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起床叫几个孩子锻炼的时候,陈池被大福这个熊孩子怼着问:“爹,你嘴怎么了?烂了吗?是被谁弄烂的啊?真疼,是不是这几天不能吃东西了把?!”
陈池脸色发黑,看了二福一眼道:“跑圈?”
二福一脸无辜:“爹?大福问你,你让我跑圈干嘛?”
陈池没理他,作为侦察兵,他难道看不出来这几个孩子里,谁充当着幕后之人?
因是陈池说一不二的性子,大福还试图哔哔的时候,二福拽住了他,并且说道:“别说了,爹生气了。”
大福:“???为什么呀?”
虽然大福是被二福怂恿着问出口的,但是要刹车也不是二福随便说说就能刹的。
二福沉默的看着大福,微微一笑,这时候他像极了他娘沈玲珑,让大福没有来由的打了个寒战,也不敢继续追问为什么了。
不过没有这几个孩子没追问,不代表大队里其他人也没长眼。
他们出去跑圈的时候,路过了好多去上工的男人女人,瞧见陈池嘴上的血壳子以后,都是露出了一个暧昧的笑容,有些个爱打趣儿的婶子们,那都是呀的一声,狭促的喊着玲珑昨个晚上挺热情的嘛!
陈池对此淡定自若,甚至朝那些婶子点头。
平日里出来跑圈,陈池那可是对大队里人的调笑,丝毫不搭理的。如此谁还看不出,严谨板正如陈池,也是个有七情六欲的男人,一下子对陈池的印象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大队里的人都是蛮嘴碎的,陈池他们圈数还没跑够,整个大队里就对陈池和沈玲珑之间成婚了这么多年了,感情还一如既往好的事儿传开了。
陈池带着几个孩子跑过田埂的时候,听到议论的声音,十分满意,以至于带着累成狗了的孩子们又多跑了一圈。
因为几个孩子都累惨了,陈池大发善心的让他们走回去,而不是跑回去。
几个孩子没被为难着跑步,也有机会喘气,也有心思唧唧歪歪了。
大福挠着头,凑到二福身边小声说:“我觉得咱爹有点奇怪。”
二福看了大福一眼道:“不容易啊,你都瞧出来了。”
“五姨父很高兴。”跟着跑步的沈爱华,诚恳的说了句实话。
大姐儿是个八九岁的姑娘了,懂事得早,又有大队里其他人议论纷纷,她自然是明白一些什么的,她斟酌了片刻道:“那大概是娘咬的吧,爹还那么高兴,也许娘又要生弟弟或者妹妹了?”
大福和沈爱华张大了嘴巴,不可思议道:“真的吗?!”
只有二福翻了个白眼道:“怎么可能,咱爹看见小弟小妹会这么高兴吗?那是炫……”
话还没讲完,他们就迎面碰上了一个人。
一个带着眼镜的男人。
这会儿他们距离回家的路还有点儿远,右手边就是一片儿树林子,那个戴眼镜的男人抱臂靠着一棵比较大的树靠着。
在他们走过去的时候,那个戴眼镜的男人便是站直了,拦在了路中间。
二福恍然大悟,小声道:“我现在知道爹这个炫耀是为什么的,怼情敌啊!”
大福:“???什么?”
“那不是小胖子潘杨的爹吗?!他在这儿干嘛?!”
大福非常不喜欢潘正立,先不说之前这男人欺负过他们娘,就说他家那个胖子,坏得不行,竟然强行要做他们娘的儿子。
陈池这会儿停了下来,冷漠的看着潘正立问:“有事儿?”
众小孩:“!!!”
爹还是爹,他们几个之前那一堆东西怼着潘正立,潘正立那都是不闻不问,他爹就简简单单一句话,便是让潘正立正视了。
“陈主任,谈谈?”潘正立立于原处,没有轻易靠近陈池,就隔着七八米的距离询问,和之前就算他们三兄弟抄家伙威胁他都没能够让潘正立远离一米形成鲜明的对比。
陈池不知道四个大孩子心里的想法,他没有犹豫,同四个孩子说:“你们先回去。”
几个孩子不想离开,可陈池一个眼神扫过来,便是不情不愿的绕开潘正立走了。
走了一半儿,二福便是赶忙对大姐儿说:“大姐大姐!快,快把小妹弄起来,让她跟咱们偷听一下。”
大姐儿没有任何犹豫,快步回家,准备把小妹弄出来。
倒是旁边的沈爱华,犹犹豫豫道:“二福,这样不太好吧?五姨父不是让咱们回家去吗?”
二福看了一眼犹犹豫豫的沈爱华一眼,反问一句:“你不想知道我爹怎么搞定那个潘正立的吗?你不想以后学习我爹的法子,应对潘正立?”
沈爱华一怔,他感激着沈玲珑和陈池,自然是想着保护沈玲珑。
听了二福的询问,沈爱华也就没有半分犹豫了,跟在二福身边,打算听二福的指示。
很快,小妹就被大姐抱出来了,这会儿还模模糊糊的揉着眼睛,一脸茫然的问:“姐姐?”
