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围观的玩家们也都吓到了,挤在一起小声嘟囔着,是不是要不行了,还好刚才没掺和之类的。
“不出力的,就都给我闭嘴。”皇甫诰狠狠说完,立刻没有玩家敢吱声了。
皇甫诰又扫了一眼身后的情况——
眼下他已经被逼得一路向后,退无可退。
塔阵能维持的空间也变得极为有限。
所有人和动物都挤在了不足十平米的范围内。因为站不下,所以互相之间背的背,抱的抱,都快成叠叠高了。
而他如果再往后退,就很可能会影响夏清阳的施法……
没办法了,只能赌一把了。
皇甫诰所修习的空间功法,有一招极具爆发力,但一直没有被他用过。
因为这招用出后,会极大地损害身体和修为。一旦使用,几乎和丢了半条命没什么区别。
可即便如此,事到如今,他也管不了那么多了。
“空即我名,空即我身……”
皇甫诰催动功法,几息之后,竟生生撑住了塔阵!而且他非但没有再后退,甚至还向前踏了一步!!
“嗯?”道君猛地将视线挪到皇甫诰身上,“这皇甫诰竟然临阵突破了,还是心境突破!嗯,不错,他虽然掏出了底牌,暂时损害了身体,但也因祸得福,心境上有了突破,又给你争取了时间。这下你可得加油啊,出去之后叫他好好感谢你,最好能趁机把他拉到咱们这边来……”
夏清阳能听见道君在她耳畔说着什么。
她也能感受出,道君是想缓解她的压力,才跟她说的这些。
不过听到皇甫诰拿出了最后的底牌来争取时间,她这心里一着急,气脉一乱,不由又吐了一口血出来,单膝跪在了地上。
“不是,你也别死撑啊,不行就算了!”道君猛地一拍王座,“本座可以将你救走,你没必要这样拼命!”
痛,非常痛。就好像在烈火里滚了七天七夜,又被丢进冰湖里浸泡。
夏清阳睁开眼,看见三十道生魂才起来了一半,没有完全脱离躯体。
她咬咬牙,在道君的反对声中,又念了一遍口诀——
天地自然,秽炁分散。这说的是作法者心知肚明,天地间自然的法则应该是什么。
辨析正邪,普告通明。这证明作法者心怀坦荡与正义,作此法是为了惩恶扬善,正告天下。
幽冥将有赖,由是升仙都。这是作法者给生魂的承诺,表明作法者敬畏因果,愿意承担责任。
灵幡可赦命,召魂速现形。这是号令的内容,也是作法者的决心。
由此可见,这道法决虽是违逆法则之事,但字字句句,都在说意志和决心。
正因为它违逆法则,所以才要验证意志。正因为要验证意志,所以才会让人遭受巨大的痛苦。
所谓,“大道五十,天衍四十九,盾去其一”,其意就是,万事万法都留有一线生机。
要行逆法?可以,只要你足够坚决。
那她呢,她足够坚决吗。
旁观的玩家,刚还在震惊于皇甫诰的临阵突破,下一刻,就只觉得周遭空气忽地一震荡!!
“怎么回事,我们要死了?”
“难道是皇甫先生撑不住了?这片空间是不是也要消失了啊。”
“不、不对,你们看中间,看她!”
众人惊愕地看向震荡的中心,那个看起来纤瘦单薄的女人。
威压是从夏清阳身上蔓延开来的。
而天地间的灵气,也跨越空间、跨越一切阻隔,穿透了皇甫诰的塔阵,涌向了她。
众玩家都明白了,这绝对也是临阵突破。
这一刻,某些胆小的玩家甚至开始后悔,为什么没有主动站出来奉献生魂,掺上一脚——
两个高玩全都临阵突破了,这说明此时此刻,这片领域的气运极强!甚至能直接对抗游戏规则!!
这可是比什么宝物都难得的大机遇啊。
凡是被夏清阳直接接触的这三十个生魂,全都能蹭到这个大气运。而因为害怕与自私,错失这个机会,恐怕将是其他人这辈子最后悔的经历。
“……呵,真是后生可畏。”
皇甫诰余光看到这一幕,苦笑了一下。
其实皇甫诰的突破已然很强了,毕竟能让他短暂抗衡在背后施压的游戏规则。
可他的突破,和夏清阳的突破还不是一个量级。
“居然引来了法则降临,她这到底修炼的是什么功法啊。”皇甫诰的心情,是又无奈又羡慕,又因为有这样的队友而安心。
但此间最为震惊的,不是这些玩家,而是虚空之中的道君。
“竟然突破了,而且竟然是这样突破的。”道君愣了大半晌,呆呆地坐回座位里,“原来,你是这样理解的么……”
道君能够窥探夏清阳内心的想法,因而他自然知道,她为什么能够突破:
在夏清阳理解里,这份必须由她独自承受的痛苦,不仅是忤逆法则的惩罚,还是法则降下的考验——或者说,她自认为,是她意志的证明。
而法则,显然是认可了她的这个理解,也认可了她的意志。
所以她不仅得偿所愿,成功剥离了三十名生魂。还得到了法则的进一步承认,有了巨大突破!!
“真是。本座堂堂天道,竟还不如你懂法则所想。”道君失笑着摇摇头。
“天地自然,秽炁分散,辨析正邪,普告通明。幽冥将有赖,由是升仙都,灵幡可赦命,召魂速现形!!”
在磅礴的力量加持之下,夏清阳第三次念动口诀。
这一次,三十个生魂剥离得非常顺利,痛痛快快地被她收入了幡中。
因为知道,在幡里多待一秒,这些生魂就会痛苦一秒,所以夏清阳一刻都没有耽搁。
在天圣招魂幡塑成的瞬间,她向前踏出一步,狠狠送出幡旗——
只见那幡头犹如刀剑一般,直接戳进了斜上方的混沌里!随即而来的一声轰鸣,是空间被戳破的巨响!!
而下一秒,就看她狠狠一劈。
足以割裂空间的力量,从幡中横甩而出,几乎凝成了实质,犹如利刃割开画卷一般,在混沌中划开了一道三米多长的大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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