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加上鬼幽泉的巫师山,四个部族已经靠近了猨翼之山脉。大约他们能做到照白骨所说的事情,但令公鬼身边还有既不能成为屈从者,也不能杀死的人。有些更加急迫的事情。“智者们怎么说?”令公鬼问。
片刻之间,首领们的表情变得无法捉摸。这件事鬼子母都不可能比厌火族人做得更好。上清之气吓不倒厌火族人。没有人能比死亡跑得更快,这是厌火族人的信仰。如果一名厌火族人戴上面纱,即使是一百名狂怒的鬼子母也无法让他摘下来。但是,当他们知道智者们也参加了杜麦的井的战斗时,他们受到打击的样子就像是看见太阳在黑夜中升起,月亮在白昼血红的天空中高挂。
“沙
林告诉我,几乎所有智者都会和雅加矛共赴战场。”阴风西最后不情愿地说道。沙
林是从聚居地红泉随他而来的智者,或者用“随”这个字眼形容智者并不正确,不管怎样,大多数蒲犁、精绝部和西夜部智者都会与战士们一同前往北方。“突阕智者们可以……由智者们去处理。”阴风西的嘴唇嫌恶地扭曲起来。
“一切都改变了。”照白骨的声音甚至比他平时更显柔和。他相信这一点,但肯定不想这样。智者们参与战争,这亵渎了与楼兰一样古老的传统。
鬼何卒用显得过于谨慎的动作放下茶杯。“珂荔珲希望在梦醒之前再见到嘉珥,我也是。”像沙达奇和鬼玄元一样,他有两名老婆,其它部族首领大多只有一名老婆,鬼幽泉则是个鳏夫。不过没有老婆的情况对部族首领一般都不会持续很久,即使首领自己不关心此事,智者们也会为他找一名配偶。“我们之中还能有人看见三绝之地的太阳升起吗?”
“希望你们都能看到。”令公鬼缓缓地说。
如同破碎大地的犁,他将破碎众生的姓名,一切都将湮没在他眼中的火焰里。战争的号角将伴随着他的脚步,大鬼鸮将在他的声音中掠食,他将戴上剑之冠冕。
除了对于魔尊可能的胜利以外,真龙预言没有给凡人任何希望。而厌火族人的昆莫预言则说他会毁灭厌火族人,因为他,荒季在各部族中蔓延,古老的传统被彻底遗弃。
即使没有这些鬼子母,如果一些首领开始思考追随令公鬼是否正确,令公鬼也丝毫不会觉得奇怪,不管他的手臂上是不是有龙纹。“希望能这样。”
“愿你总是能找到清水和阴凉,令公鬼。”阴风西说。
首领们离开后,令公鬼仍然坐在原地,盯着手中的茶杯,紧皱眉头,但他在深褐色的茶水中找不到任何答案。最后,他将茶杯放在托盘旁边,放下了两侧的衣袖。
梅兰娜的眼睛专注地看着他,仿佛是要把他的想法揪出来。她似乎也有一点不耐烦了,令公鬼曾经命令她一直站在角落里,除非是能听到说话的声音。很显然,她肯定认为既然首领们已经离开,她没理由还停留在角落里了。她要走出来,查清楚他们刚才说了些什么。
“你们认为他们相信我是鬼子母操控的傀儡吗?”令公鬼问。
年轻的景桓愣了一下,实际上,他比令公鬼还要大一点,但他看上去就像比实际年龄要小五六岁的小子。他瞥了梅兰娜一眼,仿佛鬼子母才有答案,然后他的肩膀不安地颤动了一下,“我……不知道,真龙大人。”
柯朗眨眨眼,停止喃喃自语,他侧过头,鸟一样的眼睛侧瞥着令公鬼。“这有什么关系?她们听话不就行了?”
“这有关系。”令公鬼说。柯朗耸耸肩,景桓若有所思地皱起眉头,似乎也不知道。但令公鬼觉得景桓大约能够知道他的意思。
各种地图散乱地铺在王座后面的石地板上,令公鬼用靴尖踢了踢它们。他竟然得同时看管这么多地方。雨师城北部和那片被称作弑亲者之匕的高山、雨师城以及周围地区、云梦泽和通往毋极海的涿鹿平原、嘉荣城和周围的村镇、海丹和奇肱国的一部分。
各种行动和势力混杂在他的脑海里。真龙在遥远的地方狂笑,呻吟、虚弱地吼叫着要杀死毕月使,杀死弃光魔使,杀死自己。采蓝停止了哭泣,正用一丝微弱的愤怒试图赶走心中的苦痛。
令公鬼用双手紧抓住头发,用力压紧额角。他的脑海中只有自己的时候是什么样子?他已经不记得了。
其中一扇高大的房门被打开了,走进来的是一名守在走廊里的枪姬众。鬼靖英有着一头鲜艳的橘红色头发和永远带着笑容的双唇,虽然同样是厌火族人,但她的身材确实可以说是丰腴,至少从枪姬众的角度看是这样的。
“夜娇靡和秋桑希望能见到朅盘陀王。”她用正式的语调说道。她的声音在念出第一个名字时友善又热情,到第二个名字时则显得冰冷刻板,不过她唇角的笑容并没有受到影响。
令公鬼叹了口气,开口想叫她们进来,但夜娇靡并没有等待。她像一阵旋风般冲进屋里。秋桑紧跟在她身后,看上去比她要平静一些。看到柯朗和景桓时,那名鬼子母露出戒备的神态,而当她看见站在角落里的梅兰娜,似乎又有些好奇。夜娇靡的脸上则没有这么多变化。
“这是什么意思,真龙大人?”她亮出今天早晨送到她那里的信,大步走到令公鬼面前,将信纸在他鼻子下用力摇晃。“为什么我要返回占西?我以您的名义将这里治理得很好,这您知道的。我没能阻止羌活戴上冠冕,但我至少阻止了她更改您的律法。为什么我要被遣走?为什么只是以书信的方式通知我?而不是当面告诉我?只是一封信!感谢我的服务,然后像解雇一名税吏一样赶走我!”
虽然在盛怒之中,占西留候仍然是令公鬼见过最美丽的女子之一。黑发在她的肩头化作光泽闪烁的波浪,艳丽无俦的脸庞能让瞎子睁开眼睛,男人们都会淹死在她那双黑眸里,毫无抵抗的能力。
今天,她穿着闪亮的银色丝裙,轻薄贴身,更像是与爱人幽会时穿的衣服,领口只要再低一根头发的宽度,她就绝不能在公众场合穿这件衣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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