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狸间的谈判十分费劲,大家都在矫情,就像打太极,绕来绕去。
马修和杉迈客目前正处于合作前的“暧昧期”,明明很想凑在一起,却又一直保持距离。
杉迈客为难,哎呦,马修哀求,也哎呦,他们携手向着奥斯卡金奖努力。
静立杉迈客身后的杉越橙不知不觉都困倦了。
杉禄金也心生烦躁,若不是杉迈客在这儿,他真想抬手一发能量炮,将这烦人的商议解决。
空中浮云不知飘了几里,阳光再次透过云霞落下,磨蹭了半天的俩人终谈得差不多了。
俩人起身,礼貌地握了个手。
之后,马修将杉迈客送走。
表面看着很美满,实际上,进度依旧堪忧。
手握了,马修并没有和杉迈客签下什么实质的合同。
谈了半天,他们只进入一个以互惠为目的的试合作阶段……
“不愧是麦克林家族的老祖宗,这杉迈客真难缠。”
杉迈客离开后,马修坐下一叹。
接下来几天,麦克林工坊会提供些许资料给马修参阅,相对的,马修也必须上交些许自身的学识,让麦克林工坊瞧瞧。
这便是所谓的试合作。
义体方面的学识,马修还是有的,只不过没有杉迈客期待中的那么高。
他折腾出这仨白银绅士,依靠的是“机械研发(专家)”,目前他的义体研发仅是熟练水平。
不过用来混一下,应该足够了。
马修正寻思着下一步怎么走,燕尘尘忽然凑了过来,“马修,我感觉这个麦克林家族不太对劲。”
“不太对劲?怎么说?”
“他们居然将‘灰谷的铁人’金·麦克林给召回了灰谷,还将他带来和你见面。”
“这很正常,谈条件的时候,先给对方一个下马威,之后会很舒服。若是条件允许,我也想放你师妹出来,吓唬一下对方。可惜,你师妹实在太恐怖了,她来了,不仅会吓到对方,还会吓坏自己人。”
“千绪的确很可怕……”
燕尘尘点了点头。
但他很快回过神,回想起自己想说的并不是这个,“不对,事情并没有这么简单。金·麦克林这样的大人物,不会为下马威这种小事回来的!”
“大人物?怎么……这个金·麦克林很有名。”
“当然有名!金·麦克林可是一名特级狩猎者。最近这段时间,长川山脉那边有点奇怪,兽潮频繁,我师父都无法从荒卷抽身,金·麦克林作为一名特级狩猎者,怎么跑这来了?”
“这有什么奇怪?你师妹也是特级狩猎者,不也没去长川山脉那边?她天天赖在我家白吃白住不走,别提多愁人了。”
“金·麦克林不一样,他是麦克林家族中唯一的特级狩猎者,有着极强的功利心。为了让麦克林家族在狩猎者公会中获取到更多的话语权,他现在应该去长川山脉那边捞功绩,或说去讨伐最近被晴京悬赏的No.177赤魇才对,怎么会返回灰谷?”
“探亲?”
“据我师父说,金那家伙,除了出任务,基本都呆在特级狩猎者公会总部那边,平时很少回灰谷。”
“你的意思是……他是专门为了见我回来的?!”
“极有可能!他也许想对你动手!”
“不会吧,我只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艺术家,麦克林家族为了对付我,用得着劳烦一名特级狩猎者么?”
“我也不清楚这是怎么一回事。但我的直觉告诉我,麦克林家族这举动有问题。”
“直觉?!”
马修用怀疑的目光盯着燕尘尘。
“马修,请你相信我,我直觉超准的。每次小师妹想打我的时候,我都可以预感到!”
“燕尘尘,你确定这不是你太过害怕千绪,所产生的条件发射?”
“哎?!”
燕尘尘一愣,沉默了会儿,“咳咳……总之,马修,你千万要小心!”
……
离开了马修住宿的酒店,杉禄金便不耐烦地抱怨了起来,“家主,我不明白,你今天为什么要和那小子啰嗦那么久?”
“我想稍微接触,试探了一下那小子,看看他是什么样的人。”
“试探?”
