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书……”白远濯也帮她捡书,随意几眼,看到书中的内容,不由得深陷其中,难以自拔。自顾自的翻阅起来。
好一会儿,沈听澜都把书捡好了,白远濯才从书中世界挣脱出来。
“这本书是好书。”
白远濯博览群书,如今能入得他眼的书不多了。
沈听澜却道:“这些书,都是好书。”
她们回房间里去,白远濯手里一本,沈听澜手里也一本,她们各自翻着,沈听澜带着怀念说道:“这些书是我父母赠予北芒的。”
白远濯翻书的动作一顿。
又来了,沈听澜并未刻意隐瞒,这些天里,白远濯已经能从沈听澜的只言片语之中窥见少许她父母的影子。
“北凉不识货,反倒将北府最好的东西送给了我。”沈听澜轻笑起来,“下次见面,我倒是要好好谢谢她。”
又对白远濯说道:“这些藏书是我父母所撰写,天下仅此一份,爷可以看看,兴许……”兴许能为白远濯帮上什么忙。
“不过等爷看完以后,记得要还给妾身。”沈听澜抚摸着书本的卷边,面容很是平和安宁。看到这些书,她仿佛就看到了自己的父母。
白远濯的确对这些书感兴趣,“好。”
他倒是想一探书中世界,奈何外面又有世家的人来访,要找白远濯商议事情。
白远濯出去应付,沈听澜翻过手中这本书籍,又随手取了另外一边,在抚平卷边的时候,无意间翻开了一页,目光扫过什么,沈听澜将书本合上的瞬间,瞳孔猛的收缩。
她翻到差不多的地方,寻找起刚刚看到的内容来。
可翻了两三次,都没有找到刚刚无意间看到的内容。
怎么回事?难道是错觉?
沈听澜深吸了一口气,强行让自己镇定下来,一页一页、一行一行的仔细查看。
等白远濯处理完回来的时候,就见沈听澜维持着他离开之前一模一样的姿势,对着书页上的内容出神。
他走近去,也看清了书页上所写的东西。
“仿制人皮,薄如蝉翼,可用于全身……”
沈听澜回过神来,起身道:“爷,我们走一趟牢狱吧。”
白远濯若有所思,“走。”
一路上两人都没有说话,速度飞快。回去时用了一炷香的时间,再去时半柱香的时间都不到。秦越还没有走,发现两人去而复返,还没问缘由,沈听澜已经抢先开口:“秦大人,我们想见北芒。”
秦越道:“我带你们去。”
几人进了昏暗潮湿的牢狱,秦越和白远濯还好一些,沈听澜感觉喉头瘙痒,咳了好几下才有所缓和。
北芒就被关在拐角的一侧,他窝在茅草堆成的小窝里,听到脚步声也不抬头。
“北芒。”狱卒拉开牢门,让几人进去。沈听澜在北芒面前站定,轻声呼唤他的名字。
她刻意之下,就连声音都和璃月有几分相似之处。
璃月是神使,她不止掌握了神的文明,声音也是那么非同一般,如同花开月明那般空灵美妙。北芒昂起头,透过小窗斑驳错乱的光线,恍惚之间他好似看到了璃月。
“大嫂……我,我对不起你们。”北芒一声依恋的呼唤,像个孩子一般扑向沈听澜。
沈听澜没有拒绝,而是将狼狈丧气的北芒抱住。
白远濯见状,刚想动作,却被秦越一个眼神制止了。
北芒放声大哭。
“您带我走吧,带我走吧!”北芒将自己所有的脆弱展现在沈听澜面前,“您太狠心了,大哥死了,您也跟着走了,我一个人,我一个人怎么办?”
他哭的上气不接下气,断断续续说了许多话。
沈听澜什么也没说,只是用手轻抚他的后背。
渐渐的,北芒睡着了。
在白远濯的帮助下将北芒放回茅草垫子上,沈听澜轻声道:“给他添一床被子吧。”怎么说,北芒都是她的长辈。
秦越一声令下,狱卒很快就拿着被褥过来了。
“北芒为何一见到弟妹,就……”哭成那个样子?
不止秦越心中有困惑,白远濯亦如是。
“从特殊的角度来看,我长得很像我娘亲,也就是北芒的嫂子。”沈听澜把被褥展开给北芒盖上,“他是我娘亲从死人堆里救起来,一手培养起来的。”
“那他做下这等忘恩负义之事,还敢向你哭诉!”秦越不觉得北芒可怜,只觉得他面目可憎。
沈听澜无可辩驳,“他不是坚强之人,一直都很依赖我娘亲和爹爹。”璃月和沈枝帆就像是北芒的脊梁骨,她们在的时候,北芒自可顶天立地,可那两人走了,北芒的脊梁骨就断了。
也就废了。
北芒是可恨,却也可怜。
沈听澜拿起北芒的手腕,将他蜷缩成拳头的手掌展开,摩挲着他手掌的指纹,粗糙得如同沙子一般。
她没有经验,不敢妄下定论,“爷,您来试试吗?”
白远濯接过她的位置,也摸索了一会,思索片刻后道:“摸着像是真的指纹。”
仿制人皮可以用于全身各处,沈听澜是认为北芒有可能将人皮面具覆盖在手上才找过来,可如今的结果,却叫人有些失望。
“难道没有吗……”沈听澜不死心,又摸了几下,还是无法分辨。
秦越不知他们两个在做什么,“你们在摸什么?难不成北芒的手上有古怪?”
“秦兄,衙门内的仵作可否鉴定真假人皮?”白远濯问秦越。
秦越一怔,“这倒是没听说过,我叫人请他来看看。”
仵作来后一通操作,可还是难以分辨北芒手上的皮是真是假,只能模棱两可的说道:“应该是真的,可也不排除可能是假的。”
到底是真是假,恐怕也只有北芒自己才知道了。
“那本书上,有没有记载鉴定之法?”在沈听澜苦思冥想的时候,白远濯突然发问。
沈听澜眼前一亮,“也许有。”
又急忙派人去将书取来,翻阅后才发现,记载人皮面具制作之法的后一页,被人撕掉了。
沈听澜看着还剩边角的切口道:“被撕掉的那一页,应该就记载着鉴别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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