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爷,娘娘!”春红一溜小脆步地奔了回来,脸上的表情却是怪怪的。泡*书*吧(..)
“怎么回事?念云呢?”心湄问道。
春红有些胆怯地看了一眼眉头皱起来的李逍,轻声道:“昨天念云姑娘回去后,便将侍候的丫头秋儿与两个侍卫都赶出了小院,一个人呆在房子里,秋儿与侍卫有些不放心,说看到念云姑娘的神情有异,便在外面呆了半缩,早上秋儿进去后,发现念云姑娘竟然穿着一袭大红的婚衣坐在窗前,看样子,倒是坐了一夜。”
“婚衣?”心湄吃了一惊。
春红低声道:“娘娘,这件婚衣是念云姑娘原来便随身携带的。是她与她的男人成婚时穿得那件。我以前见过,念云姑娘当宝贝一般收藏着,说这是她男人唯一留给她的念想了。”
当的一声,李逍将筷子丢在了桌子上,脸色难看之极,看着心湄,“心湄,你昨晚对她说什么了?”
“四爷,我……”心湄叹了一口气,将昨天对念云说得话原原本本地复述了一遍。
“你以后不要逼她了。”李逍叹道:“强扭的瓜不甜,我虽然喜欢她,但却不想以这种方式得到她。虽然她不能成为我的爱人,但却能成为我的伙伴,就这样吧!”李逍站了起来,转身大步走了出去。
“四爷!”心湄站了起来。
李逍脚步顿了一下。“我今天要入宫。去面见父皇,希望能得到更多的支持,出宫之后,我会再去拜会一下关大将军,然后去兵部户部转一转,可能会回来的很晚,你不用等我了。”
看着李逍大步而去的身影,春红怯怯地问道:“娘娘,念云姑娘那里?”
心湄仰头盯着屋顶的雕梁,褰着眉头。“没来由的,怎么穿上了这件旧婚衣呢,我记得那上面还梁着血迹斑斑呢?为什么呢?念云是想表达什么?”慢慢地,心湄眼角眉梢露出了笑意。“我明白了,我明白了。”
“娘娘,您明白什么了?”看到心湄笑了起来,春红胆子也大了起来,问道。
心湄端起粥碗,笑道:“我当然明白了,春红,我们王府要办喜事了,你把大管家给我叫来,我得先预备着。免得到时候手忙脚乱。”
春红惊道:“办喜事?难道是念云姑娘她?”
“当然!”心湄笑道。(.._泡&书&吧)
春红又惊又喜,“可是四爷刚才很生气。娘娘,要不要追四爷回来。”
“不用!”心湄格格地笑道:“还是等我这边一切都妥了再说吧,让他也惊喜一下。”
李逍自然是喜欢念云的,不仅是念云的青春貌美,王府里的美女多了去了,对于美人,李逍是免疫的,他喜欢念云,更多的是因为她的性格。那种温顺而又野性的完全不同于李逍以前所见过的女子,心湄极美,性格也好,但她从来不会拒绝李逍。随着两人相处时间的增长,李逍更惊艳于念云的才情。这个以前在政治之上完全就是一张白纸的女子,二年的时间里迅速地成长起来。,如今已成为李逍幕府之中一位重要人物,能在与美人相处之时,还能一起聊到共同话题,而不是鸡同鸭讲,李逍感到很快乐。
因为喜欢,所以在意,因为在意,所以嫉妒,因为嫉妒,所以恼怒,但他不能因此而去指责念云,从某个方面来说,他对于念云的坚持反而有了一种敬意,于是这个恼火便转而倾泄到了心湄身上。
李逍本也是惊才绝艳之人,但摊上这种事情,自然是关心则乱,有些情难自抑,反而是心湄看得透彻。
恐怕这是念云在与自己的过去作一个彻底的告别吧。
“都不许去打扰念云姑娘。”心湄吩咐全府的人,“即便是四爷书房那边的事,也不许去打扰她,放在那里,等四爷回来后再作处置。”
念云静静地坐在窗前,身上的大红婚衣上血迹斑斑,有好几处都有被缝补的痕迹,是在那一夜被撕破之后,念云重新将他缝好。这件婚衣的料子并不好,只是乡间最为普通的红布,除了细密的针脚,上等的手工之外,几乎没有称道的地方。这件婚衣是念云自己一针一线花了近一年的时间为自己制作的。
窗外雪花轻轻飘落,院子里的梅花红白相间,正自怒放,淡淡的香气袭来。一枚雪花飘来,沾在念云的脸上,一股冰冷直沁心底,念云身子微微一抖,从伤痛之中惊醒过来。
纤手缓缓地抚过大红的婚衣,面料虽然粗糙,但它却是现在念云最为珍贵的东西,慢慢地站了起来,一点一点地脱下婚衣,将头紧紧地进埋在衣服里,肩头耸动,无声地抽泣。
