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勤等人离开之后,小丫头凑了上来,此前吴勤和吴晨与他说话,小丫头一直在旁边,这时候的人可不像现代,随随便便就能出个远门儿,小丫头这辈子可能还没有离开过大丘,知道吴中元是自远方来的,便好奇的过来探听外面的情况。
由于小丫头之前折腾过他,吴中元对这小东西就没什么好印象,本不想理她,但是想到可以趁着交谈,顺便问问她在吴夲离开的这一年多的时间里熊族都发生了什么事情,便跟她说了些北方的风土人情,小丫头今年只有十六岁,正是好奇的年纪,听的津津有味。
吴中元自然不会只说不问,通过与小丫头的交谈,他最先知道了小丫头叫阿彤,这时候只有王族和勇士才有姓氏,普通族人没有。
然后就是在这一年间,熊族的情况更加恶劣了,尤其是这最近半年,新任大吴登基以后,急于表现自己,频频发动反攻,争夺此前被牛族和鸟族霸占的城池,倒是争了几座城池回来,但是也死了很多人,这其中包括各阶勇士和普通战士,老一辈儿的紫气高手死的只剩下了三个,新生代的紫气勇士也死了不少,现在整个熊族只剩下了二十几个紫气高手。
熊族现在共有垣城十五座,虽然比一年之前多了三座,人口却少了很多,至于究竟死了多少人,阿彤并不知道,不过他倒是有个大致的概念,因为在吴夲离开的时候熊族一共只剩下了不足五万人,现在怕是只剩下四万左右了。
打仗死的大多是壮年男子,熊族现在是阴盛阳衰,很多适龄女子找不到意中人,为了壮大人口,新任大吴发布了一条命令,取消了男子娶妻数量的限制,多生孩子不但不罚,还奖,就跟现代的澳大利亚一样。
另外,这时候是有奴隶的,不过熊族的奴隶很少,因为熊族总打败仗,战败的一方很少抓到俘虏,也就没有奴隶使用。
这些情况大多在吴中元的意料之中,他比较关心的是现任大吴是个什么样的人。
阿彤从未见过现任大吴,只知道他叫吴熬,今年三十出头儿,长的非常英俊,是现在仅存的拥有王族血脉的人,有勇气,有理想,是熊族最后的希望。
对于阿彤的看法,吴中元是持怀疑态度的,勇气和鲁莽是不一样的,理想和妄想也不是一回事儿,几十万人死到剩五万了,这家伙上台之后不稳基固本,反倒立刻发动战争,足见此人跟手足相残的前任大吴一样,都是个好大喜功的家伙。
此外,通过此事可以发现三个问题,第一,此人肯定是自己爷爷的亲儿子,绝不是权臣扶持的冒牌儿傀儡,要是这家伙背后真的有权臣左右,绝不会允许他在现阶段仓促的发动战争。
第二,在这时候发动战争是个很愚蠢的决定,族内的巫师和勇士不可能不反对不劝阻,但他仍然发动了战争,这就说明大吴说一不二,在本族范围之内拥有至高无上的权力,只要是他的命令下属都会无条件遵从。
第三,现任大吴已经掌握了熊族的高等级法术,如果自己狗屁不是,他也不敢发动战争,无疑是学会了高等级法术,自以为天下第一才敢胡作非为。
平心而论,对于这个不知道从哪儿跳出来的叔叔,他内心深处还是很排斥的,这也是人之常情,因为这个位置本来应该是他的。但是站在亲情角度上,他也不希望此人是个酒囊饭袋,虽然不是亲叔叔,却也有血缘关系,最重要的是如果此人狗屁不是,倒霉的是熊族的族人,熊族现在可是一艘已经严重漏水的破船,可别让这家伙给折腾沉了。
谈话不能一次性完成,老头儿在的时候就不能提问了,都说人老成精,这话不无道理,有些问题他问的比较有针对性,老头儿如果听到了很容易起疑心。
好在老头儿比较忙,垣城有数千人口,阿彤要照顾他,老头儿就成了唯一的大夫,不时有人来喊他。
老头儿回来之后,阿彤也会问他外面的情况,据老头儿讲述,城里来了不少紫衣勇士,终于他们为什么来,老头儿就不知道了。
老头儿不知道,吴中元倒是能猜出个大概,此前姜章在追拿吴晨的时候曾经提起过神龙的使者,追问吴晨神龙的使者曾经跟她说过什么,这一干紫气勇士聚在这里,很可能跟此事有关。
下午三四点钟,进来一个小伙子,二十来岁,是个年轻的勇士,披着一件淡红颜色的披风。
小伙子是来给谁拿药的,阿彤对他很是殷勤,看得出来她是很喜欢这个小伙子的,而那小伙子好像对她也有意思。
都说女人善妒,其实男人也善妒,见吴中元样貌周正,小伙子看他的眼神就不是非常和善,临走时叮嘱阿彤,只说他不是熊族人,让阿彤跟他保持距离。