“对,灰谷祭上,我已对他了解了一番。今天,我对他又有了更深的了解。我没想到他除了偏执,还很圆滑。”
杉迈客回想着之前的谈判,叹道。
“圆滑?!您的意思是他不老实?!”
“也不见得。这估计是他身份使然……”
尼古拉的私生子,无法见光,不圆滑,如何在夹缝中生存?
“先不提那个。家主,那小子值得您将我召回么?”
“杉禄金,你看到在房中那三个义体人了么?”
“嗯。”
“他们是肖·莱茵的手下,肖·莱茵便是依靠他们三人拿下灰谷祭的。你看到他们,感觉如何?”
“他们的义体外形很优美,但实力上……绝对不如我。他们三个一起上,也无法将我打倒。”
杉禄金骄傲地道。
“那是自然,你身上承载着我们麦克林家族的顶尖科技。不过,他们身上依旧存在着可取之处。”
“可取之处?”
杉禄金不明白。
“你先看下今年灰谷祭决赛的视频吧,那场决斗,肖·莱茵的对手是杉越黄,杉越黄他输了。”
“越黄那臭小子真不争气!竟给我们麦克林家族抹黑!”
“这也不是杉越黄的错。杉禄金,你先看看,看完再说……”
杉禄金遵照指示,看起了视频。
他本不在意,但随时间流逝,他的眉头皱了起来……
“看完之后,感觉如何?”
杉迈客笑道。
“他们的战斗……有种奇怪的感觉。这种感觉……我说不出来……”
“很自然对吧。”
“对!就是自然!”
“他们的动作过于流畅了,竟没有半分肉身与义体的隔阂感。这也是我看中肖·莱茵的原因。杉禄金,实力的提升,并不只有醒目的质变。有时,仅在细节。对我们来说,这个肖·莱茵的义体研发技术十分宝贵,他也许可以让你实力更进一步提升。”
“原来如此,家主英明!”
杉禄金连番赞叹。
“不过……家主……那肖·莱茵是不是太圆滑了?我感觉和他聊起来超麻烦,真依靠谈判进行合作,他会浪费掉我们很多时间,不如……使用其他手段?”
杉迈客笑了笑,“杉禄金,你还是和过去一样性急呢。不过……”
话锋一转,他的笑容忽变阴冷,“我本来也不打算和他谈什么合作。”
“家主,您想?!”
杉禄金面露喜色!
“虽然他技术不错,但尼古拉的私生子想和我这个麦克林家族家主平等商谈,还是太不知天高地厚了。所以,合作是不存在的,我只想利用他。今天我来了解他,只是为了将来更好的利用。”
“家主,那么这个试合作?”
“过渡罢了……”
……
杉迈客离开后,麦克林工坊很快派人给马修送上了些义体研发的资料。
马修浏览了下,上边不仅没有他想要的,内容还很肤浅。
收到礼物,马修自然要回礼。
马修随意书写了些内容,同样的,也很肤浅。
这样一来一往数次之后,杉迈客又坐到了马修身前。
“休先生,您回馈给我们的资料,太基础,对我们麦克林工坊根本没有任何用处。”
“麦克林老先生,你知道么?看到你送我的‘礼物’后,我很痛苦。我想要的也不是这些。它们根本不具备任何艺术价值,根本无法让我获得新的灵感,这不是我想象中的艺术交流。还是说,麦克林老先生,这就是你们麦克林家族的诚意?”
“休先生,您言重了。”
杉迈客叹了口气,“之所以这样,我们也有苦衷的。”
“苦衷?”
“还是那句话,我们麦克林工坊的技术,必须保密。”
“也就说,您从一开始,便不打算让我学习?”
“不……也不是。只是,您若真想接触那些东西……是有条件的。”
“条件?无妨,只要可以让我的艺术获得突破,我都答应你。”
“休先生,您确定?”
杉迈客郑重问道。
“确定!”
“那您随我来吧。”
“去哪?”
“麦克林工坊。”
“对了,您学徒可以跟来。克……嗯,犹格先生他们就不必来了。麦克林工坊设有安防系统,不方便他们进入。而且,我们麦克林家族会全程保护您的。”
马修身边的燕尘尘一听,这很不对劲!
但马修却已答应。
“没关系,那我们便走吧。”
……
马修抬头远望,他们已到关卡附近,疑惑问道:“这是去麦克林工坊?麦克林老先生,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麦克林工坊是在灰谷中央吧?”
