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十点,正是咖啡厅里人最少的时候,空旷的大厅里只有寥寥几位客人。
其中有两位客人很是特别。
一位高大威猛,一身爆炸性的肌肉撑满了外衣,脸上面无表情,整个人透着一股渗人的危险感。
另一位年轻一些,虽然长相和身材看上去跟野蛮不搭边,但脸上怒意浓盛,眼看就快要到了爆发的边缘。
咖啡厅里几个值班的服务员都不想前去触霉头,最后推出一个新来的年轻女孩儿送茶水过去。
年轻女服务员端着两杯清茶小心翼翼走到过去,放下托盘,先是端起一杯颤颤巍巍的放在壮实的中年男人面前,在给年轻男人端茶的时候,由于实在太过紧张,手一滑,茶杯随之倾倒,滚烫的茶水泼在了年轻男人的手上。
“啊”!年轻服务员发出一声尖叫,她上班才不到一个星期,以前没遇到过类似的突发情况,更没遇到过像两位这样凶神恶煞的客人。
年轻女服务员紧张害怕得不知所措,就那么直愣愣的站在那里,看着年轻男人的手。
那只手依然放在桌面上,连抖都没抖一下,恍惚中,仿佛刚才她压根儿就没有把茶水泼在这只手上。
但年轻男人的手背上还冒着腾腾的热气,空杯子还倒在一侧,种种迹象表明她确实将一杯滚烫的茶水泼在了年轻男人的手背上。
愣了半晌,直到年轻男人转头看向她,她才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对不起,对不起,、、、我、、呜呜、、我不是故意的”。
“没关系”。一声温柔而充满磁性的声音响起。
意外来得太突然,女孩儿这才看清男人的脸,并不狰狞可怖,反而一脸的温和,温和得她不敢相信是真的,这还是之前那个进店时候杀气腾腾的男人吗?
女孩儿仍然没从惊慌失措中回过神来,“我、、我重新给您上一杯”。
男人微微摇了摇头。“不用了,你的手烫伤了,赶紧去处理一下吧”。
女孩儿低头一看,发现自己的手红肿了一大块,这才感觉到一股钻心的疼痛。
女孩儿道了声谢,赶紧转身离开,走到半路不自觉回头看了年轻男人一眼,突然觉得这男人长得挺帅。
夏冰撇嘴微笑,“以前我还在纳闷儿,你哪来的魅力吸引那么多女孩儿对你死心塌地,今日一见总算是明白了,很寻常的手段,却也是很高明的手段,我估计那个小姑娘这辈子都难以忘掉你”。
夏冰说着顿了顿,“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儿子会打洞。跟你爸一个样。伪君子。”。说到伪君子三个字时,夏冰刻意加重了语气。
陆山民抽出一张纸巾擦了擦手背,刚才的怒意差点让他忍不住暴走,被茶水一浇,反而平静许多。
“我早晚会杀了你”。
夏冰面无表情的说道:“你确实有理由杀我,毕竟黄九斤差点死在我的手里,你的一对儿女也差点死在我手里。不过还好,都只是差点,所以,我们还有谈的余地”。
陆山民像看死人一样看着夏冰,半晌之后说道:“谈判得基于共同的利益,我实在想象不出我们的共同利益在哪里”。
夏冰淡淡道:“我不喜欢拐弯抹角,实话告诉你,我不想陆晨龙继承老先生的位置”。说着顿了顿又说道:“这不是我一个人的想法”。
陆山民面无表情的说道:“这跟我有什么关系,你不会天真的认为我能够帮你说服他吧”。
夏冰说道:“跟你当然有关系,你虽然无法说服他,但却能影响到他,这也是我之前下定决心动曾雅倩母子的原因,为的就是逼他狗急跳墙,最好是逼他能返出组织”。
夏冰看了眼陆山民再次浮现出杀意的脸,停顿了片刻继续说道:“内部意见不统一对组织来说是一大隐患,但对你来说却是件好事,你难道不觉得这是一个应该抓住的机会吗”?
陆山民冷哼一声,“为什么要帮我”?
夏冰端起身前茶杯喝了口茶,缓缓说道:“你误会了,我只是在帮自己,也是在保护组织。你可能会觉得矛盾,但我觉得一点也不矛盾,在我看来,你还没资格,也没能力对组织造成实质性的威胁,否则我也不会告诉你这些”。
陆山民没有说话,他一向很有自知之明,随着事情的深入发展,他认可夏冰的说法,他确实没有资格,也没有那个能力,但这并不等同于他就坐以待毙什么都不去做,这也正是夏冰看准他的一点。
“你凭什么认为我会和你这种人谈合作”?
