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我啊,不是一个喜欢动不动就罚人的主子。”说话间,沈听澜已经进了马车。
冬雪倍受感动,沈听澜从来如此,宽容仁慈。这性子对于她们这些奴婢来说,是再好不过了,可对上戚韶那样的狐狸精,就有些吃亏了。
她得做点什么……冬雪眼仁动了动,也跟着上了马车。
另一边的马车上。
白远濯小心翼翼的将戚韶放下,轻声询问她。
“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戚韶咬了咬唇,泪眼汪汪的看着他,“脚疼。”
“我看一下有没有扭到。”白远濯皱着眉沉着脸将她的脚放到他腿上。
小心的将她鞋袜脱了,肌肤裸露在空气中,引起一阵阵战栗,戚韶有些不自在的缩了缩脚趾。他……在触摸她的脚踝!
光是想想,就让戚韶红了小脸。
白远濯握住她的脚踝,让她别动,仔细检查了一下,才松了口气道:“还好,只是有些扭伤,并没有伤到骨头,上点药揉了揉就好。”
说完便从马车的暗格里拿出药瓶,倒了些在手上这才帮她揉起了脚踝。
他的动作不轻不重,但戚韶还是忍不住疼的倒吸了口气。
她自己都有些奇怪,她并不是什么娇生惯养的千金小姐,可是在白远濯面前,从前那些忍耐力仿佛都离她而去了,整个人变得软弱起来。
白远濯见状忙出声安慰,“忍一忍,不上药的话,明天你会更疼。”
戚韶当然知道这一点,所以她也只能忍着疼轻应了声,但到底极少受伤,没一会儿她就忍不住了,为了转移注意力,她只能找起了话题和白远濯聊天。
“嫂子看起来还是很不喜欢我,明明我都这么努力讨好她了……”戚韶皱着柳眉,又是委屈,又是担忧。
“她这么讨厌我,我一直跟着你,会不会影响你们之间的关系啊。”
戚韶的话让白远濯的动作顿了顿,他这么聪明,哪里听不懂她的言外之意呢。
眼中极快的闪过一抹冰冷的厌恶,好在他一直垂着头,戚韶根本没有发现他的异样。
只听他毫无犹豫的回道:“你不必理会她,我和她本来就只是面子情。”
他的语气很是冷淡,就好像他真的对沈听澜一点也不在意一般。
戚韶听了她的话,心里别提多高兴了,但面上却还是佯装犹豫的回道:“可就算是这样她还是你明媒正娶的妻子啊,她要是不喜欢我,找我麻烦,我什么都没有,只有你,若是你不在,到时候又该怎么办才好?”
她面露忧愁,仿佛真的再未那看不清的未来而愁苦。
白远濯出声安慰她道:“谁说你什么都没有的?你不是有我吗?”说着他笑了笑,“你就别担心了,到时候她要是敢欺负你,你就直接告诉我,我帮你出气。”
说着不待戚韶询问他怎么帮她出气,就听他毫不在意的说道:“左右也只是名义上的夫妻罢了,她要是懂事还好,若说不懂事,大不了便让她到庄子上养着,来个眼不为净就好。”
白远濯对沈听澜一点也不放在眼里的态度,让戚韶心花怒放,当下感动的抱着他。
“你对我真好。”
白远濯冲她笑了笑,只是那笑容却带几分冰冷:“我不对你好,又对谁你好。”
被白远濯这么一哄,戚韶的心情也好了起来,刚好她的伤也处理好了,她便抱着白远濯的胳膊,撒娇道:“一直待在马车里好闷啊,等我们进了城,你陪我出去逛逛好不好?”
白远濯当然不想去,便看了看她的脚,装作担心道:“但是你的伤……”
戚韶努了努嘴,“你也说了只是一点小伤而已,再说这不是还有你在吗?”边说边晃了晃他的手臂,“你就陪我去好不好?好不好嘛。”
“好。”深情的爱人,怎么舍得拒绝?白远濯心是冰冷的,可那张脸却是热切的。
白远濯和戚韶这里的气氛很好,不管两人到底是不是各怀鬼胎,至少表面上很甜蜜。
但另一边沈听澜那里就有些压抑了,确切的说只有冬雪一个人压抑。
知道真相的沈听澜根本就没有将刚刚的插曲放在心上,更没有在意自己的夫君正在陪另一个女人的愤怒。
一回马车,她眯了一会睡不着,就懒懒散散的靠着车厢看起了书,没有了戚韶的打扰,她别提多惬意了。
冬雪一噎,她当然不是那个意思。
“夫人,难道您就一点不介意戚韶的存在?”冬雪不明白沈听澜在想些什么,要说沈听澜对白远濯没有感情吧,偏偏她事事为白远濯置办周全。
用最直白的话说了,就是白远濯的生母都没有沈听澜了解白远濯的喜好,都没有沈听澜对白远濯周到。
可有时候,冬雪感受不到沈听澜对白远濯的爱意。
她不会嫉妒,不去争宠。
就好似,就好似她并不在乎白远濯一般。
沈听澜漫不经心的翻了书页,语调很是平缓,如春夜里平静的湖面一般,没有丝毫的波澜。
“强扭的瓜不甜。”
冬雪立马道:“您和爷是夫妻,这又怎么能是强扭的瓜?”
沈听澜失笑。
笑中带着一抹不易察觉的悲伤。
“就是因为成了夫妻,才懂了这个道理。”上辈子做了一世夫妻又如何?强求了一辈子又如何?
罢了。
“我倦了,将车帘放下吧。”她合上书,侧头将脸藏进阴影里,好似睡去。
冬雪搓搓手,也只得按着沈听澜的话去做。
她合上了车帘子,又取来薄被为沈听澜盖上。蹲坐在地上,为沈听澜捶腿。
马车摇摇晃晃的不知道走了多久,总算在落日前到了驿站。
沈听澜被冬雪唤醒,在冬雪的搀扶下下了马车,环顾了一圈却没有发现白远濯的身影。
她心中一动,招来白曲问话。
爷呢?”
白曲闻言犹豫了一下,但还是硬着头皮回道:“爷和戚姑娘出去玩了。”
白曲此话一出,冬雪脸色瞬间变得难看至极。
果真如此。沈听澜没什么反应,只淡淡的嗯了一声,便将这件事揭过了。
反而问起了她的钱财运输的情况。
白曲虽然拿不准她到底在想什么,是真不在意,还是只是装的,但她不揪着不放,他却是松了口气。
当下肃了神色回答她的问题。
“属下已经派人去处理了,只是那批财产数量有些多,为了保险起见,属下准备分成几批,夫人意下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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