“这是去‘真正’的麦克林工坊。”
杉迈客只说了这么一句。
之后,他身边的人拿起了武器,齐齐散开,将马修和燕尘尘彻底包围了起来。
“麦克林老先生,您这是?”
马修“紧张”呼道。
杉迈客还未回答,燕尘尘已用脑内芯片向马修狂call,“我就说吧?!这麦克林家族是要搞我们!他们表现得那么明显,你怎么还跟来!我让你别去,你还不信,现在好了吧!我也被你拖下水了!”
马修没理会这个害怕不已的眯眯眼,正所谓不入虎穴焉得虎子,麦克林家族认为他们上钩的同时,何曾不是麦克林家族上钩。
“休先生,我就直说了,你想了解我们麦克林工坊研发资料的条件便是……被限制人身自由。我们麦克林家族依靠义体发家,这资料,外人是无法触碰的。你想接触,只能在我们的监视下生活。不过,您请放心,变向来说,这也是对您的保护。”
“你们!你们怎么可以这样?!”
随马修呼喊,燕尘尘已准备好了战斗的架势。
不过由于手中没有大剑,燕尘尘的样子看上去并不精明,很门外汉。
还有就是……有个人忽然登场了……
伴随着沉重的脚步声,杉禄金走了出来。
他身上的护甲皮肤如大片鱼鳞,其间诡异的间隙透露出微弱的光辉。
那光辉像呼吸似的,忽明忽暗。
间隙也随之张合,诡异极了。
看到杉禄金,燕尘尘人都吓傻了。
这次死定了!
师妹,你在哪?
大师兄要被妖怪抓走了!
心中哀嚎着,燕尘尘看向了马修,马修是他现在唯一的依靠了!
谁知……
“这……这!这简直就是艺术!这就是我想要的!可以刺激我艺术细胞,给予我新灵感,让我的艺术获得新生的事物!”
注视着杉禄金,马修激动万分,“麦克林老先生,只要加入你们,我就可以研习它么?”
马修指着杉禄金,对杉迈客呼道。
瞧见马修的反应,杉迈客笑了。
一切果然如他所料!
他将杉禄金召回,不仅为了镇压,更为了吸引。
他之前费心思去了解马修的个性,就是为了更完美的解决这件事,他要利用马修对艺术的偏执,从而彻底掌控马修。
如果事情没按他的预料发展,那就没办法了……
好在现在一切顺利。
“没问题,只是要你答应我们条件。”
“好,我答应你们,我随你们一同前往真正的麦克林工坊!”
好你个头,我不想去啊!
一旁的眯眯眼快哭了。
“不过,麦克林老先生,我有件事想请求您……”
“什么?”
“被监视太残忍,这等同于囚禁,限制了自由。”
“这也没办法,希望您能够谅解,不这样,我们无法合作。”
“不不不,麦克林老先生,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想请您放我的学徒回去,我一个人陪你们前往就行了。”
闻言,燕尘尘深受感动!
之前,马修和他的女儿们开玩笑,说要抛下他,谁知到关键时刻,马修却舍身救他!
马修,你真是我的好基友!
“为什么?”
杉迈客有些困惑。
在他看来,这时马修还是有些不安的,多个熟人陪着,会更好。
“因为我的弟子是个处男。从未体验过美好的生活,现在便限制了他,太残忍了。虽然我身为艺术家,只喜欢艺术,但我还是有同情心的。”
闻言,全场愕然。
人们纷纷看向了燕尘尘,。
杉迈客心想,是了。
他收到消息说,燕尘尘在灰谷总胡乱搭讪,搭讪又总失败,十分可怜呢。
“好,我答应你。”
杉迈客应道。
虽然他是情报头子,但也还是有同情心的人,不会为难处男的。
再说了,研发义体,马修一人便足够,学徒是多余的。
“处男?!你说什么呢!我不是……我不是……我才不是呢!”
燕尘尘终回过神,呼嚎起来!
“哎,处男真是麻烦。”
马修只是轻轻一叹。
“是啊,的确很麻烦呢……”
杉迈客随之应道。
这个时候,马修和杉迈客已正式展开合作,成为一伙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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