二福揉了一把小妹的头发,快速道:“快快快,看爹,看爹在干嘛!”
爹这个字眼自然是让小妹立马醒了瞌睡,她即刻顺着二福手指的方向看了过去,果不其然看见了她最喜欢的爹。
同时也看见了潘正立,她眉头一皱道:“坏叔叔!”
小妹的声音挺大的,不过被二福眼疾手快的捂住了,这才没有惊动那边讲话的人。
二福小声道:“小妹乖,你别喊那么大声,你就听一下爹和那个坏叔叔讲了什么,然后告诉我们好吗?”
“对对对,小妹告诉咱们了,以后咱们偷偷揍那个坏叔叔!”大福接着二福的话,气势汹汹的说到,铿锵有力,非常有力。
小妹听了大福二福的话,撅着嘴点头了,仔细分辨她爹和潘正立的对话,并且重复给周遭的哥哥姐姐们听。
这个几个孩子的闹腾自然是被侦察兵出生的陈池看得清清楚楚,不过他也就瞥了一眼,没多管,继续与潘正立说道:“你与玲珑关系是如何,那都是曾经,现在她与我才是夫妻,你想要与她复合,首先不说我许不许,就说她难道愿意接受你?”
“呵!”潘正立推了推金边眼镜冷嗤一声。
明明是斯文人的打扮,但与陈池对峙的时候,气势竟然没有弱半分。潘正立比陈池矮一点儿,也没有陈池那么健壮,可瘦削的身体绷得笔直,带着一股子文人墨客的清高。
他看着陈池,并未因为自己的弱势有半分退拒,而是慢悠悠道:“如果你知道她的身世了,就算是她愿意同你在一起,你也是不愿意与她有多少联系了。”
陈池莫名其妙的看了潘正立一眼,真心不知道这个潘正立哪儿来的底气说这样的话。
潘正立以为自己略占上风,又是轻飘飘道:“我知道你想往检察院那个方向走,也知道你在平城给了楼家小公子恩惠,可是陈池,你觉得你退下来了,还有那么容易回去吗?”
陈池不解,但面上不显山露水,那是一如既往的淡漠。他反问:“我有说过我要回去?”
潘正立蹙眉:“什么?你帮着破了好几个案子,你说你不是想要回平城?”
但凡公职人员,如果有机会,哪个不想混到平城去。
陈池深深的看了潘正立一眼,说:“推己及人有时候可不是什么好事儿。”
潘正立并未被陈池的回怼动怒,他很快就抛下了这件事,迅速重回他的正题,说:“原以为你有些野心,现在看来,你并没有什么胆量,这样的话你恐怕更要对玲珑避而远之了。”
陈池听了这话,有些不悦了,他觉得潘正立这人听不懂人话。他眉皱成了川字,不悦道:“我说过,别在这儿推己及人,我和玲珑如何,不需要你来多嘴多舌,你要是有事儿就赶紧说事儿,别在这儿挑拨离间,我与你长期对抗的文人/政/客不一样。”
潘正立也不恼,淡定自若的笑了:“你这是威胁我,要是再与你争取玲珑,你便是揍我?听说你以前没退伍之前便是很喜欢做这样的事儿,谁不服你,你便是揍到别人服气。”
这话其实跟指着陈池得鼻子骂他是莽夫差不多了。
可陈池不痛不痒,借着身高优势,睨了潘正立一眼,这一眼就好像在看蝼蚁。
他说:“既然知道,就别在这儿招惹我媳妇,我不管你到这儿来的目的是什么,我能够让你做到有来无回。”
潘正立顿了一下,他是文人墨客,他工于心计,可从未直面过一个煞星的血气。而此刻,他感觉到了这个退伍男人扑面而来的杀气,这一刻让他知道,陈池说得出做得到。
生命受到威胁的感觉并不痛快,反正潘正立是心里已然升起了一种恼怒,他不喜一切能够压他一头的人,所以他才会拼命往上爬。
如今受了陈池的威胁,他心中是不屑的,在他看来陈池不过是个愚蠢的莽夫,立那么多战功,可以前途无忧的往上走,却中途退下来,这种行径在潘正立看来愚蠢不已。
被这样愚蠢的人蔑视,潘正立极为不悦,压着心里的狂风暴雨,他一字一顿道:“是吗?那我就看看你一个离了部队的莽夫,如何让我有去无回!倒是我,比起温水煮青蛙,让沈玲珑过来求我,非要跟我在一起更让我觉得兴奋。”
这种冰冷变态的语气,并没有让陈池感觉到丝毫的危险,他看了潘正立一眼问:“拦着我,就是要说这个?如果说完了,我就该走了,我的子女,我的媳妇,都还等着我吃饭。我与你这种孤家寡人,不一样。”
说完抬脚就越过潘正立,完全没把他的话放在心里,准备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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