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景走进病房,看着病床上,精神木滞的宋瓷,有些不忍心打扰她,但,有些话他得带到:“宋小姐。”
宋瓷缓慢转动着眸子,最后落到何景的面上,声音有些沙哑的问:“什么事?”
“深爷让我来跟你说一声,住院期间,尽量不要去招惹安小姐,否则……”
宋瓷艰涩的勾了下唇角,看向何景的眸光也透着嘲弄:“否则,就弄死我是不是?”
“深爷的脾气您是知道的,您还是不要去惹他不痛快。”
“那我非要去呢?”宋瓷看向何景的眸光里透着倔强和不乖巧,何景也是无奈,只得轻笑,“宋小姐,您真的没必要自己去找苦头吃,不是吗?”
“你出去吧。”宋瓷淡淡出声,眸光收回,重新落到空白的天花板上,好似刚刚跟何景说话的并不是她似的。
何景最后看了她一眼,便转身离开。
一出病房,他的手机就响了,看了一眼,是傅园的电话。
“什么事?”
“何先生,安小姐从医院回来了,要不要和傅先生说一下啊?”
“什么?”何景按了一下太阳穴,轻叹,“行了,我知道了。”
他疾步走出医院,直接开车去往傅园,路上,他给唐深打了个电话,把这件事情说了一下,唐深把他大骂了一顿。
是,这事怪他,没看好安宛宛。
在何景赶回傅园的同时,唐深的医生朋友骆一禾的车子也停到了傅园的门口。
骆一禾拎着药箱弯身从车里下来,看到何景,挥手打招呼:“何特助。”
何景:“骆医生,您过来了。”
“我能不来吗?”骆一禾无语摇头,忍不住埋怨了句,“还真的是都不让人省心。”
见到安宛宛时,她正坐在轮椅上,在花园里赏花,不远处的两个男人,看到此情此景,对视了一眼,各自唇角的无奈,都意味深长。
骆一禾拎着药箱走过去,“安小姐,唐深让我来看看你,感觉怎么样?”
安宛宛还有些泛白的脸上,扬起一抹温婉的微笑:“骆医生,我没那么严重,深哥就是太小心我了,你看我,现在不是好好的。”
“唐深是关心你,但你也要关心你自己的身体,不是吗?”
“骆医生说的是。”安宛宛低头摘了一朵蔷薇花,别到自己的耳朵上,笑靥靥的问向骆一禾,“好看吗?深哥经常说我的性格像这花儿。”
骆一禾一时无语,只是浅浅的笑了笑。
“骆医生,这些蔷薇花是深哥为我种的,没想到长的这么好,我真的挺喜欢的。”安宛宛沉醉在这花香当中,气色看起来也好了许多。
何景提醒道:“安小姐,还是先让骆医生给您把把脉吧。”
安宛宛这才捂唇笑了两声,“抱歉,骆医生,我只顾着赏这些花儿了。”
骆一禾为安宛宛把完脉后,叮嘱她好好休息,便拎着药箱准备离开,何景跟在他的身后,送他出门。
“骆医生,您慢走。”
刚拾步要走的骆一禾似是想起了什么,驻足,问向何景:“何特助,宋瓷还在精神病院呆着吗?”
何景没有隐瞒,把这几天发生的事情向骆一禾说了说,他愕然:“那她情况怎么样?”
“倒是没什么大碍,就是伤着胳膊和脚踝了,养养也就好了。”
骆一禾眉心皱起,嘶了一声,他和宋瓷谈不上有多熟,但也不算陌生,那几年,她追求唐深时,经常见她围着唐深叽叽喳喳的,像只小鸟,又像个话痨,是自己会找快乐的那种女孩子,性格特别讨喜。
后来,她和唐深结婚了,可是结婚没多久,两人就水火不融,再后来,她被唐深关进了精神病院……
想想,这也是一年之中发生的事情。
“何特助,唐深他到底是怎么想的?真的要跟宋瓷离婚,娶这个安宛宛?”
何景哪知道唐深的心里是怎么想的,但他也能看得出来,唐深对安宛宛是关心有余,但还没到动情那一步,“我觉得,深爷,暂时应该不会娶安小姐吧。”
“不会娶就送走啊,留在身边,这是个祸害啊。”
“可能是因为安小姐救过二小姐,所以深爷感恩,才收留她的吧,毕竟,现在宋家已经没了,她也没有地方去。”
骆一禾轻轻叹息了一口,拍了拍何景的肩膀:“得,我先走了,唐深回来,你告诉他,我来过了。”
“骆医生慢走。”
医院里,宋瓷一瘸一拐的从病房里出来,现在已经没人关心她的死活,更不用提上厕所这种小事,得自己走很远,去到公共卫生间解决。
路过一间加护病房时,宋瓷往里瞥了一眼,病床上的人鼻口上罩着氧气罩,尽管是这样,她仍然一眼就认出了,那是张奚。
她不是和自己的父亲在江山会所吗?为什么会在医院里?而且,看起来病的很重,唐深到底怎么对付她的父母了,为什么会这样。
宋瓷脑子嗡的一声,她颤着手,推开病房的门,想进去确定一下情况,步子还没迈进去,就被几个黑衣壮汉堵在了门口,他们没有说话,只是拦着她,态度坚定,毫无商量的余地。
宋瓷有些着急,去推搡这几个男人,“那是不是我妈?你们是不是唐深的人?我妈到底怎么了?你们把她怎么了?”
黑衣人根本就不给她回应,死死守住门口,守的连只苍蝇都飞不进去。
宋瓷急的没有办法,索性坡着脚,直接往医院外走。
她能想到得到真相的唯一一个办法就是直接去问唐深。
看到宋瓷也出现在傅园,何景一时也处理不了这个情况,就给唐深去了个电话。
宋瓷看着满园的蔷薇花,又看了一眼,低头嗅向花朵,无比做作的安宛宛,火冒三丈:“贱人就是娇情。”
安宛宛淡淡的又不计较的笑了笑:“这一园子的蔷薇花可都是深哥为我种下的,你嫉妒的不要太明显好不好?”
“一个小三有什么脸秀恩爱。”
“那也好过有人想秀恩爱也没的秀不是吗?”安宛宛滑着轮椅,回过头来,望向宋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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