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一连串事情的发生,陆山民原有的学习计划被彻底打破。除了太极游和无极拳依然在每日练习之外,日常学习几乎彻底中断,就连书法练习也耽搁了很长一段时间。也就是最近几天才重新买了套文房四宝再次开始练习。
虽然并不是因为懒惰耽搁,但陆山民心里仍是满满的自责。学不可以已,练字如练拳,不进则退。
宴会的时间尚早,好不容易有空闲的时间。铺开笔墨纸砚,凝神静气再次挥毫。
二十年不间断的书法练习,陆山民的根基和技法早已炉火纯青,要想更进一步如同武道一样,心境的沉淀才是关键。
世界上的万事万物往往有着异曲同工之妙,所谓一法通万法通。一门技艺到达一定的境界要想更进一步靠的已经不是表面上的努力,而是内心深处的心境。武道如此、书道如此、茶道如此,甚至木匠、焊工或者是一门很不起眼的手艺皆是如此。
每个人都是一个独立的小宇宙,这个小宇宙里的包含每个人所见所闻所思所感,点点滴滴都会有意无意间由内而外的体现出来。你的心情,你的意识,哪怕人生中一个小小的经历波折,都会潜移默化的体现在所做的事情里面。让你的内在和外在都成为这个世界上的独一无二。
这就像梵高的画,或者鲁迅的文风,任你观摩千遍万遍,不管你有多么高超的模仿能力,始终只得其形不得其神,就是因为‘独一无二’四个字。
书法的进步也是一个道理,起先源于基础笔法的临摹,慢慢融入自己的精气神,最后开创出自己的独一无二。
以前临摹王羲之、赵孟頫,还有意无意借鉴爷爷的字,慢慢的,陆山民所经历的爱恨情仇悲欢离合经过沉淀造就出独属于他一个人的精气神,这股精气神渗透到陆山民的生活中、学习中、武道中,也渗入了书法中。成为别人无法模仿的独一无二。
‘水唯善下能成海,山不争高自在天’。这句话不仅暗含儒家中庸之道,也蕴藏着道家无为之心。爷爷生前一直希望他做一个普普通通的人,常常在他耳边念叨这句话。
陆山民一笔一划写完,字中透着一股儒雅和飘逸,但同时也暗藏刀斧之利。笔墨力透纸背,隐隐散发着杀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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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敬在江州算不上多有钱,更算不上有多高地位。但毕竟是江州土生土长起来的企业家,几十年积累下来的人脉资源,对江州的熟悉让他对江州大小事情洞若观火。
薛家最近半年来所遇到的一系列事情,从最开始被人踢了‘振威武馆’的招牌,到薛东被抓,再到最近假薛平事件以及震惊江州的大案,再加上春风空调注资事件和前两天薛平在豪园被陆山民划花了脸,要是还猜到是陆山民在与薛家死磕,那他就在江州白混了几十年。
对于陈敬来说,于公于私都是万万不敢与薛家作对。但事到如今,他已经别无选择。这些有钱人都不傻,陈敬自然也不傻。秦双、刘奇志在江州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薛家现在风头正紧,不会轻易的报复他们,但他不一样,他虽然在江州有好几家五星级酒店,但与真正的名流还有着很大的差距。他这样的人,是薛家杀鸡儆猴最好的那只鸡。好死不死,自己的儿子偏偏被选中成为了那只鸡。
经过一夜苦思,思来想去,陈敬不得不接受陈逊的意见。
带着深深的无奈和一丝侥幸与陈逊一起来到天启花园,他要亲自见见把他逼到如此绝境的始作俑者,他希望陆山民能比他想象中更有实力,也希望陆山民不会把陈家当做炮灰,否则陈家依然会陷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当见到陆山民真容的时候,陈敬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太年轻,实在太年轻了,比他的儿子陈逊还要年轻。跟这样的合作,早晚是个死字。难道陈家就这么完了,自己辛辛苦苦一辈子打下的基业就这么完了。
陈逊到没想这么多,见到陆山民既是兴奋又是感激,一再的对那晚的救命之恩表示感谢。
陆山民含笑看着满脸失望和绝望的陈敬。
“陈总,听说你对字画颇有研究,你看看这福字怎么样”。
陈敬愣了一下,看着带着满脸真诚笑容的陆山民,心里更加愤恨。他对书法有所研究这件事只有比较要好的人才知道,陆山民既然知道,更加说明这小子绝不是误打误撞选择了陈逊,他早在行动之前就仔细的调查过自己,对陈家了如指掌。
“陆总,你可害苦我了”。陈敬的语气带着明显的怒意。
陆山民看着陈敬,面色泛黄,双眼带着血丝,估计昨晚压根儿就没睡觉。
“呵呵,富贵险中求,收益与风险成正比,大家都是生意人,陈总应该明白吧。俗话说置之死地而后生,陈总何不把这个机会看成是陈家更进一步阶梯”。
陈敬无奈的苦笑,事已至此,还能怎么办。勉力定了定心神,俯身朝茶几上的字看去。
陆山民仔细观察着陈敬的表情,他的脸上先是一阵惊喜,几秒钟之后开始变得迷茫,然后起身凑到字前一笔一划的仔细研究。
足足过了几分钟,一屁股做回沙发上。脸上表情不定,一会儿盯着陆山民看,一会儿低头沉思。
陈逊也凑上前观看,他虽然看不出字里的精气神,但也能看得出来字儿写得不错,不像有些书法家写的丑书压根儿就看不出是个字儿。
“陆总,这字是你写的”?
