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警察的押解下,陆山民缓缓走出天启花园,在门口处正好看见薛家的人。陆山民松了口气,看来大黑头已经顺利逃了出去。
瞟了一眼门口的薛家人,薛宇眼神冰冷,薛猛神情平淡,薛荣眼中满是愤恨,薛凉脸上泛着幸灾乐祸的冷笑,向问天半眯着眼睛面带微笑。
陆山民提起一口气,放声大笑。“薛宇,你不是做梦都想杀我吗,现在动手保管你梦想成真”。
薛荣拳头握得咔咔作响,他唯一的儿子薛东,现在正穿着囚服替了光头蹲在暗无天日的监狱里,每次去监狱探望,看见儿子那可怜的样子,对陆山民的恨就加重一分。
薛凉眼中也满是杀气,“陆山民,你以为你这次还能活得了吗”?
薛宇瞪了薛凉一眼,“闭嘴”。
易翔凤撇了陆山民一眼,“你小子带上手铐还不消停”。
陆山民淡淡一笑,只要大黑头和假薛平的尸体落入马鞍山手里,他就一点不担心他出不来。
坐上警车,陆山民怔怔的看着手腕儿上的手铐,此刻他反而异常的冷静,没有丝毫紧张。只是感到有些汗颜。马嘴村民风淳朴,别说带上手铐被警察抓,哪怕就是偷了只鸡,在路边顺了颗菜,也会被戳断脊梁骨。
要是被马嘴村的父老乡亲知道他被警察抓了,不知道会作何感想。陈书记应该会说‘山民,平时看你挺老实一个孩子,怎么去了大城市几年就变坏了’。李村长应该会说,‘臭小子,你他娘千万别跟人说是马嘴村的人,老子丢不起这个脸’。白富贵肯定会说,“我早就看出你小子不是个好东西,还好没把闺女嫁给你”。
另一辆警车上,一名警察对黄杨说道:“黄队长,陆山民的信息不难查,网上的资料就很多。他是东海山海集团董事长,前不久给刚给江州理工大学捐建了一栋教学楼和一些教学器材”。说着拿出手机放到黄杨眼前,“这是奠基仪式那天的新闻,坐在吴市长旁边的就是他”。“还有新闻显示山海集团正在考察江州的老牌企业春风空调,应该是准备注资春风空调”。
黄杨眉头紧皱,“这件事情不好办啊”。
“队长,这么大的企业老板,没有理由冒这么大的风险杀人,还轻易让我们给逮着了,不合理啊”。
黄杨淡淡的看了他一眼,脸上也满是疑虑。连一个普通警察都能看出不合理,他一个龙城区刑警大队队长又怎会知道不合理。薛家这次是给了个烫手山芋给他啊。如果那人没有逃掉,如果薛平的尸体没被弄走,他相信有薛家撑腰,即便顶着再大的压力,他也能把这个案子做成铁案。不过现在就有些为难了。
正如陆山民在洋房里说的那番话,这件事情没有那么简单,当警察那么多年他又岂会嗅不到其中异常的味道。这个案子处理不好,恐怕乌纱帽都难保。
黄杨扶着额头,他有些后悔三年前参加的那次饭局,后悔那晚应该少喝点,后悔喝多之后莫名其妙收了薛家的一张银行卡。不过现在后悔也没用,一步错步步错,上船容易下船难,只有硬着头皮上,走一步看一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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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九斤连续打了几个电话,才背着假薛平的尸体来到天湖区公安局。之前他已经打电话约好了马鞍山,在电话里把大致情况也说了一遍。
马鞍山叫人接收了假薛平的尸体,怔怔的看着这个铁塔般的男子。
淡淡的对身旁的警察说道:“铐上”。
黄九斤眉头微皱,冷冷道:“马局长,我要走,你这里几个值班警察留不住我”。
马鞍山从身旁民警手里拿过手铐,上前一步,仰着头与黄九斤对视。
“现在全城都在缉捕你,你能跑到哪里去”。
黄九斤皱了皱眉,思索了片刻,“我能相信你吗”?
马鞍山把手铐铐在黄九斤手上,“你不用相信我,你只需要相信法律,如果这人真是假薛平,如果这人真的不是你们杀的,我会亲自送你出去”。
说着对身旁的民警招了招手,“把他带进审讯室,我要亲自审问”。
...........ww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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审讯室里,黄杨猛的一拍桌子。
“老实交代”!黄杨瞪大眼睛,大喝一声。
陆山民眯着眼睛紧紧的盯着黄杨,露出一丝诡异的微笑,笑得黄杨有些发虚。
“黄队长,不用虚张声势,再怎么装,也掩盖不了你内心的心虚”。
黄杨冷哼一声,“老子见过嚣张的犯人多的是,最后无一不是被收拾得服服帖帖。说吧,为什么要绑架薛平,是不是已经杀了他,逃走的那人是谁,他会逃到哪里去”?
