。
“罗老太师你看,这是明矾,只要清水中加入这个,即便是亲生父子或者母子的血也不会相融!”
允医官拽着乾氏的手掌可是丝毫没有怜香惜玉,对于这样狼心狗肺之人,根本无需客气。罗湾见此,已经不用其他人再说什么,直接上前一脚踹到乾氏身上,她疼了他这么多年,却原来他心里计较的只是太师府继承,丝毫没有把她们两的孩子当做宝贝看待。
“湾儿,祖母早就劝过你,你就是不听!现在可是看得清楚了?这乾氏心里可有你,可有希儿?”
“来人,准备笔墨,本官要休夫!乾氏失德,谋害罗府子嗣,不配做我罗湾正夫,特此休夫!”
罗老太师在一旁看着罗湾对乾氏大打出手,丝毫没有劝阻。居然用明矾诬赖希儿身世,宁愿让自己亲生子背负孽种名头也不愿承认那是自己的孩子,这样的人不配为人父,不配为人夫!罗湾想到自己这么多年都将真心捧给了一个白眼狼,气的脸色涨红,当即下令要休了乾氏。
“稍等,乾氏的罪责可不止这一条!师姐,轮到你了!”
罗湾写了休书当即就让下人将乾氏轰出府去,下人拖着乾氏离开的时候,凤绾绾让他们等一下,乾氏还不能离开罗府。凤绾绾抬眼看向允医官,她在罗府为老太师诊治的时候,那个裳儿都是由南宫流云以及一班影卫在审理,总算撬开了他的嘴。
“来人,带上来!”
允医官发话,两个穿着官兵衣服的人拖着一个男子进来。拨开脸上杂乱的发丝,赫然就是应该烧死在柴房的裳儿。现在的裳儿,面如纸白,但是两只眼睛里透露出来的恨意确实愈加明显,眼神直指那被点住穴位的乾氏。
“裳儿,将你跟本医官说的话,再跟太师说一遍!如有遗漏,本医官可不轻饶!”
允医官扶着小神医站在一旁,眼神撇过跪坐在地上的裳儿,让后者直接惊出了一身冷汗。这几日的折磨,都是拜那个贱人所赐,贱人已经失势,他裳儿自然得不到所要的。
“奴不敢,奴所说句句属实。公子,对不起,裳儿都是被乾正夫所蛊惑,才背着你做了许多的错事。”
裳儿战战兢兢的跪坐着,先对着一旁的何氏磕了三个头,然后才将事情慢慢道来。
“奴是公子的陪嫁小侍,历来陪嫁小侍都是留着作为侍妾的。”
“奴在公子婚礼上见到一身喜服的湾主子,就想着自己以后若能成为湾主子的侍妾该多好。可是湾主子并不宠爱我家公子,连我家公子的房门都很少踏足,奴根本没有机会。”
“后来乾正夫找到奴,许诺只要帮他将事情办成,就会开口让湾主子纳了奴为妾室。乾正夫给了奴三种毒,让奴想办法放进少将军房间。还让奴监视允医官,以及注意少将军房间的动静。公子,奴对不起你,下辈子奴在伺候你!”
裳儿说完,不知哪来的气力撞上了一边的房梁,额头破了一个大洞血流不止,在地上抽搐了几下就没有了动静。一旁的何氏哭红了眼眶,裳儿是随他一同长大,若是早些知道裳儿的心思或许他就不用犯下这些滔天大错。
“居然对自己亲生孩子下毒!来人,将乾氏送去京畿府,谋害太师府子嗣,纵火杀人,数罪并罚!以本太师名义命京畿府尹仔细审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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