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笑声显得很愉快。苦菊感觉自己的脸在发烫,她希望空青认为这只是因为她感到羞耻,而不是发怒。
“你认为我们的厉业魔母应该被除掉吗,孩子?我觉得,还不行,她还有用处。年轻的令公鬼还没落入我们的手心。即使在那之后,我们依然可以利用她。将她的命令发布下去,并确保它们得到执行,看着她玩弄她的小游戏实在让人愉快。你们这些小孩们有时候还真的有些宗派的样子了。她能够成功地绑架云梦泽王和滕州之主吗?你们这些鬼子母以前经常这么做,不是吗?不过这两千年里,你们没再这样做过了。她会让谁登上雨师城王位?对于武泰大君而言,成为晋城国主的诱惑是否能够胜过他对于鬼子母的反感?我们的厉业魔母是否会先被她的挫败噎住喉咙?真是可惜,她拒绝扩大军队,我本以为她的野心会让她迫不及待地这样做。”
这次接见将要结束了————这样的接见总是在苦菊做完报告,并接受了命令之后就会结束,但苦菊还有问题要问。
“黑庄,尊贵的主人。”苦菊悄悄舔了舔嘴唇。自从骞淼出现在她面前之后,她学会了许多事情。星主并非是全知全能的。苦菊能够成为玄女派的首脑,是因为骞淼杀死了玄女派的前任首脑————贾翼来,骞淼在发现贾翼来的行动后,恼怒地杀死了她。但在贾翼来死后的两年时间里,直到另一位丹景玉座死亡,贾翼来所开始的事情仍然无法完全终结。
苦菊经常在思忖:丹景玉座曦云飞宇的死是否与厉业魔母有关?玄女派从来没有想要谋杀这位丹景玉座。贾翼来杀死了温逆光————曦云之前的丹景玉座,她将那位丹景玉座如同一串葡萄般榨干,却没有得到什么汁液。
虽然那位丹景玉座在表面上是死于睡梦中,但在骞淼发现真相后,苦菊和其它十二名大理事会的姐妹必须付出痛苦的代价才让骞淼相信,她们并没有参与此事。星主不是全知全能的,虽然他们知道许多别人根本想不到的事情。
不过,向星主提问也是一件危险的事情,“为什么”是最危险的词汇,星主从来不喜欢被问到“为什么”。“派遣五十名姐妹去镇压黑庄是安全的吗,尊贵的主人?”
空青一语未发,两只精光闪烁的眼睛如同两轮圆月瞪着苦菊。苦菊不禁感到背脊一阵寒冷,贾翼来的命运闪现在她的脑海中。
贾翼来表面上属于无为派,她从未对不知用途的密炼法器表现出兴趣————直到有一天,她被一件几百年中无人问津的密炼法器攫住了。那件密炼法器是如何被启动的,至今仍然是个谜。
在十天时间里,没有人能接触到贾翼来,人们只能听到她喉咙里发出扭曲的尖叫。白塔中的大部分人都将贾翼来视作美德的典范。最后,身在嘉荣城和能够及时赶回嘉荣城的每一名姐妹,都参加了贾翼来的葬礼。
“你很好奇,孩子,”空青最后说道,“如果方向正确,这将会成为一种财富,而如果方向错了……”威胁的语气悬挂在空中,如同一把闪光的匕首。
“我的方向将依从您的命令,尊贵的主人,”苦菊发出粗重的呼吸声,她觉得嘴里有如尘土般干涩,“只依从您的命令。”但她还是会确保随同东方玉前往镇压黑庄的鬼子母中没有玄女派。空青向她逼进,让她不得不仰起头才能看到
那张黑影与银光交织的脸。突然间,苦菊开始怀疑这位星主是否知道她在想什么。
“如果你要侍奉我,那么你就必须全心全意地侍奉和遵从我,而不是吉陀婆、韩咒、砉砉或其它任何人,只能是我。当然,还有暗主,但除了暗主之外,我要高于所有人。”
“我以生命侍奉您,尊贵的主人。”苦菊的话语沙哑,但她努力说清楚每一个字。
很长一段时间里,那双银光四射的眼睛眨也不眨地俯视着她。然后,空青说道:“很好,我会教导你,但记住,学生不是教师。你要学什么由我来选择,我决定什么时候使用它们。如果我发现你把它们传出去————?就算只有一丝一毫,或是未经我的指示就利用它们,我将消灭你。”
苦菊的喉咙不那么干涩了,那优美的声音中没有恼怒,只有确定:“我以生命侍奉您,尊贵的主人,我只要活着就会遵从您,尊贵的主人。”她刚刚从星主那里学到了某些她原本不相信自己能学到的事情,而知识就是力量。
“你有一点力量,孩子,不是很多,但已经够用了。”一道编织仿佛是凭空出现。“这个,”优美的声音说道,“就是通道。”
当银蟾女王带着胜利的微笑将一颗白棋放在棋盘上时,天愚上尊哼了一声。如果是一般的棋手,大概还会再争上二十几手,但他能够看到那个必然的结果;银蟾女王也一样能看到。
一开始,坐在棋盘对面的那名灰发女子总是刻意失手,让棋局显得很惊险,以勾起天愚上尊的兴趣,但她很快就知道了,这么做只会招致一次次惨败。而且天愚上尊很聪明,能够看穿她的把戏,并不会对此有些许容忍。现在,银蟾女王用尽她全部的技巧才赢得将近半数的棋局。已经有许多年没人能给天愚上尊带来如此多的失败了。
“这一局是你的,”姬余祭对银蟾女王说。锡城的女王点了点头。她将再次成为女王。天愚上尊会为她确保这一点。银蟾女王现在穿着绿色的丝裙,缎带高领直至下巴。虽然平润的脸颊上闪着一层汗光,但她身上的每一寸都彻彻底底地是一位女王。她显得非常年轻,根本不像是一名有了仪景公主和丙火王子那么大子女的女人。
“你没发现我看出你在第三十一手时设下的陷阱,天愚上尊大人,而你把我在四十三手的伪装当成真正的进攻。”她的大眼睛里闪耀着兴奋的神情,银蟾女王喜欢胜利,即使这只是一场棋局。
当然,这些棋局和这些礼貌都是对天愚上尊进行的哄骗。银蟾女王知道自己是九阳圣城中的一名囚犯,一名奢华的囚犯,虽然名义上并不是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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