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能想起自己落进墙上机关的过程,可我不相信,这里的鬼神会出这么简单的问题。
黑石道里阴气浓郁如水,我们进入黑石道之后,无论是感知还是修为都会受到压制,在这种情况下,我们被卷进机关的可能性非常大。
但是,黑石道里真的有机关么?
按照叶阳的说法,两边黑石是困龙闸,应该不会修筑机关。
难道说,我们现在所处的考场是鬼神幻境?
我们本身还是站在黑石道的墙壁两侧,从来就没有移动过。
按照古代-考场来说,我附近应该还有其他考生。
我没动,其他人也没动么?
我想去找身边水壶的时候,却发现所有的装备全都不翼而飞。顶点小说
我正在思忖的时候,忽然听见隔壁有人在敲墙:“兄弟……兄弟……你能听见我说话吗?”
“你写的什么答案?告诉我一下啊!”
“咱们商量商量,要是都写对了,我们都能出去。”
我沉声道:“我还在想。你等等……”
我刚说完,对方就火了:“放屁!”
“你是怕给了我答案,我能出去,你出不去吧?”
“这又不是高考,我们之间有什么竞争?一个答案,你都掖着藏着?江湖怎么有你这种人?”
我笑道:“行!你有本事,你先把你的答案告诉我啊!”
“怎么不说话了?”
那人怒声道:“你特么故意找茬是不是?”
“是啊!”我笑道:“有本事,你过来啊!”
那人冷笑道:“你是想拿我试试,不答题就出考场是什么后果吧?”
“我告诉你,你不告诉我答案,我也让你答不了题。”
“我知道,你能喊主考官。”
“你喊了,谁都能听见你的动静,以后,你在这个圈里还怎么混?”
“我找你要答案,那是我有理。你找主考官,那就是你没理。”
“你烦,也得受着。这就是江湖的规矩,你懂么?”
江湖上的规矩,就是有事不见官。
再麻烦的事儿,都得自己动手解决。
打得赢是本事,打不赢认怂,也没人笑话你。
但是,你见了官,就会遭人排挤。
在江湖人的眼里,你已经不配再走江湖了。
我冷笑一声,扬声道:“主考,这里有人影响考场秩序。”
我旁边那人惊声道:“你干什么?你真敢……”
下一刻间,我就听见锁链拖地的声音从远处急速而来,在惨叫声中把我旁边考间里的人给拖了出去。
没过一会,我就看见考场旗杆上挂起了一具尸体。
他应该就是我隔壁的那个考生!
我看着尸体用手指轻轻敲起了桌子。
我身边那个骚扰我的人,是我们队伍中的术士,还是某种幻象?
是术士,倒有可能这样做,人总会在不被追究的情况下,暴露出人性的卑劣。
但是,我不信我身边那个术士听不出我是谁?
他跟我一路过来,就应该知道,我从不是按套路出牌的人。
他一再激怒我,肯定不是为了寻死。
那就是,考场的主人在想办法让我陷入某种思维!
他是让我觉得这里是幻境?
我明白了!
把我们拽进来的鬼神,其实是让我选择相信自己的判断。
叶阳说过,困龙闸应该是两道实心黑石墙。
如果是那样,我们就一定是在幻境当中。
是非道人也说过,这里会有岔路,那样说的话,我们有可能给卷进机关,掉进了墙里。
鬼神故意让人发觉这里是幻境,更容易让人陷入无法判断的困境当中。
就是好比,有人把两杯酒摆在你面前,其中一杯有毒。
在你已经做出了某一杯酒无毒的判断之后,你的对手站在绝对优势的情况下,也跟你说,你选对了,可以拿起来喝了。
你就会怀疑自己是不是选错了?
二选一,往往才是最难的选择!
我在犹豫不定之间,考场里忽然传来一个声音:“钟响三声之后交卷。不交卷者,死!”
我刚拿起笔来,就听见考场里传来一声钟响。
钟声才是扰乱所有人判断的关键。
时间越急促,考场里的人就越是难以做出判断。
心理素质稍差一点的人,这个时候,甚至连笔都拿不稳,就算勉强写出来,也不知道自己写的是什么?
我正在震惊之间,第二声钟响就隔空而来,这是鬼神在逼着我们做最后一战的决定!
这种情况之下,没有人敢赌,下一声钟响何时到来。
我提笔在纸上写了四个字:“身在幻境。”
我落笔之后,眼前的聚卷纸忽然燃起了火光,过尺高的火苗直奔我眼前而来时。
我面前的景象也随之一变!
三月,初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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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着沉重的压抑,仿佛有人将墨水泼洒在了宣纸上,墨浸了苍穹,晕染出云层。
云层叠嶂,彼此交融,弥散出一道道绯红色的闪电,伴随着隆隆的雷声。
好似神灵低吼,在人间回荡。
请下载爱阅小说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血色的雨水,带着悲凉,落下凡尘。
大地朦胧,有一座废墟的城池,在昏红的血雨里沉默,毫无生气。
城内断壁残垣,万物枯败,随处可见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体、碎肉,仿佛破碎的秋叶,无声凋零。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头,如今一片萧瑟。
曾经人来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无喧闹。
只剩下与碎肉、尘土、纸张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触目惊心。
不远,一辆残缺的马车,深陷在泥泞中,满是哀落,唯有车辕上一个被遗弃的兔子玩偶,挂在上面,随风飘摇。
白色的绒毛早已浸成了湿红,充满了阴森诡异。
浑浊的双瞳,似乎残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着前方斑驳的石块。
那里,趴着一道身影。
这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衣着残破,满是污垢,腰部绑着一个破损的皮袋。
少年眯着眼睛,一动不动,刺骨的寒从四方透过他破旧的外衣,袭遍全身,渐渐带走他的体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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