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通一边说,一边拉开大卡车的货车厢,他跳进车厢,给张伟他们展示内部空间。
这大卡车和周铭平常看到的大卡车不同,它后方车厢的横截面为正梯形,车厢内钉着两排铁椅子,铁椅子的扶手上有铁环,还有用于束缚的皮带。
张伟看到这布置皱起眉头,不解问道:“这是干什么的?”
“三羊石丘有古怪的现象,人在里面待的时间越长,求生意志也会越来越强,人的脑子会不清醒,产生被害妄想症。
如果进去的车队一路顺利,三天就开过石丘倒没什么问题,但是稍微迷路时间长一点,那普通人肯定要发疯。
为了确保我带的人在迷迷糊糊的情况下不做出危险的事,在过石丘的时候全都要被锁在特制的椅子上。”
张伟皱眉,面露犹豫之色:“还有这种事,头一次听说。”
“这规矩很早就有了,随便哪里都能打听到,你孙叔我老江湖了。”孙通连忙说。
“我信我信,”张伟点头安抚对方,“我就是想问,有没有能让他们在过石丘的时候能自由行动的办法?”
“这样……其实不太好,因为怪异现象这种东西对精神的影响不是靠意志力能抵抗的,很容易做出丧失理智的事情,万一你两位朋友在里面出了什么问题,对大家都不好啊。”
张伟双眸微眯,转头看向周铭和王思言,用眼神征求他们的意见。
周铭和王思言其实并不惧怕怪异现象对精神的干扰,因为他们是经过筛选之后的人,灵质惯性比普通人高出许多,对来自怪异的精神干扰有着较强的抗性。
灵质惯性中的“灵”代表精神,“质”则是质量。
而物理中,“惯性”是物体的一种固有属性,表现为物体对其运动状态变化的一种阻抗程度,而在精神的世界里,则表现为精神对自身状态变化的阻抗程度。
它和人类本身的强弱无关,和性格无关,是十分独立的一种特殊属性。
如果是像周铭和王思言这样灵质惯性较大的人进入三羊石丘,那在里面保持正常思维的时间肯定比普通人要长得多。
将这一点告诉孙通,孙通一定会允许他们不坐在拘束椅上进入石丘。
但这样一来,他们就必须向对方坦白隐者的身份,这不利于周铭和王思言的隐蔽行动。
“没事,就这样没问题。”王思言仔细观察了拘束椅后,爽快地答应下来。
根据她的观察,这种程度的束缚,她想要挣脱并非难事,而只要她挣脱了,那也能帮周铭解开禁锢。
“我也一样。”周铭也点头赞同,心想自己有冰系咒术,根本不虚。
张伟呆呆地看着这两人,表情十分吃惊。
这两个家伙怎么回事?他们全都被关起来无法行动,万一遇到意外怎么办!
但看周铭和王思言一脸胸有成竹的表情,张伟选择相信他们,点头道:“那行,就这么安排吧。”
“你放心,我找人特别照顾两位,旅途肯定顺利!”孙通满脸自信。
“哥!”
远处,孙恭迈开大脚,双足如生风般快速奔到孙通面前。
“哦你来了!来得正好,给你介绍一下,这位就是张老板的儿子张伟,旁边这两位……还没问怎么称呼?”
“王思言。”
“周铭。”
“哦,周先生和王小姐!是帮阿伟去三羊村谈生意的,之后你多多关照他们啊!张老板是我的老熟人了,早年我发家的本金都是张老板赞助的呢……小子你发什么呆!”孙通用力拍了下孙恭的肩膀。
孙恭身体一震,这才回过神来,连忙伸出手和几人握手:“幸会幸会。”
“之后路上也请您多多关照。”周铭也非常礼貌地回应。
孙通问孙恭:“你小子一上午不见你人,你去哪里了?”
孙恭挠了挠头,一脸憨厚道:“我,我周围到处逛逛。”
其实,他之前是去找周铭了,根据哭笑男的情报,周铭最近很有可能途经此地,他到处闲逛就是看能不能找到对方。
本来,如果再找不到周铭,他就准备去三羊石丘入口处埋伏了,结果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没想到目标竟然自己送上门来了。
那么……之后找个合适的地点就下手吧。
……
……
当天的下午,周铭和王思言上路了。
现在,他们正坐在一辆大卡车的车厢里,开往三羊石丘外的戈壁滩。
这十辆大卡车浑身披满铁板,货车车厢并非长方体,正梯形的直棱柱车厢,远远看去在烈日下就像银光闪闪的甲壳虫。
这只甲壳虫的背上开了许多通风小窗口,干燥闷热的风夹着砂砾,不断从外面吹进来,让身处其中的乘客如蒸桑拿似的汗流浃背,整个车厢都布满了汗臭味,就算有三台电风扇也无法驱散。
因为还没进入石丘,所以现在他们还不用被锁在拘束椅上,周铭安静地坐在长条椅上,闭着眼睛如老僧入定,任由汗水不断从脸上滑落,全当自己真在蒸桑拿。
和周铭相比,王思言就难受多了,尽管她已经尽量少穿衣服,但这闷热的环境让她喘不过气,背心里的束胸衣已经被汗水浸透,胸部难受得很,让她恨不得把里头的衣服给脱了。
但她知道这样不行,即使现在她衣服穿的好端端的,处境也相当不妙,车厢里有好几个臭男人时不时往她这边瞄过来。
这让她相当不爽,有种在街上当展品的感觉。
可恶,那几个邋遢的男人自己都热得要死,还往她这边看,看她又不能降温!
“妈的!再看把你们眼珠子挖出来!”王思言将汗水浸湿的刘海甩到一旁,用只有自己能听到的声音自言自语道。
如果是平时,她肯定要给这帮色眯眯的老男人一点颜色瞧瞧,但现在她的身份只是一个普通的生意人,代表张伟去三羊村谈生意才坐上这辆车,所以不能乱来。
王思言在心里安慰自己不要理会那群人的眼神,心说就算被多看几眼也不会掉块肉。
记得妈妈刚刚去世的时候,日常生活中也常常有叔叔和老师对她露出这样的眼神,所以她早就习惯了,现在就当回到了小时候,重新感受一下那种令人不爽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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