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想皇爷爷、父皇和国师的一天。
唉!
小皇帝在这儿一筹莫展。
钱县令也不太好过。
钱县令,其名为钱书格,他本是朝中正四品官员,自三年前,小皇帝也是刚刚上任,看这年轻书生颇为顺眼,朝堂之上,于殿试中钦点他为状元。
钱书格除了恩师之外,一无祖辈背景,二无亲友为官,便衷心跟着皇帝办事,不站队不拉帮结派,后一步步升职为中书舍人,为皇帝负责起草诏令这类文事。
升迁之快速,令满朝官员眼红不已,更不用说这是个与皇帝分外“紧密”的职位,类似于现代的随身秘书。
不料,圣威难测,一日他因诏令起草不合圣意,皇帝在朝中大发雷霆,将他贬为从六品的县官一枚。
朝中对于此事议论纷纷。有人说皇帝是三年之痒,看他厌烦了,所以就找了个理由把他给踢到南方去了。
也有的老谋深算的,暗地里想,皇帝虽然一下给钱书格降了两阶,但派他去的地方却是南方的富庶之地,福安路的福州。
由此可见,皇帝是看似无情却有情,保不定日后对此人另有安排。
钱书格自幼学习天赋极高,被十里八乡的皆称为神童,钱老夫人早年丧夫,靠着自己一人将家撑起,送儿子去科举,儿子也不负众望,三元及第,一举成为天子门生,顿时门庭改换,祖辈光耀。
唯一可惜的就是儿子年已二十七,竟一直没有娶媳妇儿。
更可惜的是,她儿的四品官职还没坐满一年,就被撤了。
原本儿子年龄大了就不好整,之前她费心扒拉的在京城挑选的姑娘家,一个个地跟她回绝了相亲的事儿,让她郁闷不已。
钱书格领了任令,灰溜溜地去了清水县城。他老娘在京城磨啊磨的,磨了好一阵儿才依依不舍地离开了京城繁华地儿。
在路上越想越郁闷,加上水土不服,一个心口气儿没过去,就晕倒了。
这才碰上老余一家,有了之后的造化。
到了县城半个月后,皇帝派人送来的密信才慢悠悠地送了过来。
想到这儿,钱县令心里也忍不住吐槽了:为什么!为什么水患这么要紧的事儿,要派一个老太监骑着一头老驴慢悠悠地送过来!
为什么他在京城的时候,不偷偷把他叫到御书房里,偷偷地说!
非要装什么神秘!
说什么水患乃是国师预言,不可轻视,撤尔职位,实为不情之举,派发此地,是因为此地乃是水灾转折之处,有神明暗自庇佑,可得一线生机。
又说什么此事重大,不可为他人知,相信爱卿能力云云,惟愿卿爱怜百姓,尽己所能,顺应神机,迎难而上,砥砺行进,不负圣望!日后必然奏报加升!
几句鼓励和信任的话语一交付,巨大的责任也就随之甩了过来!也不想想刚经历了人生的大起大落的他,缓过来需要多大的心神!
也不想想他老娘有多伤心!天天在院里垮着老脸,来回转悠念叨,怪她的儿媳妇们又飞了。
可没办法,该做的还是要做。钱县令的办事能力还是很强的,刷刷分发下去几项任务。
比如说,派几队县衙里的差役在城口挖凿水口,扩大护城河,以供疏导。
比如说,将县城中间最低点的罗湖开凿扩大几分,用于未来储蓄洪水之用。
比如说,在城中最高处修建墙垣,作为备用的防洪人员安置场所等等。
更不用说暗地里收集粮食草药之事。
虽然小皇帝跟自己保证了,回头会给自己派送来足够的粮食和人手,但以防万一,自己也要提前做好一手准备。
这么多事,县衙的人显然不够了,钱县令只能从十里八乡中征调一部分村夫来做一个月的徭役。
官府的命令一下至清水村里,老余就敏锐地察觉到了什么。
他面色颇有些沉重,手指了指京城的方向,“那边儿可能也知道了接下来要发生的事儿,不过不想让太多人知道。”
余卿卿:“爹,你怎么知道那边儿知道了这事儿。”
吴氏:“你不是你爹,你当然不知道你爹如何知道他们已经知道这事儿的事。”
老余:“他们虽不想让咱们知道,但是你看钱县令征调徭役是为了啥,挖河挖湖建墙,这表明他已经知道了这事儿。可咱们也很需要咱村里的人,所以只能出银子帮整个村的徭役都给免了。”
余卿卿:“咱们村的动作这么多,那他们会不会知道咱们已经知道这事儿,而且也知道咱们知道他们知道这事儿了?”
吴氏:“也有可能,所以咱们要怎么做,才能让他们不知道咱们已经知道这事以及知道他们知道这事的事儿?”
旁听的余其凌:……
救救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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