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
结束修炼后,楚天就找上了吴阿蛮,生拉硬拽的把他带去了酒楼。
酒席刚开始的时候,这家伙还能在满满一桌的美味珍馐前保持着矜持,不过几杯酒下肚后,他也就彻底放开了。
推杯换盏之间,俩人的关系又亲近了许多,已经从名义上的师兄弟变换为表面兄弟。
直到夜里九点左右,酒席才终于散去。
吴阿蛮已经喝的酩酊大醉,像滩烂泥似的趴在一片狼藉的酒桌上。
“阿蛮师兄的酒量不行啊。”同样醉醺醺的楚天拍了拍已经打起呼噜的吴阿蛮,晃晃悠悠站起身,转头对滴酒未沾的钱浩吩咐道:“你受点累,把阿蛮师兄送回去吧。”
“师兄放心。”钱浩恭谨的应了一声。
“散吧。”楚天摆摆手,一步三摇的走出了酒楼,坐上一架在东市口等活的骡车,直奔乌衣巷。
到家后,他连衣服都没来得及脱,就一头栽倒在床上,沉沉睡去。
“咔嚓!”
就在这时候,一声惊雷突然划破夜空,密集的豆大雨珠“噼里啪啦”的从天空中垂落!
此刻,钱浩刚刚讲吴阿蛮送回武馆。
他站在武馆大门外,整个人都笼罩在雨幕之中。
“贼老天!”钱浩仰头望着黑黝黝的夜空,狠狠抹了把落在脸上的雨水,一头冲进了旁边的黑暗巷子中。
一阵七拐八拐,他最终来到了一个距离城门口不是太远的排水口旁。
旋即就见他小心翼翼的用匕首撬开改在排水口上的石板,然后就钻了里面湍急的水流中。
约么十多分钟后,钱浩从城外的小清河里探出了头。
“冻死老子了!”他哆哆嗦嗦的从河里爬出来,通过附近的环境辨认了一下方向,便径直的往状元祠的方向赶去。
没过多久,他就到了地方。
此时的状元祠内灯火通明,一大群脏兮兮的乞丐围坐在一起喝着酒吃着肉,好不热闹。
角落里,还有几个衣不遮体妙龄少女缩在一起瑟瑟发抖,她们惊恐的望着那群脏兮兮的恶魔,眼神中尽是绝望与无助。
就在这时候,有几名醉醺醺的乞丐走出人群,色眯眯的拉起其中一名少女走向旁边的一个房间。
少女疯狂的挣扎着,口中不住的求饶,可却无济于事。
片刻后,那个房间里就传出凄厉悲鸣声。
“别特娘的玩坏了!”一名五短身形的乞丐骂骂咧咧的看了那个房间一眼,放下手上缺碴的破碗,提着裤子走出状元祠,找了个墙角就开始放水。
潜伏在一边的钱浩紧张的看着他,就在他刚尿到一半之际,突然从黑暗中里窜了出来,如一只猎豹似的眨眼间就冲到了矮个乞丐身后!
他迅速的捂住矮个乞丐的嘴,手上匕首狠狠割开了他的喉咙,一道血泉瞬间从伤口中喷涌而出,混合着雨水融入大地。
“呜呜呜……”
矮个乞丐无力的挣扎了几下,便迅速没了生息,软软的倒在了地上。
这是钱浩有生以来第一次杀人,看着死狗一样躺在自己脚下的矮个乞丐,脑子里一片空白。
好在他还知道自己的处境,稍稍调整了一下心态,就急忙蹲下身子,用颤抖的手臂将矮个乞丐的头颅割下,然后慌乱的迅速逃离了现场。
……
清晨。
被暴雨洗礼后的石城异常干净,空气中飘扬着淡淡的土腥味。
宿醉后的楚天睡眼朦胧的从床上爬起来,简单的洗漱了一下,便钻进了他存放物品的房间里。
“卖点什么呢?”他纠结的看着屋子里的大堆东西,斟酌了半晌后,选了一套玻璃茶具跟一面排球大小的复古镜子。
这几样东西,已经算得上是他储存的这些物品里面的精品,应该能卖上一个好价钱。
将东西打包好,楚天就匆匆离开家门,连早饭都没吃,坐着骡车就去了他上次卖杯子的当铺。
“呦,爷您来了!”老朝奉对楚天的记忆相当深刻,见他手里提着东西进来,眼睛顿时一亮,慌忙从柜台后走出来迎了上去。
“老规矩,一口价,行就当,不行我换下家。”楚天瞥了他一眼,晃了晃手里裹得严严实实的包袱,径直的向旁边用来休息的桌椅。
“我懂。”老朝奉殷勤跟在他身旁,对着站在一边的小伙计瞪了一眼:“傻了还是咋地?倒茶去啊!”
“哦哦!”小伙计赶紧跑回后堂。
“别麻烦,说不定都待不了多大会。”楚天摆摆手,大马金刀的坐下,将包裹搁在桌上,一样一样的把用棉布包好的玻璃茶具跟复古玻璃镜取出来。
茶具共有九件,一只茶壶,八只茶杯,全是无色的玻璃,雕有精美纹饰,价值一百二十八。
玻璃镜是精品店买的,外框是铝合金制作,上面印有麒麟纹,价值三十。
“这是……琉璃做成的镜子?!”
老朝奉先是拿起玻璃镜,当见到镜中倒映出的清晰画面后,不由得心头一跳。
他从业数十年,鉴宝无数,却从未见过玻璃镜这种东西,可这并不影响他判断出手里镜子的价值。
老朝奉不动声色的放下镜子,小心翼翼的拿起几只茶杯,旋即呼吸一滞,激动地差点就背过气去。
琉璃器他见过很多,可却是头一次见到整整八件一模一样无暇琉璃杯!
“哎哎哎,你有完没完?赶紧出价。”楚天这时催促道。
“这东西太贵重,我做不了主,爷您稍等,我去请掌柜的过来一趟。”老朝奉恋恋不舍的放下茶杯,小跑着去了后院。
没一会,去倒茶的小伙计先一步回来了,几息之后,老朝奉陪同着一名身着锦袍的富态中年人匆匆冲后堂走了进来。
中年人满面笑容的来到楚天面前,拱拱手道:“在下鸿福当铺东家卢宏,敢问公子贵姓?”
“楚天。”楚天吊儿郎当的对他点了下头,指了指桌上的东西:“瞅瞅吧。”
“楚公子稍后,待在下先看看东西。”卢宏和善的笑了笑,没有在意他的无理,走到旁边坐下,率先拿过镜子端详起来,然后就见他的眼皮微不可察的抖动了一下,呼吸也有些许的急促,面上露出一抹潮红。
这家伙不会有心脏病吧?
楚天凝眉看着他,做着随时抢救的准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