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第一次吵架,就好像起了一个先例,那之后有什么不愉快的事,他们都会吵,小到拌嘴,大到吵得宫人不敢靠近一步。
云依依觉得这样很好,总比压抑成一潭死水来得舒服。
而且她知道,相比她的沉默,何念更希望看到她的反抗和无畏,尽管这份无畏,多少带着另一个人的影子。
随风离开的第二年,风清月明的一个夜晚,云依依陪何念在御花园散步,迎面遇到徐美人,徐美人走路不稳跌进何念怀里。
徐美人明眸皓齿,肤白若雪,只可惜纤细的手腕戴了一只红翡手镯,何念原本还挺高兴的,眨眼就收了笑容,告诉徐美人她不适合红翡手镯,以后不要戴了。
云依依站在一旁,望了望朗朗明月,什么也没有说。
随风离开的第三年中秋,宫中晚宴,领舞的姑娘一身红衣,眉眼有六七分和周小舟相似,何念大发脾气,当场命人带下去赐死。
良辰美景,笙箫阵阵,底下的大臣却大气都不敢出。
云依依端着酒杯,惋惜好景虚设,无人欣赏。
至此,类似的事情再没有发生。
随风离开的第四年,有大臣上书,皇后四年无所出,皇上至今无子,上奏何念应甄选秀女扩充后宫。
鉴于何念四年来后宫果真再没添人,为免闲话,云依依主动提议选秀,何念发了一通脾气后,后宫陆陆续续增加了五位美人。
第四年仲夏,何念从宫外带回来一个姑娘放在书房伺候。
最初云依依就去看过,那姑娘和周小舟生得只有一两分相似,便没怎么在意。
然而,皇上半个月没进后宫。
是她大意了,那姑娘一副皮囊虽然与周小舟不怎么相似,但行为举止,还有那胆大包天的性子却像了九成。
趁着皇上早朝,云依依带着人,赐了那姑娘一条白绫。
皇上再次大发脾气,辩解那姑娘着实清白无辜,他从未碰过对方。
那又有什么关系,蛊惑皇上,何来无辜?
“你怎可如此心狠手辣!”
“当初皇上给周小舟毒药的时候,也没心软!”
云依依也很生气,一点不让。
这一次吵架,算是吵得最严重的一次,皇上摔了不少东西,如果不是太后赶来,没准他能当场撤了她的后位。
谁稀罕这个后位。
至此,他们之间再次隔阂起来。
不吵了,但也冷冷的,不怎么互相搭理。
云依依也不怎么想吵了。
挺累的。
如同一个郎中救治一个病人,就算原本有信心医治好病人,但日复一日下去,病人的病情不见什么起色,有时候还不怎么配合治疗,郎中到底还是会有点心灰意冷,开始质疑自己。
算了,慢慢来吧,死不了。
星霜荏苒,冷冷淡淡的日子竟然也就这样一天一天的过了。
有点无聊。
云依依无聊起来,除了大力规范后宫,闲暇时不免对着一些旧物回顾进宫前的往事。
“娘娘,看这天感觉要下雨了。”宫女在身边提醒。
云依依将手中看完的书信放回信封:“嗯,都收起来搬回去吧。”
这些陈旧的书信,时不时要晒一晒去一去灰尘,以防发霉虫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