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一时间,南方一片炽热的山地外,绛朱和丹青面色发苦地眺望着东北方。
之前她们与杨真的队伍分开后就直奔正南,用她们之前的话来说,你杨真先去拿青龙之圭,那我们就去拿朱雀之璋,拿完就走,让你杨真来南面直接扑空。等到你们西去就会发现,白虎之珀也被我们拿了。再之后你们就只能跟在我们后头吃土。
当然还有另一种可能,那就是你杨真和我们走了反向。那也不错,到时候就可以看看谁的速度快一点,是我们带着朱雀之璋、白虎之珀在北方和你会师,还是你们先我们一步去到西面?
反正不管是那种情况,我们手里肯定会握有一到两份夏后祭器,届时你想要,那就得求我们。
本来嘛,大家一起行动多开心,偏偏那个小丫头横竖看我俩不顺眼。既然是这样,那就别怪我们不客气,真当我们文宗的人好惹吗?
可当绛朱和丹青“气势汹汹”来到南方后两人顿时就后悔了。
说实话,要论吃苦耐劳的精神,那剑宗、刀宗这种尚武的宗门可要比文宗强多了。文人雅士嘛,要的就是那股子风流潇洒,苦哈哈在那里舞刀弄枪,耍枪弄棒,算什么?都是一群粗鄙的武夫。
当然,文宗作为一个修炼的宗门自然不会与传统的文士一样,但骨子里的这份傲娇气却没有半分两样。
这降龙山秘境的正南方,乃是一片赤红色的土壤,远远看去就犹如烧红的铁块,即便相隔百丈,都能感觉到扑面而来的热浪,吹得两位姑娘香汗淋漓。
而当两人踏上这片土壤顿时就感觉整个人就宛若置身于一个巨大的熔炉之中。远方可以看见一座座喷吐着热气的活火山,仿佛随时都会喷发一般。
与此同时两人还听见从那一座座火山口中,时不时会传来尖利的鸟鸣声。
看到这一幕,两人就已经开始打退堂鼓了。可一想到当时的决心,却又咬咬牙继续朝前进发了一段距离。
热浪啥的其实也好对付,两人直接用画笔勾勒出一个冰罩屏障罩住自己就是了。可当姐妹俩来到距离一座小型活火山百丈开外的距离时,伴随着一声尖叫,只见一只火红色的大鸟冲天而起。
姐妹俩发誓,这一定是她们这辈子亲眼见过最大的鸟。
这鸟的模样,俨然就是传说中的朱雀,只不过在某些地方似乎还融入了其他鸟类的特征。想来必定是体内用有朱雀血脉的妖禽。
这红色妖禽冲天而起后展开双翅,翼展足有二十丈,飞在天空宛若一片火色祥云。
几乎是出于文宗弟子的本能,姐妹俩仔细端详着这只大鸟,结果看了片刻就发现,这鸟也扭转头过来看她们。并且还不等两人把对方看完,这火鸟就扇动翅膀奔着她俩飞了过来。
灼人的热浪瞬间便将原本笼罩在两人身侧的冰罩给融化,化作漫天的云气。冰罩消融后那突如其来的热浪,让两人感觉自己的身子仿佛都要烧着了一般。
最终,姐妹俩几乎是毫无尊严地落荒而逃,径直被大鸟追到了“红土地”的边缘。而那红土与褐色土地所形成的交会线,就如同一条界线,限制住了那火鸟前行的脚步。
只不过火鸟虽然没有追出来,但是那灼人的热浪却依旧越过了界线蔓延了出去,最终逼得姐妹俩向外又狂奔了数百丈才慢慢停下脚步。
这得亏是没有旁人看到,否则这如同丧家犬般逃命的场景,以及最终两人衣着、发丝凌乱的模样,必然会成为两人这辈子最大的污点之一。
那大鸟见两人跑远,兀自有些不甘心,仍旧在边缘叫唤了好久才悻悻飞了回去。直到它的身子彻底消失在火山口,姐妹俩才算是松了口气,危机暂时解除。
可问题是,危机是解除了,接下来该怎么办?
两人陷入了进退两难之地。
去东面?万一和杨真他们汇合必定又要受秦子衿冷眼,且到时候对方一问你们刚出去了哪里,该怎么回答?
之前和杨真有过短时间的接触所以姐妹俩都知道对方目光的犀利,想要撒谎那简直门儿都没有。
到时候真被对方知道自己落荒而逃,估计秦子衿会更加鄙视自己吧?我文宗弟子怎么可能受这种委屈!
可如果不去东面又能去哪儿?自家师伯都已经划出了道来,要去浮岛就要夏后祭器。眼下南面去不了要不去西面或者北面?
不过南面如果热成这样,那北面是不是要滴水成冰了?
想想很有可能啊!
那如果是这样的话,貌似也只能去西面了?
只不过她们突然感觉,即便真的去了西面又能如何?
刚才那只火鸟明显就不是这里的老大,所以说自己现在是连一个小兵都对付不了。而这四方的敌人想来厉害程度应该是差不多的吧?如果这边她们应付不了,貌似去西面也是白搭啊……
虽然在其他地方姐妹俩傲气得很,但在有自知之明方面她们总算不是很盲目,毕竟这关乎两人的性命。
“姐姐,现在该怎么办?”丹青撅着嘴,委屈巴巴道,“我感觉去西面没意义啊,弄不好还会把命给搭上。”
“那你的意思呢?”绛朱反问。
“我的意思,要不还是去东面吧?”丹青迟疑了片刻后道,“虽然那秦子衿有点烦人,但我们别理她不就是了。再者说了,南面的妖物这样恐怖,东面肯定也一样,杨公子他们未必应付得过来,我们过去兴许就能帮到他们。到时候没准那秦子衿也就不会对我们冷眼相看了。”
如果在平时,丹青的傲气是不容她说出这种低声下气的话来的。我们堂堂文宗弟子,还要看你剑宗小丫头的脸色?
可现在经历了刚才的追杀,姐妹俩心里的傲气被消磨了一多半。这会儿她俩想的就是干脆跟着杨真一起混,既轻松,又能得到好处。
“行吧,也只能这样了。”绛朱沉吟了片刻,最终还是点了点头,然后道,“如果他们现在正面临焦灼,那我们过去帮忙也算是雪中送炭了。”
“没错,雪中送炭!”丹青眼睛一亮,“到时候那秦子衿再怎么样也会对我们客气一点。”
“嗯,就是这个道理,走吧!”绛朱说罢,和丹青一起取出画笔当即两匹骏马自笔下挥就。虽然画的鸟儿无法飞翔,但骏马疾驰还是可以做到的。
两人翻身上马,怀着雪中送炭的喜悦与优越感,驾驭着这两匹绘就的千里神驹,向着东北方向疾驰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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