陆山民笑着点了点头,“没事的时候随便涂抹几笔”。
陈逊啧啧称叹,“陆总太谦虚了,随便涂抹就能写成这样,认真写还了得”。
陈敬再次抬起头,怔怔看着陆山民。
“陆总,这幅字真是你写”?
陆山民呵呵一笑,指了指还未干透的字迹,“这屋子里除了我们三个还有其他人吗”?
陈敬泛黄的脸渐渐有了一丝血色,眼神中的绝望中多了一股希望。
“书法练到一定境界能反应出一个人的精气神。”
说着顿了顿,眼中散发出一抹光亮,“陆总的字表面上看如山林中一缕清风,清新怡人让人心旷神怡,仔细观摩却又能看出金戈铁马,刀光剑影让人热血沸腾。能写出这样的字,没有几十年的功力和几十年的人生感悟无法做到,陆总年纪轻轻能有这份心境,佩服得五体投地”。
陈逊听了陈敬的评价,再次探头仔细看了一番,除了觉得还不错之外,完全看不出所谓的心境。不过看到父亲前后的态度变化,心里也终于松了一口气,他大概能够肯定,父亲应该最终决定了与陆山民合作。不管这件事是否是陆山民策划,对于他来说,在薛家非要置他于死地的情况下,能够得到陆山民的庇护,总比陈家独自面对的好。
说着赶紧讪讪笑道:“陆总年纪和我一般大,跟您比起来,我就是拍马也比不上”。
陆山民笑而不语,陈敬瞪了陈逊一眼,“什么一般大,叫山民哥,以后好好跟山民哥学习”。
陈逊一下子明白过来,这是要彻底和陆山民绑在一起的节奏。赶紧笑嘻嘻的喊道:“山民哥,以后我就跟您混了,还请山民哥不要嫌弃”。
陆山民淡淡一笑,朝陈敬伸出手,淡淡道:“合作愉快”。
陈敬看着停在空中的手,深吸一口气,陈家是更进一步飞黄腾达还是跌落无尽深渊就此覆灭,生死存亡就在此时。伸手紧紧握住陆山民的手。
“陆总,陈家的生死,陈逊的生死,全仰仗您了”。
陆山民握了握陈敬的手,“放心吧,我昨天能救下陈逊,就不会眼睁睁看着薛家对他下手”。
陈敬感激的点了点头,“我这就开始着手联系更多的人抱成一团助你一臂之力”。
陆山民放开陈敬的手,思索了片刻说道:“最好是能成立一个商会”。
陈敬皱了皱眉,“以我的实力恐怕难以号召到更多的人”。
陆山民瞟了一眼陈敬,不愧是几十年的生意人老油条,都摆明刀枪站在薛家敌对面了,这个时候依然不想当出头鸟。
“能召集多少算多少,后面我会想办法让更有分量的人担当召集人”。
虽然陆山民只是瞟了他一眼,陈敬还是被那股直透人心的眼神看得心里一紧。
陆山民看向陈逊,淡淡道:“今晚有个夏知秋的生日宴会,回去换身衣服找个漂亮的女伴,六点钟开车在小区门口等我”。
“夏知秋的生日宴会”?陈敬和陈逊几乎同时的惊呼了出来。
陆山民淡淡一笑,“陈总是江州本地人,又是做高档酒店生意,消息比一般人要灵通许多吧”?
陈敬回过神来,看来陆山民一开始就盯上自己正是看中了这点,淡淡道:“我在平江路的酒店离市委市政府很近,经常会接待省内外大佬。”。
说着再次看了看茶几上的那副字,“夏知秋这个女人很不一般,江州各界都给她面子。据说正是因为她与省里面的某位大佬有着密切关系”
“哦”?陆山民眉头一挑,“知不知道是省里哪位大佬”?
陈敬摇了摇头,“不太清楚,夏知秋的关系网很大,或许不止一位大佬也有可能。不过去年省里来了好几位大佬下榻在丽珠大酒店,应该是带着外省的人到江州考察调研,当时夏知秋到酒店去过一次,虽然是晚上,也没有呆多长时间。但在我的酒店里瞒不过我的眼睛”。
陈敬突然抬起头说道:“既然是生日宴会,陆总您打算送什么生日礼物”。
陆山民皱了皱眉,“我打算呆会儿出门的时候去商场看看”。
陈敬摇了摇头,指着茶几上的字,“我看这幅字就很好”?
