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川,云王府,绾云居。
南宫流云现身暗牢,交代影南影北继续审问影无之后,就飞身而下抱着凤绾绾离开了暗无天日的暗牢。其他影卫也都回了暗处值守,一个个心底都像压着石头一样沉重,对于影无的叛主都感觉遗憾和不理解。
南宫流云抱着凤绾绾一路出了暗牢之后,就走回了绾云居。一路上一直沉默,紧缩的眉头让凤绾绾瞧着心疼。十八影卫对于南宫流云的意义很不一般,之前在无为山庄对付万蛊门长老时候不慎丧命的影棏,都让死妖孽懊悔自责了许久,现在影无的叛主,死妖孽心里一定也不好受。
听说,因为十八影卫的影笙救沐老太君出法场时候,不慎丧命,影无身为影笙唯一的妹妹这才被死妖孽接到了身边,成了十八影卫中年纪最小并且是唯一的女子。
可惜,数载相伴的情谊终是敌不过影无内心那如野草般肆意增长的痴恋,终是走上了另一条路。
回到绾云居,南宫流云一言不发坐在座椅上。凤绾绾准备起身去倒点热茶给他暖暖,腰上的两只手却紧紧的将她搂住。凤绾绾无奈只能抬手用内力吸引,将桌上的茶壶和茶杯洗到掌心,倒上一壶茶后用内力温热,递到了南宫流云嘴边。嘴边的温热让南宫流云回过神来,抬手取过茶杯,一口饮下。
“死妖孽,你一直都在暗牢外?”
“嗯,为夫在等你!”
凤绾绾挥手,将茶杯与茶壶送回了圆桌之上,手指抹去南宫流云唇边的茶渍,轻声问着。南宫流云轻轻点头,淡淡说出几个字,便不再多言。
“那影无没死,你……”
南宫流云一直在暗牢门外,想必也是听到了影无的身份以及她做过的那些事。影无当初是为了救南宫流云才去断后,留在了凤翎皇宫,最后成了凤珂手里的棋子。如今影无再次出现,凤绾绾想问问南宫流云该如何处置她。
“小十八她已经死了,现在审的是凤翎暗探,觅儿!”
还没等凤绾绾说完话,南宫流云已经叹了一口气,遗憾的说着。十八影卫的影无已经死在了凤翎皇宫,那个天真乖巧的小十八已经死了,如今抓到的,只是凤翎派来控制南宫青云的暗探。
“死妖孽,她毕竟曾是你的人,怎么处置还是你做决定吧!”
“影南影北有分寸的,小家伙,南川算是稳定了,你是不是要去接枫眠了?”
影无毕竟曾经是南宫流云的下属,她该怎么处置还是要南宫流云做决定,凤绾绾不便越俎代庖。南宫流云直接将影无的审讯交给了影南影北,相较于这个,他更关心的是凤绾绾跟玉梦岐定下的一年之约。如今南川已经稳定,小家伙要去接那个男子了吧,不止他,还有墨城也有等着小家伙的人……
“死妖孽,你不反对?”
“小家伙,论私心来说为夫很想独占你。不过为夫知道他们是你舍不下的,那又何必再反对呢?”
对于南宫流云突然地问题,凤绾绾突然坐直了身子,额头撞在南宫流云下巴上,一个红了额头,一个红了下巴。那几个男子对于小家伙的疼爱,南宫流云都看在眼里,既然早就想明白的事情,何必再反对。
瞧着凤绾绾吃痛的模样,南宫流云嘴角上扬,无奈的替凤绾绾揉着额头,这小家伙还是这般有趣。
“死妖孽,你们每一个都是我舍不下的,委屈你了!”
凤绾绾略有抱歉的看着南宫流云,不止司琴、枫眠以及远在东篱的季迟,就连墨玄也已经被凤绾绾放进心中。经过上次坠崖之后,凤绾绾在那个前辈的指点下认清自己内心,墨玄这个大木头,她放不下了。
“觉得抱歉的话,不如就给为夫点补偿吧!”
凤绾绾抬着头睁大双眼的模样惹得南宫流云一阵悸动,既然小家伙你对为夫表示抱歉,那为夫就不客气了。长臂一捞,直接将怀中的小家伙打横抱起,阔步走向床榻。衣袖一挥,床帏散下,红唇相接,掩去了凤绾绾发出的惊呼,一件件衣衫从床帏中散落出来……
凤翎,绝情谷。
“祁叔,这是你多少次偷袭了?没有两千也有一千五百回了吧!不累么?”
一身白衣的女子仰躺在山谷的草地上,丝毫没有顾及被压住的花草汁液沾染上洁白的衣裙。手里握着一只羽箭在指尖把玩。一旁树林里的一个男子走了出来,男子披散着头发,面色略显沧桑,手里握着一把做工粗糙的弯弓。
“不累,只要能杀了你为公子复仇!”
男子走过来,虽然嘴上话语决绝,却直接坐在了女子身侧,将弯弓放在两人之间,学着女子的模样仰躺在草地上。白衣女子笑了笑,将羽箭放在弯弓之上,两人没有过多地言语。天色微青,没有阳光没有云,就连一丝丝的微风都没有,整个山谷静谧下来……
远处的竹屋,站着一个男子,远远地看着这边两个人,手中握着一个瓷瓶,那是他费尽心思从九皇妹那得来的相思,他终是没有将此药用在女子身上……
那一日,凤晚羽从凤绾绾那里换来相思之后,一路马不停蹄的回绝情谷。他回了山谷第一件事就是找凤自欢,没有在竹屋找到,就去了山谷之中。果真,在山谷中瞧着女子抱着酒瓶在两座衣冠冢前睡着,眼角还有泪痕。
凤晚羽将已经睡着的凤自欢抱回竹屋,怀中的重量感觉变轻了许多。将怀中人放在床榻之上后,凤晚羽为女子盖上的被褥,准备转身离去。
“别走,别留下我一人!”
