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后,宴暮夕把那块玉石收进口袋,抬头看向邱冰,“说说吧,怎么找到的?”
邱冰神色一肃,“因为您事先说要低调,尽量不引起别人的怀疑,所以,我就为了掩人耳目,找几个人在那一段河水的附近演了一场戏,故意在冲突的时候,扔河里东西,这样再大张旗鼓的下去找就师出有名了,幸不辱命,今天总算找到了。”
宴暮夕点点头,又问,“那儿变动大吗?”
邱冰道,“很大,大槐庄的地早就开发商买下来盖成了楼盘,看不出一点过去的痕迹,但那棵老槐树还在,据说因为是古树,才得以保留了下来。”
“嗯,我让你沿着那一段河水往上游走,要到宏运仓库那边,大概要多久?”
“我开车的话,二十分钟,如果步行,大概要一个小时左右。”
闻言,宴暮夕的心口忍不住一缩,一个小时?那么当年,倪宝珍把泊箫放在篮子里顺水流到大槐庄那儿遇上柳絮,这期间岂不是在河水里待了近一个小时?
她才出生十天啊。
如果水流急一点,或是有什么不可预料的意外,那她岂不是?
他不敢再想下去。
倪宝珍那时的一丝不忍,给了泊箫一个活下来的机会,但他还是不能原谅和释怀。
书房里静的让人压抑。
邱冰站的笔直,等着吩咐。
宴暮夕平复了一会儿情绪,才开口道,“让人暗中打听,二十年前,是否有人在大槐树那段的淄河附近,见过一个抱孩子的女人。”
“是,少爷。”邱冰毫不犹豫的应下后,问道,“如果有呢?怎么处理?”
宴暮夕淡淡的道,“封口。”
“是,少爷!”
宴暮夕又道,“宏运仓库如今已经被清理了,我听说变成物流园了,但周围住的人或许还有印象,还是暗中打听,二十年前七月初,是否见过陌生的女人抱着孩子出现过。”
邱冰再次应声。
“还有,也打听一下那段时间宏运仓库附近住的人家里,有没有夭折孩子的。”宴暮夕平静的又补上一句,“不足月的,女孩儿。”
这回,邱冰脸色变了变,一个“是!”字,再也遮掩不住震惊。
宴暮夕对他的反应没什么意外,淡淡的问,“猜到了?”
邱冰僵硬的点点头,“但是不敢相信。”
宴暮夕自嘲的笑了笑,“没什么不敢信的,这世上有狗血,也有奇迹,有隐藏起来的罪恶,也有想象不到的缘分,还有失而复得的惊喜。”
邱冰问,“那么少夫人,真的是将白少爷的……妹妹?”
宴暮夕低低的“嗯”了声。
邱冰深吸一口气,“真的是,令人意想不到,也真是巧的谢天谢地。”
宴暮夕明白他这话里的意思,勾起唇角,“是啊,谢天谢地,泊箫大难不死,还回到我身边了,我以前从来不信什么天意和缘分,这回却是深信不疑、感激不尽。”
邱冰想到俩人初见的那一幕,恍然道,“原来,您第一天见到少夫人,就怀疑到她的身份了对吗?所以才会那么轻率的就想娶她回来?”
宴暮夕点点头,“没错,她的那双眼,哪怕隔了二十年,还是没变,她小时候,我其实只见过一回,可就一回,就让我念念不忘了。”
闻言,邱冰先是感叹“少爷,您这记忆力也实在太好了。”谁能对一个见过一面还是在二十年前的人,深信不疑的确定她的身份了?
更别说,那个人还被定义为烧死了。
宴暮夕叹了声,“与其说我记忆力好,倒不如说是她给我的记忆太深刻了,就像是下了蛊,只要看到她,感情就会被唤醒。”
邱冰唏嘘了声,想到什么,又疑惑起来,“那将白少爷前几天也见到少夫人了,他怎么就没想起来呢?”
将白少爷的记忆力也不会太差吧?
宴暮夕听到这话,就无奈的笑起来,“将白是先入为主的把泊箫当成我女朋友了,所以,有了太多的忌讳,他不是不想靠近,他是不敢放纵自己,你当时站在门口是没看见,若非我在场,将白看到她时就扑上去了,对她那叫一个宠爱,把妹控的潜力发挥的淋漓尽致,我还从来没见他如此过,恨不得把全世界都捧到她眼前,比我,有过而无知不及,我都吃味了……”
闻言,邱冰也笑了下,“那将白少爷这些天肯定很纠结,您不打算告诉他?”
宴暮夕沉吟道,“肯定要告诉的,我打算明天比赛结束后,就找个合适的机会说,怕是要狠狠刺激他一把了,他一直都以为泊箫被火烧死了。”
“少夫人大难不死,必有后福。”邱冰见他说道这些脸色不好,就宽慰了一句。
宴暮夕呼出一口气。
邱冰想到什么,又不解的问,“当年发生这样惨烈的事儿,东方家怎么没有彻查下去呢?只凭一把火就把所有的罪都推到那个保姆身上,怎么想都太牵强了,背后肯定有人指使!”
宴暮夕眼神幽暗,冷笑道,“不是不想彻查,而是查不下去了,东方叔叔病倒了,江姨精神状态不稳定,将白又是个孩子,谁来为查呢?”
“东方老爷子呢?那时候,东方总裁还没接管,东方家还是他主持大局吧?”
“……他说没有幕后之人,就是倪宝珍对江姨生了怨恨蓄意报复,这才把泊箫抱走了,至于那场大火,完全是意外,为这事儿,他当时还让人去南城找倪宝珍的家里闹过,所以,那一片的人都知道倪宝珍是个杀人凶手,名声臭不可闻,她的尸体都没人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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