陆山民淡淡笑了笑,“好吧,那我就告诉你。我有个朋友,就是此时在隔壁审讯室的那位,他晚上回家的时候在路上看见一个吸毒吸嗨了的人,看那样子应该是吸毒过量,如果不及时救治的话会有生命危险,恰好我们一起合住的另一个朋友,也就是你所说的逃跑的那个人学过几年医,所以就把他带回去救治,谁知道他竟然是薛家的人。早知道我们才不会救他呢”。
“为什么不送去医院”?
“刚才我已经说了,那人当时命在旦夕,送医院的话已经来不及了”。
“那薛平救活了没有”?
“没有,挂了”。
黄杨皱了皱眉,“既然你们是救人不是杀人,警察来了,那人为什么要带着薛平逃跑”?
陆山民缓缓前倾身体,笑着说道:“黄队长,你是装不懂还是真不懂,我不相信你到现在还看不出这是薛家设的一个局,为的就是整死我。留下薛平的尸体,那我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你这再来个人赃并获,立马给我定个杀人罪,我向谁哭冤去”。
“胡说八道”,黄杨猛的一拍桌子,“人是不是你杀的,警察自然会调查清楚”。
陆山民呵呵一笑,“谁知道你是哪家养的警察”?
黄杨竭力的控住情绪,“你说这是薛家设的局,有什么证据?薛平就是薛家的人,你不要告诉我薛家给你设套自己杀了薛平吧”。
陆山民淡淡的看着黄杨,看他的样子,并不知道薛平是假的。
“呵呵,黄队长,别怪我没提醒你,薛家这次把你也套进去了。因为那根本不是真的薛平,只是长得像而已”。
黄杨神色闪烁了一下,陆山民的这个说法太过荒谬,却恰恰解释了一切不合理之处。如果真是这样,那他这次确实是被薛家给套了进来。事后薛家可以说是看错人了,但陆山民一方一旦追究起来,他就没那么轻松过关了,想到刚才在手机上看到陆山民和副市长并排而坐的照片,心里一阵发凉。关键是逃跑的那人把薛平的尸体弄到了哪里,如果落在自己手里还有操作的空间,如果落到别人的手里,那就麻烦了。但不管如何,如果死的那人是假,真的薛平早晚会出现,那个时候他该怎么交代。
尽管黄杨装着一副很镇静的样子,陆山民也敏锐的发现了他额头上的汗珠。
“信不信很快就会有结果”,说着看了看手上那块刚买不久的手表,“假薛平的尸体现在应该到了天湖区公安局了,再过几天DNA检测就会出来,他的死因也很快能查出来”。说着笑了笑:“你应该知道马鞍山那个人,到了他嘴里的东西是不会吐出来的。更何况别忘了,薛家有人,我也一样有人,你就别想着把假薛平的尸体弄过来作假成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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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家别墅中,今夜注定无眠。
找了一个和薛平长得很像的人,再经过整容,在外貌上和薛平几乎看不出分别来。只要假薛平死在陆山民那里,再加上黄杨那里做点小动作忽略一些细节,就可以轻轻松松判陆山民死刑,以他薛家的影响力,甚至可以判死刑立即执行。至于真的薛平等个三五年再露面,大不了说当时看错了人,那个时候陆山民已死,木已成舟。至于黄杨会不会受到牵连,这样的小人物薛家自然不会在乎。
但这里面有个关键,就是现在没有人知道那人是假薛平。
向问天淡淡道:“我估计陆山民等人已经看出了那人是假的,否则黄九斤冒死带着他的尸体突围就没有道理”。
薛荣皱着眉头说道:“不可能啊,那人和薛平长得如此之像,不仔细观察连我都分辨不出来,他们怎么可能在那么短的时间内就判断出来”?
薛宇淡淡道:“你忘了陆山民在门口的放声大笑吗,他的眼里完全看不到紧张和不安”。
这个时候薛宇的电话响起,电话里传来黄杨质问的声音。
“薛先生,薛平的尸体已经到了天湖区公安局手里,这件事情请恕我无能为力”。
薛宇沉默了片刻,淡淡道:“你都知道了”?
“知道了”。
“黄队长,如果天湖区公安局向你要人,你怎么办”?