睡梦中的女子突然抓住凤晚羽的衣袖,紧闭着双眼,嘴里喃喃的说着。凤晚羽叹了一声,在床榻边坐下,轻轻将女子拽着的衣袖从女子手中抽了出来,手掌覆盖上女子的手,暗运内力传到女子体内运行一周天,为女子祛除身上寒气。
“不走,放心,我就在这!”
凤晚羽收回内力后,轻轻的将女子的手放进被褥中,并将被子整理好,轻轻的在女子耳边说了一句话。凤晚羽在凤自欢床榻前守了一整夜,直到天明才悄悄离开,悄然的连凤自欢都没有发觉。
凤自欢醒来,揉着宿醉的额头,茫然不知自己何时回到了竹屋。恍惚间只记得有个男子的声音告诉她不会走,或许自己又做梦了吧,怎会有人不离开。
凤自欢揉着还有些疼的脑袋起身下床,就看着许久未见的凤晚羽端着热腾腾的吃食进来,就像是进自己房间一样自然。
“喝多了头疼吧,来,喝点热粥暖暖身子!”
凤晚羽将手中端着的吃食放在桌案上,撩起衣袍就坐了下来,笑咪咪的招呼着凤自欢过来用早饭。一切做的行云流水,丝毫没有任何不对劲,却让凤自欢感觉所有一切都不对劲。
“你,啥时候回谷的?”
“昨晚,看你睡了就没有打扰你!”
凤自欢茫然的坐到桌前,凤晚羽抬手从粥碗里舀了一勺热粥倒进凤自欢座位前的小碗中。丝毫没有提及昨晚凤自欢的囧样,也没有提及那句我不走。
“喝酒伤身,何必呢!”
一顿早饭,就在两人相顾无言中进行,吃完早饭,凤晚羽收拾了桌上的残羹,端着离开。走到房门前扭头说了一句让凤自欢有些错愕的话。
从那之后,绝情谷里,凤自欢喝的酩酊大醉的次数逐渐减少。祁叔依然重复着对凤自欢行刺,有几次被凤晚羽撞见,凤自欢还为祁叔求情。逐渐的,凤晚羽似乎适应了凤自欢与祁叔的相处方式,见凤自欢每回都安然无恙,也就随她们去了。
……
咕噜咕噜……
竹屋房廊下的陶罐在煮着什么,香味四溢,咕噜咕噜的声音拉回了凤晚羽的思绪,将手中的瓷瓶塞进怀中,转身去查看煮沸的汤水。
“汤煮好了,回来吃饭了!”
凤晚羽扬声喊道,躺在山谷中仰望天空的两人闻言起身,对视了一眼,两人一前一后的向竹屋走来。那做工粗糙的弯弓与羽箭,就这么被遗忘在原地。
“自欢,南川那个皇子做了摄政王了!”
“嗯,汤挺好喝的!”
吃饭间,凤晚羽提及了他刚收到的消息。凤自欢端着碗,轻轻吹了口热气喝了一口,悠悠的说了一句不着边际的话。
“南川现在归那个摄政王管理,据说是南川陛下身体不适闭宫休养了!”
“嗯,凤晚羽你手艺见长!祁叔,多吃点!”
凤晚羽继续说着,企图引起凤自欢的注意。凤自欢喝了口汤,用筷子从瓦罐中捞起一块肉放进祁叔碗中,说出的话也是和凤晚羽说的牛头不对马嘴,萧祁看着两个人,只能低头吃饭。
“自欢,你有没有听我说话?”
“嗯,听着了。你也吃,这汤真的不错!”
南川局势已经稳定,凤晚羽想把凤绾绾就在南川的消息告诉凤自欢,却见她这么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凤晚羽将碗筷往桌上一搁,声音低沉的问着。凤自欢咬着一块肉点点头,表示她听见了,紧接着从瓦罐里夹了一块子肉放进凤晚羽碗中。
“我的意思是说,那个嫁给你好姐妹九公主的南川皇子执掌南川了!”
“嗯,我听见了!绾绾都走了这么久了,还不允许别人继续生活了?别管那些了,快吃,一会就冷了!”
凤晚羽盯着碗中的肉片,低声说着。当初告诉凤自欢有关九皇妹的死讯是为了让她振作,不是像现在这样蹉跎度日。凤自欢抬眼看了一眼凤晚羽,淡然一笑,催促着凤晚羽赶紧吃饭。
“如果我说,那个南川皇子身边跟着一个同进同出的女子呢?”
“那又如何?这么久了,有了新欢也是人家的选择!”
凤晚羽继续说着,凤自欢沉默了一会之后,抬眼看向这个男子,一字一句的回应道。绾绾已经走了,那个南川皇子只是跟绾绾拜了堂而已,就算另结新欢也没什么大不了的,难不成要堂堂皇子为绾绾守寡不成?
“是么?那个女子自称鬼凤,并且是鬼宗少宗主!”
咚!!!凤自欢手中的汤碗落在地上,汤水在地上流淌沾湿了鞋底亦不自知……
“你,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跟在南川皇子身边的女子自称鬼凤!是鬼宗少主!就是在江湖上立下蔷薇榜的鬼宗!”
“蔷薇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