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入洞天,一番笑谈之后燧人氏开始传大山大山榑木太阳历。
这对他来说已经是轻车熟路。
并且相较于此前,如今他的领悟也更加精深。
传道结束之后,九弋仙尊便大笑着宣布开神仙宴。
燧人氏和净明第一次听说神仙宴这东西,也不免有几分兴趣。
很快,大殿内就有许多神女仙女陆续将一种种美味佳肴端了上来。
灵果之类只是点缀。
主菜是各种兽类,或全只被烤,被煮,或是爪、尾等各个部位,燧人氏和净明只是扫一眼便知,这些都是神魔级别,或者来自神魔。
两人也不得不承认,这位九弋仙尊很懂得吃。
看起来也很斯文,至少没有直接把活的端上桌子。
但很快燧人氏和净明就被打脸了。
两个童男童女被玉盘装着,端了上来,放在了他们二人的身前。
这对童男童女看上去不过一两岁大小,眸光纯净而懵懂,浑身洋溢着药香,此刻咿咿呀呀好奇的打量着四周。
这一刻,燧人氏早已历练的犹如铁石的心被刺痛了。
一旁的净明暗叫一声不好。
别人不晓得燧人氏是人族,他却是知晓的。
别人不晓得燧人氏之志,他却知晓。
虽然除了最开始那段日子,燧人氏一直旁观无数人族被神魔圈养,奴役,当做祭品血食,但却并不意味着燧人氏心中已无情。
他知道,燧人氏只是没有找到一条正确的路。
眼下看着自己的同类,还是幼崽被端上桌,放到了自己身前,怕是……
“这九弋仙尊看着仙风道骨,却未想到如此野蛮……”
净明心里不免有几分埋怨,尽管他知道这实际上无法怪罪九弋仙尊。
不过,正当他以为燧人氏会发飙,准备把雷矛掏出来一起大闹一场的时候,却见燧人氏只是眼角跳了跳,然后便起身向主位上的九弋仙尊拱手见礼道:“燧多谢仙尊礼遇,只是燧亦是出自人族。”
此话一出,大殿内瞬间一片死寂。
谁能想到燧人氏会是人族。
便是九弋仙尊也不曾看出燧人氏的根脚,燧人氏身上可是带着诛仙剑。
这一刻,仙风道骨的九弋仙尊尴尬无比。
不过,随即燧人氏便帮他解围了,道:“不知仙尊可否体谅,容燧将他们带走?”
九弋仙尊听了连忙道:“自无不可,自无不可!”
燧人氏当即谢过,然后将身前的一对童男童女收入自己洞天。
神仙宴继续。
只是哪怕燧人氏挽回,气氛也终难复原。
不久之后,燧人氏、净明拜别九弋仙尊,离了后者的道场后,燧人氏身形停在一座山头上回望。
“师兄,你说为何师尊贵为第一先天圣人,却也无法改变人族之境遇?”
净明上前与燧人氏并肩而立,“师尊圣心难测,吾也不知。”
“只是,在吾看来,师尊贵为第一先天圣人,心存众生,人族只是众生之一。”
“虽偏爱人族,却不能独爱。”
“故,非无法,而是不能。”
燧人氏闻言后转过身来,看着净明道:“师兄,师弟方才却有所得。”
净明听了不禁好奇,连忙问道:“师弟莫非找到解决之道?”
燧人氏先是点头,但随即摇头,道:“师尊神通广大,法力无边,可却也改变不了人心。”
“人心?”
净明听了若有所思。
燧人氏继续道:“这人心,分为人族之心,和众生之心。”
“人族之心,唯有除愚昧,开智慧,传修行之道,才能改变。”
“而众生之心,吾也不知该如何改变,如今想来,或许需得以理服人。”
净明再问:“何理?”
燧人氏伸手右手,然后握拳:“吾之理!”
净明听了一怔,旋即大笑:“师弟之理,师兄倒是期待万分。”
“那师兄便拭目以待。”
燧人氏转身迈步,再度朝九弋仙尊的道场而去
净明看着,清晰的感觉到燧人氏的斗志更加旺盛了。
天弋山。
九弋仙尊得知燧人氏两人去而复返不禁诧异,但也不曾怠慢,当即命麾下神魔请来。
见礼之后,燧人氏开门见山:“燧去而复返,却是有一事冒昧相请。”
九弋仙尊笑如春风,道:“不知何事,若吾能做到,必不推辞。”
他不知道周玄和玄天的关系,但光是玄天这位龙师,也完全值得他给面子了。
这一次这么好心好意招待燧人氏他们,固然有大山榑木太阳历的原因,但更多还是看在玄天的面子上。
“往仙尊允许燧为仙尊麾下的人族传道!”
燧人氏朗声道。
九弋仙尊笑容顿时一僵,然后逐渐收敛,定定看着燧人氏道:“你可知,便是玄天道友在此,也不能对吾提出如此要求!”
人族在他眼里不算什么。
但燧人氏的行为,却是在插手他的内部事务。
为人族传道,意味何在,他能想的到。
“尔等走吧,方才之言,吾只当未曾听过。”
九弋仙尊拂袖送客。
燧人氏没有再多说,而是直接取出一件先天法宝,朗声道:“请仙尊许吾千年时间,千年之后,吾从教导之人族内选出一人与仙尊麾下神魔切磋,同境界,若输了,此宝便是与仙尊的赔礼!”
九弋仙尊微微蹙眉。
下品先天法宝,等级不算高。
但不得不说,他动心了。
先天法宝自然是不合他用,但任何一件先天法宝,都是先天灵宝的宝胚,耗费些时间,却可以将先天法宝祭炼成先天灵宝。
哪怕是下品先天灵宝,对他来说也很珍贵。
这时净明道:“仙尊,吾等师兄弟二人无恶意,区区千年亦无法改变什么,便是培养出来神魔,得益的,也是仙尊。”
九弋仙尊舒展眉头,问道:“若是胜了呢?”
燧人氏道:“若是在下侥幸胜了,只请仙尊让在下将那培养出来之人带走。”
九弋仙尊心念转了转,觉得这样对自己并无大的损失,反而自己胜的可能极大,当即便颔首道:“好,就千年为限!”
燧人氏暗暗松口气,拜谢道:“多谢九弋仙尊成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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