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鹿的胎盘,陆老夫人认为比羊胎盘滋补效果更好。
实话不敢跟姜婉宁说,担心她嫌弃,下回不敢吃了。
姜婉宁没多想,“不是说这是鲜汤?这么腻,可见厨子就是这样,放点海味儿,河鲜就说是鲜汤了。”
万老夫人拍了女儿一下,“你这是吃饱饭骂厨子了!膳食端上来,总要有个名字吧!
汤里还有红枣呢!厨子没随口说是红枣汤就不错了。”
姜婉宁又傻笑起来,“嘿嘿,娘说的真对,我可不是吃饱了骂厨子嘛!可见俗话都有出处。”
人就是这样,一天被小心翼翼对待,总是紧张着,搞的没事也精神紧绷。
万老夫人来了,姜婉宁被老娘随意对待,数落几句,还觉得很好,整个人就放松下来了。
精神了一个时辰,姜婉宁又开始打哈欠,想下来走走,陆老夫人又紧张了。
母女俩就看着陆老夫人打比方,谁家媳妇她也不记得,反正走路孩子能掉了。
万老夫人小声告诉女儿,“别听你婆母吓唬,你怀十一的时候,没少了出来蹦跶,愣是怀了十一个月不出来。”
只要媳妇不想着出去走动,说她几句,陆老夫人不生气。
有了过分放松的亲娘,一个过分紧张的婆母,姜婉宁逐渐好起来。
眼看着能一天吃三顿饭,人没胖,精神了许多。
二十天过去,李文硕回来,听说媳妇怀了四个月身孕,怎么看都觉得不可思议。
四个月了,一点没胖,肚子也没变化吗?
“怎么不早通知我?”李文硕埋怨齐嬷嬷。
齐嬷嬷笑着道:“主子有孕,老夫人急的不行,先让去接了咱家老夫人,还是咱们老夫人提醒,才想起要寻姑爷回来。”
李文硕盯着齐嬷嬷,突然想起红楼梦里,小红办差回话,王熙凤说,这里面有三四家子的人呢!
这可好,自家一个老夫人,一位咱家老夫人,听着还真犯迷糊。
“夫人怎么现在睡觉?”李文硕又问。
齐嬷嬷道:“已经好多了,最开始夫人一天醒着的时候,最多一个时辰。
如今一日能精神三个时辰,咱家老夫人说了,这就很好,不能让主子累了,睡觉好,养身。”
李文硕与齐嬷嬷说话,没有压低声音,姜婉宁依旧睡着不醒。
十一绷着小脸问:“嬷嬷,娘这样不对,娘是在昏睡!”
“啧!”齐嬷嬷发现,小主子越来越不好骗了,“世子爷,夫人怀着身子呢!你想要个弟弟,还是妹妹?”
十一皱眉想了一下,“是因为娘肚里的孩子太懒了吗?”
李文硕听说了一些,看齐嬷嬷的表情也知道,媳妇身子怕是不对。
“走了,先去拜见长辈,回来你娘就能醒来了。”李文硕拉着儿子出了房间。
姜婉宁的情况,李文硕没让岳母瞒着十一。
理由很简单,因为十一是长子,以后他要撑起这个家。
陆老夫人这次哭,收都收不住了,谁劝也不行,她要憋屈坏了,不哭出来,憋坏了怎么办?
薛嬷嬷私底下还跟齐嬷嬷感叹,陆老夫人从来不着急上火,可见哭是有用的。
府里上下都知道,老夫人喜欢哭,有事没事哭几声,当玩一样。
万老夫人来了这些日子,已经能做到无视流泪的老亲家了。
可姜婉宁的情况真的不好,万家派了金针圣手来后,给姜婉宁施针。
姜婉宁如今更是睡的时候多,醒的时间少了。
“夫君啊!不是说要尽快结束战事?”姜婉宁都睡迷糊了。
李文硕压住心中的不安,温声道:“你也知道胡人的习惯,没那么容易。
如今胡人都去放牧了。估计着,明年开春青黄不接时,会有一场大战。”
“哦,我想起来了,前几天好像说过此事了。”姜婉宁抬手捏着眉心,“我都睡糊涂了。”
李文硕轻笑道:“十一说,你肚里这个太懒了。”
姜婉宁又想起一件事,“娘还说我的身子没事,为何请表舅过来?”
这也是个问过的问题,李文硕道:“这次不一样啊!娘说了,你年龄大了,怀胎有风险。
再说,从怀上就没好生养胎,怀象不好,针灸调理而已。”
“哦!”姜婉宁看着窗外,半天才说:“这个我好像也问过了,娘金针之术没学好。”
“京城也没事,这边宅子已经在修建了,是母亲画的图纸。”李文硕把之前的话题又说了一遍。
姜婉宁笑道:“这个前几日说过了,没想到老夫人还会园治之道啊!”
“对啊!我也没想到。”李文硕抱起媳妇,心疼却也无可奈何,“我抱你出去窗边晒太阳。”
“好啊!”姜婉宁抬手捧住夫君的脸,“你瘦了好多。”
“没法子啊!我好像一直在忙着奔走,风餐露宿嘛!”李文硕干笑了一下。
姜婉宁睡着,快六个月的肚子,只隆起一块,还不如怀十一时三个月的肚子大。
这样的情况,谁能安心?李文硕面对媳妇时,表面平静,人却暴瘦下来。
十一偷偷躲着哭过,平时守在母亲床边,盯着肚子发呆,谁也不知他在想什么。
几个月下来,关于燕国公夫人姜氏的流言,已经随着风传去了江南。
方柔听到传言时,吓得差点不管不顾跑去燕地。
传言说的有真有假,姜氏快不行了,这是大家认定的事儿。
若非实在不好,怎会从京城请金针圣手过去。
若非一般病症,为何燕国公会守在家中不出。
燕国公府上,每日采买名贵药材,都是续命用的好药。
万老夫人一直守在姜氏身边。
沈家大夫人,姜氏的亲姐姐去了燕地,至今没有回京。
此时的姜婉宁,吃了补汤,正在听姐姐与赵三夫人说话。
“守孝二十七个月,眼看要出孝期了,老公爷说,想让洲占在京城成亲。
郡主大婚,要去礼部报备,你这边准备怎样了?若是万事齐备,咱们定个日子,去礼部报备啊!”
姜婉清笑着道:“是,这日子我可不好定,还得请大长公主示下,你放心,盖头早就绣好了,家具都是现成的。
定下日子,家具上漆就能用,衣裳首饰年年添新,嫁衣早定制了,定了日子再改改就行。”
姜婉宁躺着晒太阳,心想,姐姐真能糊弄事儿,合着除了盖头,什么都没准备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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