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九卿倔强站在门外等待的情景全部落在了清留三人的视线之中。
清留领头,带着剩余两名侍从打扮的少年,向着庄九卿身前走去。
“啧啧……”
在庄九卿身前三步之遥的位置停了下来,清留上下打量着庄九卿,口中发出啧啧之声,好似一个上位者在审视一个犯人一般。
围绕着庄九卿转了几圈后,清留用阴阳怪气的口吻,对着身旁一名与自己年岁差不多大的少年指桑骂槐的道,“也不知道这个病恹恹的家伙是给圣子大人灌了什么迷魂汤,竟然让圣子大人收了他为徒!”
“清留师兄,圣子大人估计就是一时兴起,才会收一个什么都不是的家伙为徒!”一名少年应和式的开口,道,“你看,要是圣子大人不是一时兴起,怎么一天都没有见这个病秧子呢……”
“我听说啊,这个庄九卿为了巴结圣子大人,可是一早上就在这里等候呢!”另外一名少年脸上露出嘲讽之色,一双眯眯眼上下扫视庄九卿,眼中的嘲笑之色溢于言表,“只是可惜啊,拍马屁,也都拍出地方了!”
“……”
清留几人不知道叶熙白昨晚和庄九卿说了什么,可这丝毫不影响他们嘲讽庄九卿。
清留感觉,自从圣子大人被板砖砸中脑袋,清醒过来收留庄九卿后,一切都变了。
不管是圣子大人的性格,还是圣子大人对他的态度,都发生了改变。
不得不说,圣子大人性格的改变,以及对他们态度的变化,都让清留感到无比的舒适。
按照先来后到的顺序,他清留是第一个跟着圣子大人的,所以,圣子大人性格与态度的改变,第一受益人理应是他清留才对。
可……被圣子大人救过数次的庄九卿却抢走了本该属于自己好处。
清留一直认为,若是这个庄九卿不出现在自己这个世界上,圣子大人会收自己为徒。
凭借圣子大人近日的表现,若是一直这样成长下去,圣子大人一定可以成为摇光仙门的掌门。
只要圣子大人成为了摇光仙门的掌门,那自己,则会成为掌门首徒。
掌门首徒啊,那是多少人做梦都无法梦到的好事啊!
可惜……
都怪庄九卿,一切都是因为这个人出现在自己生活之中,彻底打破了本该属于自己的美好。
心中想着,清留越来越气愤,口中的话语也是变得越来越脏,围绕庄九卿上下打量的时候,好几次抬起手脚,准备给叶熙白来一拳或者一脚,可都克制住了。
不管庄九卿这个看上去病恹恹的家伙有没有那个资格成圣子大人的弟子,都改便不了对方已经成为圣子大人首徒的这个事实。
既然庄九卿已经成为了圣子大人的首徒,那……清留哪怕再不服气,也只能口头上说说,或是指桑骂槐的讽刺,或是当面指责,却是不敢真的对庄九卿下手,至少明面上是这样。
若是暗地里有机会,清留会毫不犹豫的落井下石,让庄九卿再无翻身之处。
说起来,清留三人也的确有耐性,围绕着庄九卿或是指桑骂槐,或者拐弯抹角,亦或者指指点点,骂骂咧咧了一个多时辰的时间。
在夜幕重新拉上,天地归于平静的时候,星辰不满天空的时候,肚子发出叫声的清留三人朝着地面吐了几口口水之后,才骂骂咧咧的向着远方走去,似乎是寻找吃食去了。
清留三人有耐性,庄九卿则是特别能忍受,在清留三人一个多时辰的冷嘲热讽中,庄九卿却使一个字都没有说,甚至……连脸上的表情,都未曾发生丝毫改变。
从始至终,庄九卿都没有去听清留三人的风言风语,而是心细屋舍之中叶熙白的安慰,比如,师尊大人修行的时候是不是出现了什么意外,执法堂与大长老一脉的人吃了亏,会不会心存恶意,暗地里对师尊大人出手……
心中对师尊大人担心万分,庄九卿却没有上前敲打屋门。
原因无他,庄九卿相信叶熙白,他觉,师尊若是没有出来,一定是有什么事情耽搁了,而不是被暗算,或者出什么意外。
庄九卿相信叶熙白,从来都相信,没有缘由的相信。
等待。
每次在庄九卿忍不住想要去敲门问询叶熙白安慰的时候,他都会不断在心中告诉自己,一定要相信师尊大人,师尊大人若是没有出来,那一定有原因,自己要做的,便是等待。
庄九卿很有耐心,也很有毅力,在星辰淹没,太阳重新升起的时候,他都没有向前多走一步。
太阳再次落山的时候,叶熙白依旧没有出来,而庄九卿的脸色早已煞白,不仅因为过重的伤势,还有……长时间没有进食。
伤饥交迫的苦涩,只有经历这自己才能体会。
也正是在夜幕降临的时候,清留三人如同鬼魅般的讨厌家伙再次把庄九卿围住,再次用恶毒无比的语言,对着庄九卿冷嘲热讽。
血气亏空的庄九卿依旧没有说话,只是咬着牙,一直站立着,双眸一眨不眨的盯着前方的屋门,他在等自己的师尊大人。
时间流转,日月更跌,在日月交换间,清留三人前来嘲讽庄九卿的次数越来越多,时间也是越来越长,好似在等待或者是在期盼。
转眼之间,距离与叶熙白约定的日子已经过去了三天,也正是在这天的清晨,庄九卿快要坚持不住,身体摇摇欲坠的时候,叶熙白推开了屋门。
看到从屋内走出,并把视线投向自己的时候,庄九卿悬在嗓子眼的心脏,算是彻彻底底的落了下去。
在屋前站了三天,他所期盼的圣子大人,终于安然无恙的出来了。
“师尊大人,您没事就……”
最后一个‘好’字还没有说出来,庄九卿充满血丝的沉重双眸便闭了上去,身体好似失去了支撑,摇摇晃晃。
“哈哈……”在庄九卿的身体快要向着地上栽去的时候,一阵幸灾乐祸的笑声从后方传了出来,随后便听到一道阴阳怪气的声音,“我就说嘛,这病秧子坚持不了三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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