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这个世界,作为穿越者的秦远成了一个官家子弟,抱着既来之则安之的心态,此刻吃着西域的葡萄逗着一旁的小侍女。
有时候想想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上辈子好事做多了,竟然穿越到一个如此好的身份。
原主的父亲是朝中的户部尚书,身居高位,家中富裕。
处于一种不愁吃不愁喝,还能适当地挥霍环境。
“公子别闹了。”侍女红着脸躲开。
又几次躲远,见没得手秦远上前一抱又没得手,侍女已经红着脸跑出了房间。
真没劲,这小丫头还需要好好教导才行。
秦远接着吃着葡萄。
“完了完了!”秦广义慌乱地回来说道:“儿啊,为父对不起你。”
瞧着秦广义,秦远诧异道:“怎么了?”
秦广义擦着额头的汗水说道:“出大事了,当今陛下要将为父打入牢狱,革去为父的一身官职功名。”
秦远用力咽下嘴里的葡萄:“真的假的?”
秦广义说道:“为父没什么,下狱就下狱,但是你怎么办?”
“我?你坐牢和我没太大关系吧?你放心,你我父子一场,我一定会好好帮你守住家业的。”
秦远信誓旦旦地说道。
秦广义灌下一口茶水说道:“若只是为父下狱倒也无妨,宫里刚刚传来的消息,陛下要把你流放。”
如雷劈般愣在原地,流放?在古代的流放不死也废了,好日子还没体会几天,就到头了?
抬头看了看屋外的天空,秦远心说:“老天你再劈我一次,让我穿越回去吧。”
秦广义一脸无奈又泄气地说道:“都是为父不好,牵连了你。”
秦远冷静下来看向秦广义说道:“咱们家犯什么事了?”
秦广义叹息一声说道:“陛下让为父从户部拿出十万两白银做军饷,但这两年又是西北旱灾,南方水患,户部实在是没钱了,陛下说是为父中饱私囊。”
在原主的记忆里,秦广义是一个老实人,不像是那种会挪用户部钱饷的人,而且家中的富裕也是因为祖产,和朝中的钱没关系。
有人陷害?秦广义为人老实,在朝中人缘也不错,不是一个会得罪的人。
那就是得罪当今陛下了?
据说当今陛下还是一个女人,先帝没有其他的子嗣只有一个女儿,冒着全天下的非议把皇位传给了自己的女儿。
如今这个女帝登基才两年,今年才十六岁。
想到这里秦远的思路渐渐明朗了,女帝刚刚登基这是要立威夺权,拿我爹开刀?
秦广义说道:“儿啊,你要不收拾一下家中细软,赶紧跑吧,再不济跑到关外?”
“跑?”秦远扶着自己的额头,跑什么地方去?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
要是跑了,自己的好儿子岂不是要到头了?以后要过苦日子了。
秦远再次问道:“旨意来了吗?”
秦广义摇头,“宫里来的消息,为父打听过,十有**是真的,说不定明天就到。”
“那就还有时间,孩儿想想办法,若是实在不成跑路也不是不行。”
听儿子说话,秦广义有些呆愣地瞧着自己的儿子,他竟然知道想办法?以前的他说不定现在就跑了,我儿子好像有点不一样了。
做皇帝的最怕什么,遗臭万年!
秦远来到家中的书房,穿越前电视剧看过不少,史料也稍微有些了解,虽然是个完全陌生的朝代,加上原主的记忆说不定能够应付。
这个朝代叫做乾朝,朝中有内阁,有六部五寺,二十四卫府。
秦远铺开纸张,毛笔沾上墨水便开始书写。
在秦广义的目光下,看着自己儿子写了小半个时辰,洋洋洒洒一张纸上写满了骂当今陛下的话。
用得最多的字眼就是昏君。
“……陛下不思民间疾苦,可知连年灾害多少百姓流离失所,多少家庭支离破碎,陛下却不思进取,不思为民着想励精图治,只知玩弄权术,为一己之私,为掌权不惜诬陷忠良,所谓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可怜夜半虚前席,不问苍生问鬼神!如此昏君,怎能让忠正之臣辅佐”
写完这些,秦远长出一口气。
秦广义通篇看下来也是老脸煞白,“儿啊,这要是呈上去,为父不死也死了。”
秦远笑道:“反正都是一死了,不如骂个痛快。”
“说得对。”
秦广义吹干纸上的墨迹收好之后便交给家中小人嘱咐道:“交由门下省,呈给当今陛下!”
下人收好之后便急匆匆离开。
做完这一切,秦广义欣慰地笑了笑。
明明就要全家遭殃了,也不知道秦广义在笑什么。
奏章是写好了,写了洋洋洒洒一大篇骂当今皇帝的话。
有些人皇帝会杀,有些人皇帝不会杀。
指着皇帝鼻子骂的人,反而有机会活下来。
要不你就杀了我全家,做个昏君,到时候民心皆失!
秦远承认自己有赌的成分。
李然坐在乾元殿终于把今日的奏章全部批阅完了。
不由得苦笑一声,身为主宰天下的女帝,又有多少人知道肩上的担子有多重。
父皇没有其他子嗣,只有自己这么一个女儿,当父皇走了之前冒着全天下的非议将皇位传给了自己。
如今江南水患,西北蝗灾,朝中大臣大权在握,兵权旁落,官吏沉瀣一气。
女侍卫走入殿中禀报道:“陛下,户部尚书秦广义有奏章递上。”
听到秦广义,李然眉头一跳,一旁就放着要抓拿秦广义全家的旨意。
朕旨意还没下去,他就有奏章要递上来,莫非是要认罪了。
李然带着嘲弄的笑容说道:“递上来。”
“喏!”
一卷奏章放到李然的桌案,打开奏章看着上面有些凌乱的字迹,刚看完前几句,李然的神情就僵住了。
看完一段,李然皓齿紧咬,浑身颤抖地说道:“好一句遍身罗绮者,不是养蚕人。是在骂朕不知民间疾苦吗?”
“高筑基,朱漆门,古琴涔涔为君濆。碧玉酒,金足樽,楼榭歌台磬不浑。”读出这一句,李然纤细的手指拿着奏章有些颤抖,“他是在骂朕骄侈!”
“……可怜夜半虚前席,不问苍生问鬼神!”李然的明眸带着怒火,标致的身材都在气得发抖。
“朕何时问鬼神了!”
“来人!”李然大声喝道。
女侍卫来到殿内单膝跪地,“卑职在!”
李然抬着下巴颔首是光洁的脖颈,冷声说道:“这份奏章真的是秦广义所写?”
女侍卫犹豫了一下解释道:“这份奏章确实是秦广义所呈,但据秦府下人所说是秦广义的儿子所写。”
李然拍案说道:“他哪个儿子。”
见陛下发怒,女侍卫低头说道:“秦广义就一个儿子!”
“好,好,好!”李然连说了三个好,“给朕把他们全家都杀了!”
“喏!”
话刚说出口,李然又看到奏章上最后写着:如此昏君,怎能让忠正之臣辅佐!
“慢着!”李然又叫住女侍卫,“先去打听打听这个秦广义的儿子是何来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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