“我这种人”?夏冰笑了笑,“因为你和我是一样的人,”。
夏冰看了眼陆山民的表情,缓缓道:“之前我还在想,你丢了东海的基业等于折断了翅膀,也等于被这局棋踢出了棋盘,这种局面下,你该如何重新入局呢?想来想去,都是死局”。
夏冰接着说道:“但我万万没想到你会剑走偏锋,利用韩家这招确实大大超出我的意料之外,但也正因为如此才打破了我对你的固有看法,让我明白了你和我是一类人,都是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人”。m.
陆山民本能想反驳,但话到嘴边又不知道该怎么反驳。
夏冰盯着陆山民的眼睛,说道:“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啊,当年陆晨龙若是有你这份觉悟,与田家三小姐结婚,以他的能力,再背靠田家,不但没有当年的悲剧,今时今日估计早已是一方巨擘,你应该感到骄傲,你做到了当年他没有做到的事情”。
陆山民面无表情的说道:“你今天找我的目的就是特地来羞辱我吗”?
夏冰摇了摇头,“你我是一类人,羞辱你岂不是等同于羞辱自己,你压根儿不用觉得这是一种羞耻。脸面这玩意儿,实在是一文不值得很,你也算是经过大风大浪,也见过大世面的人,应该知道没本事的人才要脸,有本事的人都不要脸,要脸的最后都没了脸,不要脸的最后都得了脸。脸面这玩意儿,不过是功成名就之后的附带品而已,而功成名就的基本素质就是不要脸,你已经深得其中精髓了,不是吗”?
陆山民冷笑一声,“呵,不一样,你们不是有信仰吗?有信仰的人怎么能和我一样”。
夏冰也笑了笑,“不矛盾,不是有句话叫‘酒肉穿肠过,佛在心中坐吗’,信仰在心中,那是终极目标,但绝不是实现目标的障碍。我们信仰大义,但从不拘泥于小节,那些只顾大义而又拘小义的信仰永远实现不了信仰的目标”。
陆山民问道:“那位老先生也跟你一样”。
夏冰顿了顿,“他是我的领路人,我算是他的学生,自然大差不差”。
陆山民哦了一声,“很好,那我就更加坚定要除掉你们的决心了”。
夏冰轻松的说道:“无所谓,任何信仰的实现都不可能一帆风顺,有阻碍才是常态”。
陆山民淡淡道:“说正事吧”。
夏冰缓缓道:“我本来想用你的孩子,也就是陆晨龙的孙子逼迫陆晨龙反水,可惜我小看了你在东海的那帮人,最后还被人半路截胡。现在我不得不再次把目标转向你,但是老先生和陆晨龙有协议,不到万不得已不能对你下死手。所以我需要这个万不得已”。
陆山民淡淡道:“你想让那位老先生觉得我有足够的危险”。
夏冰淡淡道:“对,足够到不得不杀你的地步,足够到比陆晨龙这个继承人更加重要。本来我觉得希望不大,但你现在搭上了韩家,让我看到一丝希望,虽然这个机会很小”。
陆山民怔怔的看着夏冰,这是一个真小人,毫不做作的小人,在他接触的人中,这还是独一无二的一个,与这样的人谈判,丝毫不需要拐弯抹角。
“说重点吧,你能给我什么,让我成为那位老先生眼中不得不杀的人”。
夏冰从兜里掏出一张照片放在桌子上,“组织有两条线,一条负责商业资本操作,另一条就是我们,为了防止一条线出了问题牵连到另一条线,两条线之间的高层没有直接联系,连接两条线的唯一交代就是老先生”。
陆山民拿起照片,照片里是一枚类似虎符的东西,上面赫然刻着一个‘合’字的半边,显然这东西还有另外一半,两半合在一起才是一个完整的‘合’字。
“这是两条线首领的信物”。
夏冰接着说道:“我知道你正在追查商业资本这条线,也许这张照片会对你有帮助”。
陆山民抬头看着夏冰,“你没查过”?
夏冰说道:“我想查,但不敢查。组织有一条铁律,凡有人敢私自调查另一条线上的高层人物,全体成员自行启动最高任务,那就是格杀勿论。这条铁律就连我也不敢违背”。
陆山民沉思了片刻,问道:“你怎么得到这张照片的”?
夏冰说道:“这你就不需要知道了”。
陆山民怔怔的盯着夏冰,“你就不担心我真查出来”?
