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飞壶说:“师父,九湖宫怎么去?”
赵静静说:“这也是为师对你的一次历练。你先往白河镇上去,如果机缘巧合,你就会找到去九湖宫的路。如果机缘不巧——”
“我就会炸成一朵烟花。师父,我懂了。祝你全家身体健康。”
李飞壶就下了山,来到白河县。他在街上一边走一边想,龙傲皇前辈说我是世界上最聪明的人,可我怎么觉得师父也很聪明?
想到这里,果然听见路边的一个院子里传来熟悉的声音。但是大门很高,他就只能把脑袋飞到院子里去看。
三个强盗正在院子里拿书生火烤肉吃。
李飞壶认出这三个人就是第一章的那三个人,于是在他们头顶盘旋了一圈,说:“傻逼,还记得我吗?”
第一个强盗说:“我们当然记得你了。”
第二个强盗说:“你不是去修仙了吗?”
第三个强盗说:“啊?”
李飞壶哼了一声说:“那记不记得我说过,修成之后杀了你们?但师父也对我说过,我应该收一收自己的杀心。那么,现在你们当中只有一个人能活下来——自己动手吧。”
三个强盗大笑起来。第一个强盗捂着肚子说:“我他妈头一次见到修仙修到只剩一个头的。”
第二个强盗说:“冤家宜解不宜结,不如坐下来和我们一起吃烤肉——可是问题来了你只有脑袋怎么吃红红火火恍恍惚惚。”
第三个强盗也高兴地说:“哦,我记得你!”
李飞壶冷冷一笑,脑袋一晃又飞出院子,往自己的脖子上一落。
落了个空。
他发现自己的身体不见了。他立即飞回到院子里说:“有种等着,你们别跑!”
两个强盗笑着说:“我第一次见到这么胆小的修仙人。那我们就等着你。”
第三个强盗说:“啊?你是要我们自相残杀?”
李飞壶飞到了大街上,开始沿街找自己的身体。路上的行人看到他吓得大喊大叫,四处乱窜,这么一来就挡住了李飞壶的视线,叫他没法发现到底哪一个才是可疑人士。
他想起白河县的捕头捕快的差衣都是蓝色镶红边的,于是运起灵力,叫自己的一个耳朵发红光,一个耳朵发蓝光。红蓝相间的强光立即闪了起来,街上的行人想起了被衙役支配的恐惧,连忙规规矩矩躲到两边。
李飞壶立即看到远处街角有个女孩子背着一个身子一拐就消失了。可是现在他离自己的身体太远,没法操控它,只好追了上去。
等他拐过街角,那个女孩子不见了。但是他看到街边有一家商铺,上面写着“九狐宫大酒店”。
门口的两个伙计看见一颗脑袋飞过来,吓得抱头往店里跑。李飞壶就飞进大堂,一个女孩迎了过来说:“先生你好,欢迎光——怎么回事,你是谁的脑袋?为什么来这里捣乱?”
李飞壶一看,这就是背着自己身体的那个女孩子。又想,师父说我下山要找机缘才能去九湖宫,而这个大酒店叫九狐宫,这一定就是机缘了。
他就落到桌面上,严肃地说:“我是四姑娘山赵静静妖——道长门下弟子,全针派首席大师兄。小姑娘,我理解你觊觎年轻男子健美火热肉体的心情,但你为了将我引过来而偷走我的身子,坏了我报仇的大事,所以我才追了过来。”
女孩子皱眉说:“谁管你是谁?你知道我是什么人,这里是什么地方吗?”
李飞壶说:“你看见我的脑袋却不害怕,酒店名字又叫九狐宫,我猜你是九湖宫弟子,这里是九湖宫的地盘。”
女孩子吃了一惊,过了好半天才说:“没想到你这么聪明。”
李飞壶说:“而且我还知道我的身体在哪呢。”
他运起灵力,一下子感觉到了自己的身体,于是就附在身体上。可现在他没有脑袋什么都看不清,只能感觉到自己好像在被很多东西咬,于是立即站了起来手脚并用乱打一气,又摸到门口冲了出来。
李飞壶又一下附回到自己的脑袋上,看见自己的身体光溜溜地站在大堂后面的走廊上,一群衣衫不整的女孩子大呼小叫地跑到走廊深处去了。
他一下子明白了这些妖女在做什么,立即飞过去落在自己的脖子上生气地说:“真没想到你们九湖宫堂堂邪教大派,却连别人的衣服都要偷!”
女孩子吃惊地瞪圆了眼睛说:“天哪,是丹壶术!原来你既不是蛮头人,也不是无头人!”
“什么是蛮头人和无头人?”
“蛮头人就是西南边的妖人,只有一个脑袋。无头人就是东南边的妖人,只有一个身体。”女孩子崇拜地看着他说,“你是宫里来这里办事的长老吗?我听说只有长老们才会使九壶神功里的绝技。”
李飞壶不耐烦地说:“我说过了我是全针派的首席大师兄。你把我引过来,想要做什么?”
女孩子连忙说:“前辈你既然修炼了丹壶术,就一定知道我们九壶宫的弟子都需要采阴补阳或者采阳补阴。”
李飞壶说:“我当然知道。我还知道你从前是个男的。”
女孩子说:“不不,采阳补阴部的师姐们的从前才是男的。我是采阴补阳部的预备弟子,我是女的,我叫仇球球。其实我也不想待在这里。”
李飞壶立即和蔼地拉住她的手说:“刚才一定把你吓坏了吧?你继续说吧。”
仇球球害羞地说:“所以采阳补阴部的师姐们都在这家大酒店里做生意。她们采到了阳气之后就带回宫里——我在街上看到你的身体,以为你是无头人。无头人的阳气最足,我就把前辈你的身体带回来了。”
李飞壶心想,王舞师姐花了十几年才阴阳逆转,可现在这里就有这么多师姐供师叔祖李莫莫残酷剥削,可见李莫莫的本事更厉害。那我绝不能硬闯九湖宫,而应该使用一个意想不到的计谋。
于是他对仇球球说:“其实你误会了,我并不会丹壶术,也不是全针派的首席大师兄。从前有一个蛮头人和一个无头人相爱了,就生下了我。所以我既是蛮头人,也是无头人——不如你把我带回九湖宫献给你们的掌门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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