再抬起头来时,泪痕宛在,但她的神情已变为坚毅,仔仔细细地将婚衣叠好,放进了衣柜的最深处,走到墙边的八仙桌上前,跪倒在地上,向着桌上的灵牌三拜九叩,站起来,拿起灵牌,轻轻地擦拭着本来就一尘不染的灵牌,父亲的,婆婆的,念云小心地擦拭着,再一个个地放进小盒子之中,装进衣柜的深处。
最后拿起先夫云昭的灵牌,灵云将灵牌紧紧地搂在怀中,眼泪再一次如雨珠一般地掉落下来。
“云哥哥,对不起,我要为你报仇,我要为父亲,婆婆报仇,我要为云家村数百条性命复仇,我只是一人妇道人家,没有别的办法,只能,只能将自己卖了,你在九泉之下,不要怪我,等你我在九泉这下相会之时,你要记得,我的身子虽然脏了,但我的心却是纯净的。”呜咽着,将云昭的灵牌放在盒子中,将其置放在衣柜的最深处。
转过身来,打开房门,寒风夹带着雪花吹在她单薄的身体上,“秋儿!”她叫道。
秋儿是府里专门配给她的贴身丫头。
“姑娘!”院门之外,一直等在那里的秋儿应声而入,在秋儿的身后,两名侍卫也紧跟着走了进来。看到念云只穿了一件单衣站在门中,秋儿不由慌乱起来,“姑娘怎么穿这么单薄,这么冷的天,可别冻坏了。”小鸟一般扑进房中,从衣架上取下裘衣,给念云披上。
念云跨出房门,仰脸向天,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对两名侍卫说,“屋子里重新打扫一下。”
“是!”两名侍卫躬身道,念云最初进府之时,身份只是一个丫头,但随着时间推移,念云在府里的地位越来越高,虽然没有明说,但所有人都知道四爷李逍对她的一番心事,念云在南方打四爷的那一巴掌虽然在府里不敢议论,但私下里却是大伙之间的笑料,再加上主母心湄也并不禁止大家议论,相反却是有意无意地在纵容,四爷对念云的优容有很多便是从心湄的贴身丫头春红那里传出来的。
“秋儿,跟我去见王妃娘娘。”念云淡淡地道。
从早上李逍出门,已经过去了一天,心湄的房间已经燃起了巨大的牛烛,李逍既然说过不回来,那就肯定不会回来。心湄一个人坐在房中,正在吃着晚饭,春红在一边小心地服侍着。
房轻轻轻地被叩响,“姐姐,我是念云。”
心湄抬起头来,脸上已是笑从满面,“春红,快去开门。”
拉开房门,念云走了进来,将身上的披风交给秋儿,心湄已是迎了上去,两手握着念云的双手,惊道:“呀,手怎么这么凉,直跟冰块一样,春红,快将炭火弄旺一点,妹妹坐到火边上吧,快将手烤一烤,你身子虽然好,但也禁不住这样折腾的。”
念云看着心湄,缓缓地跪倒在心湄面前,仰脸看着对方,“姐姐,你说得是对的,我愿意嫁给四爷。”
虽然有预感,但此时听到念云亲口应承,心湄不由喜上眉梢,一边的春红心中也是乐开了花,心湄曾经答应过,只要念云愿意嫁给李逍,那就会将她一并也嫁过去,虽然自知自己无法与念云相比,念云嫁给李逍,肯定会得到侧妃的名份,自己顶多不过是妾室,但对于一个通房大丫头来说,这已经是最好的结局了,而且,如果四爷一旦登上皇位,自己最不济也可以得到一个妃位,那不仅是自己,便连自己的家人也可一步登天了,还有什么比这可好的结果呢?
“好,好,好!”心湄喜笑颜开地将念云扶了起来,“妹妹快起来吧,妹妹能应承,姐姐不知多高兴呢?可惜四爷这个时候还在外面没有回来,不然一定会高兴得跳起来,要知道,早上四爷听说妹妹你不开心,可是将姐姐训斥了一顿,四爷这可是第一次对姐姐摔脸子呢!妹妹你现在知道自己在四爷心中的份量了吧?春红,出去看看四爷回来了没有?如果还没有,派侍卫回去找,告诉四爷这个好消息。”
“我知道了!”春红快活地答应道。
念云在心湄面前应承出嫁的时候,李逍正在关大将军的府中,关大将军今年已经六十有五了,二十年前,正当壮年的关大将军曾率数十万大军出征,历经数年,将蒙军打得溃不成军,几乎灭族,要不是因为后来燕达沈风事件,很可能便已竞全功,这件事是关大将军一直以来的心结,二十年过去了,缓过劲来的蒙族终于再一次成为了大越的心头大患,别人不知,关大将军却是了解蒙族的,但今日大越已不是昔日大越,今日的关大将军也不是昔日的关大将军了。时间的磨励已将他壮年时的雄心壮志消磨殆尽。(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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