夏冰说道:“第一,单凭一张照片,你查出来的机会很渺茫,第二,随着你的深入调查,早晚会触碰到老先生的底线,在你查到一些蛛丝马迹的时候,也就是老先生不得不杀你的时候,所以你不会查出来的,因为你会死在知道真相的半路上”。
夏冰脸上露出一抹得意的笑容,“到时候,我就不信陆晨龙还沉得住气”。
二十两银子少是少了点,但放到现代也是八千到一万块。
而目前大虞朝一名普通士兵每月最多也就一两银子,一名百夫长每个月三两银子。
也许他会收吧。
另外,秦虎还准备给李孝坤画一张大饼,毕竟秦虎以前可有的是钱。
现在就看他和秦安能不能熬得过今夜了。
“小侯爷我可能不行了,我好饿,手脚都冻的僵住了。”秦安迷迷糊糊的说道。
“小安子,小安子,坚持住,坚持住,你不能呆着,起来跑,只有这样才能活。”
其实秦虎自己也够呛了,虽然他前生是特种战士,可这副身体不是他以前那副,他目前有的只是坚韧不拔的精神。
“慢着!”
秦虎目光犹如寒星,突然低声喊出来,刚刚距离营寨十几米处出现的一道反光,以及悉悉索索的声音,引起了他的警觉。
凭着一名特种侦察兵的职业嗅觉,他觉得那是敌人。
可是要不要通知李孝坤呢?
秦虎有些犹豫,万一他要是看错了怎么办?要知道,他现在的身体状况,跟以前可是云泥之别。
万一误报引起了夜惊或者营啸,给人抓住把柄,那就会被名正言顺的杀掉。
“小安子,把弓箭递给我。”
秦虎匍匐在车辕下面,低声的说道。
可是秦安下面的一句话,吓的他差点跳起来。
“弓箭,弓箭是何物?”
什么,这个时代居然没有弓箭?
秦虎左右环顾,发现车轮下面放着一根顶端削尖了的木棍,两米长,手柄处很粗,越往上越细。
越看越像是一种武器。
木枪,这可是炮灰兵的标志性建筑啊。
“靠近点,再靠近点……”几个呼吸之后,秦虎已经确定了自己没有看错。
对方可能是敌人的侦察兵,放在这年代叫做斥候,他们正试图进入营寨,进行侦查。
当然如果条件允许,也可以顺便投个毒,放个火,或者执行个斩首行动啥的。
“一二三……”
他和秦安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直到此时,他突然跳起来,把木枪当做标枪投掷了出去。
“噗!”
斥候是不可能穿铠甲的,因为行动不便,所以这一枪,直接洞穿了他的胸膛。
跟着秦虎提起属于秦安的木枪,跳出车辕,拼命的向反方向追去。
为了情报的可靠性,斥候之间要求相互监视,不允许单独行动,所以最少是两名。
没有几下,秦虎又把一道黑色的影子扑倒在地上。
而后拿着木枪勒到他的脖子上,嘎巴一声脆响,那人的脑袋低垂了下来。
“呼呼,呼呼!”秦虎大汗淋漓,差点虚脱,躺在地上大口喘气,这副身体实在是太虚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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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说刚刚扭断敌人的脖子,放在以前只用双手就行,可刚才他还要借助木枪的力量。
“秦安,过来,帮我搜身。”
秦虎熟悉战场规则,他必须在最快的时间内,把这两个家伙身上所有的战利品收起来。
“两把匕首,两把横刀,水准仪,七八两碎银子,两个粮食袋,斥候五方旗,水壶,两套棉衣,两个锅盔,腌肉……”
“秦安,兄弟,快,快,快吃东西,你有救了……”
秦虎颤抖着从粮食袋里抓了一把炒豆子塞进秦安的嘴里,而后给他灌水,又把缴获的棉衣给他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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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还没亮,秦虎赶在换班的哨兵没来之前,砍下了斥候的脑袋,拎着走进了什长的营寨,把昨天的事情禀报了一遍。
这样做是为了防止别人冒功,他知道自己现在身处何种环境。
“一颗人头三十两银子,你小子发财了。”
什长名叫高达,是个身高马大,体型健壮,长着络腮胡子的壮汉。
刚开始的时候,他根本不信,直到他看到了秦虎缴获的战利品,以及两具尸体。
此刻他的眼神里面充满了羡慕嫉妒恨的神色。
“不是我发财,是大家发财,这是咱们十个人一起的功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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