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往烟云洲的路并不远,只不过从马车上下来,还需要再乘船驶入烟云洲岛。
船共有两艘,是小一些的画舫船。修葺精美,住得也舒服。
“洵儿,要不你同为夫上前面那艘船吧,为夫也能好好照顾你。”卫凌霄说罢,一个箭步便是冲到了殷夫人跟前,伸手就想把人给牵住。
殷夫人侧身躲开,“不必。”
她这般冷漠的表情,倒是让姜菀有些陌生了。
刚在马车上,这殷夫人还同自己闹玩笑呢,更是亲自给她穿衣裳,不知道有多好相处。这会儿下了马车瞧见卫凌霄,那态度简直一个天上一个地下,不知道的,还以为卫凌霄跟她有个什么深仇大恨似。
看来,殷夫人是真不喜卫凌霄…
“洵儿,你莫要同为夫再闹脾气!”卫凌霄似觉得面子一而再,再而三被殷夫人糟践在地上,语气渐渐沉重了些。
殷夫人仍是那清心寡欲的样子,苍白些的薄唇微微勾起,带着戏谑冷嘲的笑意。
“你…”卫凌霄脸色阴沉,可又一想到他欢喜的人身上中了最是要命的血毒,一时没了脾气,“你瞧瞧你那脖子上,一路坐在马车里,怎还是红肿一片?你这样为夫怎好放心啊?”
殷夫人默声,端着手径直上了后一艘的画舫船。
卫凌霄望着那决绝远去的背影,心里百感交集。她就像是冰窟窿,怎么暖都暖不热啊!
“菀菀…”殷夫人走后,卫凌霄才察觉到身旁还有一女子,容貌艳秀,此时正红着小脸,羞答答站在他身旁。
“夫君~”姜菀不经意揉了下灼烫的耳垂,声音软得似能掐出水儿,“夫君莫要同姐姐置气。”
这一比。
前者冷冰冰,后者就跟温柔乡一般,这怎叫人不奢望霄想,更是想搂在怀中夜夜缠绵。
“为夫就知道,菀菀还是最有规矩的。”卫凌霄面上的阴郁有所缓解,他朝着粉面桃腮的娇娘子递了手去,“来,随着为夫一道去前面那艘——”
姜菀太清楚卫凌霄这会儿心里想些什么呢。
他想的美!
“夫君~姐姐体弱多病,这江水夜里寒凉,妾晚上定会帮着夫君好生照顾姐姐。”
一席话说完,姜菀提着裙摆,朝那远处的消瘦背影追了过去,“姐姐,殷姐姐——等等菀菀呀!”
卫凌霄急急“哎”了一声,却也是自作多情。
怎么回事儿?
这个家里,到底谁才是家主?
一个两个女人,全都不把他放在眼里!
刚才他瞧她满脸羞红,还以为今夜能好好地…
卫凌霄不知道的是,刚才姜菀确实红了面颊,但那是因为提及殷夫人脖颈处的红痕。
毕竟,殷夫人脖颈处的红痕,是刚才马车颠簸,她不小心扑进殷夫人怀里吻咬所致…
…
洗漱更衣毕了,姜菀端着给殷夫人准备的木瓜炖雪蛤,前去敲她房门。
“姐姐?”她敲了两下,屋中寂静一片。
难道不在房中?可这画舫船也小,不在房中还能在哪儿?
姜菀推了下房门,门未锁,“咯吱”一声被她给推开了。
她端着小瓷盅跨步进屋,四处一扫,屋内空荡荡的。
真不在?
既然不在,那她也打算回去睡了。舟车劳顿,这身子骨都快要被颠散架喽。
正欲转身,身后的房门猛地用力砸上。
姜菀只觉得腰间一紧,像是被人箍着压在了门上。
手里的瓷盅打翻在地,清甜蜜香一瞬塞满了房。
姜菀心口漏跳几拍,一抬头,入眼便是一双猩红阴戾的眸子。
冷冷发狠,像是在盯着穷途末路的猎物。
姜菀猜,殷夫人这怕是血毒发作了。
正巧,她眼下最需要的,就是让殷夫人欠自己一个偿还不了的恩情!
“姐姐...”姜菀抚着殷夫人手背,让她渐渐放松,自己好躬身从地上捡起一块儿碎盅瓷片儿。
她忍着疼,一手握紧瓷片儿朝着另一只手的手腕狠狠划去。
血腥味儿,很快便把蜜果清香给压了下去。
她将划破渗血的手腕递在那薄唇边儿,声声蛊惑,“妹妹给姐姐当血引,可好?”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