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登达退开后,又切上来两位嵩山派弟子,刘正风头也不回,左腿反踢,右手反抓后掷走,似背后生有眼睛一般,电光火石之际已将两人击退,正是衡山派绝学“小落雁式”。
站在他儿子身后的嵩山派弟子见奈何不得刘正风,当即威胁他道:“刘师叔,你若不住手,我可要杀你公子了。”
刘正风不以为意,冷冷道:“天下英雄在此,你胆敢动我儿一根寒毛,你数十名嵩山派弟子尽皆身为肉泥!”
此言倒也并非虚声恫吓,嵩山派弟子倘若真杀了他儿子,那可难逃公道,定会激起公愤,群豪齐攻之。
刘正风继续将手伸向金盆,眼见这次似乎无人能阻止他了,突然间银光闪动,一件细微的暗器破空而至,打在金盆边缘,令金盆倾侧,掉落于地,“呛啷啷”地翻转一阵,盆底朝天,满盆清水都泼在地下。
只见黄影闪动,屋顶上跃下一人,右足往金盆一踏,那金盆“砰”地一声已成了平平的一片。
这人看上去四十来岁的样子,身材瘦削,留有两撇鼠须。
刘正风及厅上不少人都识得,他是嵩山派掌门左冷禅的师弟,费彬,一套大嵩阳手在江湖上颇有威名。
费彬和刘正风两人客气一番,姜葫这才知道这费彬的身份,暗道:“好了,一位嵩山太保现身了。”
费彬与刘正风客气罢后,朗声道:“嵩山派决不敢和衡山派有什么过节,决不敢得罪了此间哪一位英雄,甚至连刘师兄也不敢得罪了,只是为了武林中千百万同道的身家性命,前来相求刘师兄不可金盆洗手。”
厅上群豪不少人心中愕然,不知刘正风金盆洗手怎会和武林中千百万同道的身家性命联系上。
随后刘正风、定逸师太等皆表示了自己的疑惑,费彬解释说刘正风金盆洗手背后实有个大阴谋。
刘正风不怒反笑,说费彬血口喷人,嵩山派还有什么高手都一齐现身吧。
只听得屋顶上东边西边各有一人应了声“好!”,黄影晃动,两个人已站到了厅口。
站在东首的是个胖子,身材魁梧,乃托塔手丁勉,西首那人却极高极瘦,乃仙鹤手陆柏,二人也都是嵩山“十三太保”中的人物。
刘正风见嵩山“十三太保”今日竟来了三位,心下震惊,细思极恐,以为是自己师哥莫大但左盟主那里告了恶状,向他泼脏水。
衡山派莫掌门虽为他师兄,但他师兄弟二人向来不和。
言念及此,他便故意说是是是,我错了,我给莫大师兄赔不是。
费彬却说此事跟莫掌门无关,喝问刘正风私下和东方不败勾结,意欲何为。
群众一听,悚然动容。
在江湖上混的,但凡听人提及“东方不败”这个名头,都难免心头一颤。
传言此人自出道以来,从未败过,是以名为“不败”。
刘正风奇道:“我从未见过那东方不败一面,又谈何勾结?”
陆柏冷笑一声,立马提到了魔教的长老曲洋,问他是否认识。
刘正风本来神色如常,镇定得很,此刻听他提及曲洋,登时变色,一时说不出话,丁勉复问他,仍旧不答。
群雄瞧刘正风不说话,几乎等同于默认了,良久,才见他才承认道:“是,我与曲大哥非但认识,而且互相引为知交!”
此言一出,群豪心中震惊。
立场全然相反的两个人,竟互相引为知己,这种事听来自是匪夷所思。
费彬道:“你承认了,自是最好。”说着,给了他两条路:
杀了曲洋,将功赎罪,否则,我嵩山派今日便清理门户。
清理门户,说白了,便是要杀“背叛者”全家,不留活口。
刘正风想也没想,说无论如何也绝不会杀曲洋。
无论定逸师太和岳不群如何劝解,刘正风都说自己心意已决,纵然搭上全家性命,亦在所不惜。
话既然谈不拢,便只好动手。
当先动手的,是刘正风的弟子米为义,拔剑出鞘,挡在了刘正风身前。
丁勉左手一扬,只听“嗤”地一声轻响,一道银光已激射而出,直刺米为义胸口。
刘正风本欲推开米为义,忽见一剑扫来,“当”地一声,荡开了丁勉发出的暗器。
却是令狐冲早看不惯嵩山派挟持刘正风的家人、弟子的行径,悍然插手。
“令狐冲?!”丁勉心中一惊,怒喝道:“什么意思,怎么,华山派要来维护刘正风,横插一脚么?”
令狐冲冷笑道:“我就是看不惯,有些人挟持别人的妻女幼子,这等行径,与魔教何异?!”
“大胆!”丁勉一掌朝令狐冲拍去,他内力远在令狐冲之上,眼见这一掌便要将其重伤。
便在此时,一道身影瞬间闪现到令狐冲身前,“砰”地一掌,替他接住了这一掌。
正是岳不群。
他心下暗骂冲儿这小子怎地如此鲁莽,那刘正风与魔教长老不清不楚,这趟浑水岂能涉足其中?岂不知污了自己身名!
况且那嵩山派又岂是现在的华山派惹得起的?
“岳掌门,你这是什么意思?是要和刘师弟一起维护那魔教的曲洋么?”丁勉手下加劲,进逼岳不群。
岳不群微微一笑,脸现紫气,虽内力稳压丁勉一头,但却绵软温和,并不仗势伤人。
“啪!”
岳不群转头扇了令狐冲一个大嘴巴子,骂道:“哼,逆徒,给我滚回去!”
令狐冲的脸上顿时浮现出一道清晰的红掌印。
“师父,他们嵩山派实在太……”
“哼,滚回去,老实待着,否则,将你逐出华山派,今后与我华山派再无任何关系!”
令狐冲见师父如此生气,终不敢忤逆他老人家,只好灰溜溜地回到小师妹岳灵珊身旁,好在岳灵珊温言抚慰,愈合了他的伤痛。
“逆徒无礼,还望丁师兄大人不记小人过,他日,我定带逆徒来一趟嵩山,亲自登门谢罪。”岳不群微微笑道,渐渐收敛了自己的内劲。
丁勉见他内力高过自己,却并不仗势伤他,依旧态度温和,心中气渐渐消了,道:“无妨、无妨,年轻人血气方刚,一时冲动,情有可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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