小伙子走后,吴中元问阿彤此人是谁,阿彤回答此人名叫吴少勇,是这里的红衣勇士。
此时等级观念是很重的,为了区别于普通族人,也为了彰显勇士尊贵的身份,他们的着装是区别于普通族人的,根据灵气修为的不同,分别穿着九种不同颜色的衣服,不管是春夏的单衣还是秋冬的披风,都由都城根据勇士不同的灵气修为统一配发,其性质有些类似于现代的军装,灵气等级越高,配装的样式越好看,越威武。
此外,勇士的灵气修为同时也是他们的官阶,分为洞神,高玄,升玄,洞玄,三洞,大洞,居山,洞渊,太玄九等,以吴勤为例,他就是大丘的居山,一目了然,非常的直观,如果他的灵气修为由居山淡紫晋升洞渊紫气,那他就是大丘的洞渊。
阿彤很听吴少勇的话,吴少勇让她跟吴中元保持距离,她就不再缠着吴中元说话了,只在喂饭的时候才会靠近他。
如此一来吴中元就只能老老实实的躺着了,一天无话,一夜无话,到了第二天傍晚,吴中元开始犯嘀咕了,按理说再重要的会议这时候也应该开完了,怎么没人管他了。
等晚上老头儿回来,一问,才知道会真的开完了,那些紫衣勇士都已经离开了,连吴晨也走了。
听到这一消息,吴中元多多少少是有点儿失落的,不过也不是非常失落,因为他本来也没想要什么好处,等到体力恢复了,就可以离开了。
这几天吴中元吃的很少,喝水也不多,倒不是不饿,而是现在行动不便,不管干什么都得别人伺候,上厕所不方便。
第七天,他终于能勉强下床了,一下地疼的龇牙咧嘴,此前只知道脚疼,却不知道为什么,现在才知道了,脚底全是水泡。
坚持着上过厕所,终于轻松了,有了食欲了,但阿彤只当他胃口不好,仍然给了他一碗米粥,他没吃饱,也没讨要。
又过了几天,情况再有好转,可以自附近挪移走动了,城里有木头和石头搭建的房屋,但数量不多,大部分都是泥砖和茅草垒砌的房子,破败之中透着萧条,路人也大多衣衫褴褛,穿麻衣的是少数,裹着兽皮的占了多数,甚至还有披着草帘子的。
这时候可没有水泥路,都是土路,由于化雪的缘故,城中一片泥泞。
不时有人来找老头儿和阿彤看病,他留在屋里感觉碍事儿,多数时间都待在外面,可能是因为穿的是抢来的牛族衣物,过往的路人多有驻足侧目。
就在吴中元蹲在墙边打量路人也被路人打量的时候,几个勇士自东面走来,一共四人,一个深蓝披风,两个红色披风,还有一个淡红披风,此人他认得,是吴少勇。
吴中元本以为四人只是路过这里,没想到四人走到他面前却停住了,为首的一人正是事发当晚冲到城外救他回来的那个老者,“你叫中元?”
“啊。”吴中元疑惑的站了起来。
“恭喜你,”老者笑道,“你帮助晨贵人安全回返,她将当日之事禀报了大吴,大吴降下了赏赐。”
“哦。”吴中元随口应了一声。
见吴中元并无惶恐感激之意,老者有些意兴阑珊,自袖中拿出一张羊皮卷轴,“你的情况大吴已经知道了,体念你不被族人所容,无处安身。仰慕本族昌荣,千里来投,兼有立功在后,特破例赐你王族姓氏。”
听得老者的这番话,吴中元心里好生别扭,这都什么时候了,还不忘吹牛擂鼓,族人都快死光了,还昌荣呢。
见吴中元皱眉,老者当他嫌弃赏赐微薄,解释道,“既得王族姓氏,便是贵族,既得田产仆役,又得练气之法,这可是隆恩厚赐。”
吴中元本想说我知道的,想了想又没说,因为他如果真是马族来的,就不该知道这些。
“感谢贵族收留。”吴中元接过了卷轴。
老者微笑点头,自袖中拿出一方木牌递了过来,“这是本族洞神一部练气心法,背下之后即将法牌交回。”
吴中元连居山淡紫的练气心法都熟记于心,这东西对他毫无用处,但该拿还是得拿,该谢还是得谢。
正事儿办完,老者带另外令人回去了,留下吴少勇负责具体事宜。
身为有姓之人,就得有住处,也不知道吴少勇是故意刁难还是怎地,挑了处又小又破的房子给他
有了房子,吴少勇就不让他自阿彤那里住了,让他立刻搬过去。
吴中元也没说什么,让搬就搬吧。
没过多久,吴少勇又带来了两个牙都快掉光了的老大妈,“这是分给你的仆役。”
吴中元再忍不住了,“我不要,领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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