“我可以给,也可以不给,这点小事我还是能办到”。
“那就麻烦你一件小事,不管谁要都不要给,如果上头有人找你要,你告诉我,我来想办法”。
薛宇挂了电话,神色冰冷:“假薛平的事瞒不住了,在这个案子结束前,我们还有一次机会。”
说着看向薛猛和薛凉,“安排得怎么样了”?
薛凉点了点头,“早已提前安排好了,就这一两天就能到”。
二十两银子少是少了点,但放到现代也是八千到一万块。
而目前大虞朝一名普通士兵每月最多也就一两银子,一名百夫长每个月三两银子。
也许他会收吧。
另外,秦虎还准备给李孝坤画一张大饼,毕竟秦虎以前可有的是钱。
现在就看他和秦安能不能熬得过今夜了。
“小侯爷我可能不行了,我好饿,手脚都冻的僵住了。”秦安迷迷糊糊的说道。
“小安子,小安子,坚持住,坚持住,你不能呆着,起来跑,只有这样才能活。”
其实秦虎自己也够呛了,虽然他前生是特种战士,可这副身体不是他以前那副,他目前有的只是坚韧不拔的精神。
“慢着!”
秦虎目光犹如寒星,突然低声喊出来,刚刚距离营寨十几米处出现的一道反光,以及悉悉索索的声音,引起了他的警觉。
凭着一名特种侦察兵的职业嗅觉,他觉得那是敌人。
可是要不要通知李孝坤呢?
秦虎有些犹豫,万一他要是看错了怎么办?要知道,他现在的身体状况,跟以前可是云泥之别。
万一误报引起了夜惊或者营啸,给人抓住把柄,那就会被名正言顺的杀掉。
“小安子,把弓箭递给我。”
秦虎匍匐在车辕下面,低声的说道。
可是秦安下面的一句话,吓的他差点跳起来。
“弓箭,弓箭是何物?”
什么,这个时代居然没有弓箭?
秦虎左右环顾,发现车轮下面放着一根顶端削尖了的木棍,两米长,手柄处很粗,越往上越细。
越看越像是一种武器。
木枪,这可是炮灰兵的标志性建筑啊。
“靠近点,再靠近点……”几个呼吸之后,秦虎已经确定了自己没有看错。
对方可能是敌人的侦察兵,放在这年代叫做斥候,他们正试图进入营寨,进行侦查。
当然如果条件允许,也可以顺便投个毒,放个火,或者执行个斩首行动啥的。
“一二三……”
他和秦安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直到此时,他突然跳起来,把木枪当做标枪投掷了出去。
“噗!”
斥候是不可能穿铠甲的,因为行动不便,所以这一枪,直接洞穿了他的胸膛。
跟着秦虎提起属于秦安的木枪,跳出车辕,拼命的向反方向追去。
为了情报的可靠性,斥候之间要求相互监视,不允许单独行动,所以最少是两名。
没有几下,秦虎又把一道黑色的影子扑倒在地上。
而后拿着木枪勒到他的脖子上,嘎巴一声脆响,那人的脑袋低垂了下来。
“呼呼,呼呼!”秦虎大汗淋漓,差点虚脱,躺在地上大口喘气,这副身体实在是太虚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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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说刚刚扭断敌人的脖子,放在以前只用双手就行,可刚才他还要借助木枪的力量。
“秦安,过来,帮我搜身。”
秦虎熟悉战场规则,他必须在最快的时间内,把这两个家伙身上所有的战利品收起来。
“两把匕首,两把横刀,水准仪,七八两碎银子,两个粮食袋,斥候五方旗,水壶,两套棉衣,两个锅盔,腌肉……”
“秦安,兄弟,快,快,快吃东西,你有救了……”
秦虎颤抖着从粮食袋里抓了一把炒豆子塞进秦安的嘴里,而后给他灌水,又把缴获的棉衣给他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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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还没亮,秦虎赶在换班的哨兵没来之前,砍下了斥候的脑袋,拎着走进了什长的营寨,把昨天的事情禀报了一遍。
这样做是为了防止别人冒功,他知道自己现在身处何种环境。
“一颗人头三十两银子,你小子发财了。”
什长名叫高达,是个身高马大,体型健壮,长着络腮胡子的壮汉。
刚开始的时候,他根本不信,直到他看到了秦虎缴获的战利品,以及两具尸体。
此刻他的眼神里面充满了羡慕嫉妒恨的神色。
“不是我发财,是大家发财,这是咱们十个人一起的功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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