“这幅字”?陆山民不解的看着陈逊,“夏知秋也喜欢字画”?
“那倒不是,不过她上面的人应该喜欢,由于我本身爱好书法,结识了一些同样爱好的收藏家,所以我知道夏知秋找人购买过不少大家真迹”。
陆山民看着这幅字,上次送给阚爷的字是爷爷写的,自己既不是名家也不是大家。
“你确定这幅字送得出手”?
陈敬说道:“我的书法水平不行,但鉴赏能力还是很自信。你这字在懂行的人眼里,绝对值得收藏。”
陈敬忽然变得有些激动的说道:“要是这幅字落在省里面大佬手里,那可了不得”。
二十两银子少是少了点,但放到现代也是八千到一万块。
而目前大虞朝一名普通士兵每月最多也就一两银子,一名百夫长每个月三两银子。
也许他会收吧。
另外,秦虎还准备给李孝坤画一张大饼,毕竟秦虎以前可有的是钱。
现在就看他和秦安能不能熬得过今夜了。
“小侯爷我可能不行了,我好饿,手脚都冻的僵住了。”秦安迷迷糊糊的说道。
“小安子,小安子,坚持住,坚持住,你不能呆着,起来跑,只有这样才能活。”
其实秦虎自己也够呛了,虽然他前生是特种战士,可这副身体不是他以前那副,他目前有的只是坚韧不拔的精神。
“慢着!”
秦虎目光犹如寒星,突然低声喊出来,刚刚距离营寨十几米处出现的一道反光,以及悉悉索索的声音,引起了他的警觉。
凭着一名特种侦察兵的职业嗅觉,他觉得那是敌人。
可是要不要通知李孝坤呢?
秦虎有些犹豫,万一他要是看错了怎么办?要知道,他现在的身体状况,跟以前可是云泥之别。
万一误报引起了夜惊或者营啸,给人抓住把柄,那就会被名正言顺的杀掉。
“小安子,把弓箭递给我。”
秦虎匍匐在车辕下面,低声的说道。
可是秦安下面的一句话,吓的他差点跳起来。
“弓箭,弓箭是何物?”
什么,这个时代居然没有弓箭?
秦虎左右环顾,发现车轮下面放着一根顶端削尖了的木棍,两米长,手柄处很粗,越往上越细。
越看越像是一种武器。
木枪,这可是炮灰兵的标志性建筑啊。
“靠近点,再靠近点……”几个呼吸之后,秦虎已经确定了自己没有看错。
对方可能是敌人的侦察兵,放在这年代叫做斥候,他们正试图进入营寨,进行侦查。
当然如果条件允许,也可以顺便投个毒,放个火,或者执行个斩首行动啥的。
“一二三……”
他和秦安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直到此时,他突然跳起来,把木枪当做标枪投掷了出去。
“噗!”
斥候是不可能穿铠甲的,因为行动不便,所以这一枪,直接洞穿了他的胸膛。
跟着秦虎提起属于秦安的木枪,跳出车辕,拼命的向反方向追去。
为了情报的可靠性,斥候之间要求相互监视,不允许单独行动,所以最少是两名。
没有几下,秦虎又把一道黑色的影子扑倒在地上。
而后拿着木枪勒到他的脖子上,嘎巴一声脆响,那人的脑袋低垂了下来。
“呼呼,呼呼!”秦虎大汗淋漓,差点虚脱,躺在地上大口喘气,这副身体实在是太虚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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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说刚刚扭断敌人的脖子,放在以前只用双手就行,可刚才他还要借助木枪的力量。
“秦安,过来,帮我搜身。”
秦虎熟悉战场规则,他必须在最快的时间内,把这两个家伙身上所有的战利品收起来。
“两把匕首,两把横刀,水准仪,七八两碎银子,两个粮食袋,斥候五方旗,水壶,两套棉衣,两个锅盔,腌肉……”
“秦安,兄弟,快,快,快吃东西,你有救了……”
秦虎颤抖着从粮食袋里抓了一把炒豆子塞进秦安的嘴里,而后给他灌水,又把缴获的棉衣给他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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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还没亮,秦虎赶在换班的哨兵没来之前,砍下了斥候的脑袋,拎着走进了什长的营寨,把昨天的事情禀报了一遍。
这样做是为了防止别人冒功,他知道自己现在身处何种环境。
“一颗人头三十两银子,你小子发财了。”
什长名叫高达,是个身高马大,体型健壮,长着络腮胡子的壮汉。
刚开始的时候,他根本不信,直到他看到了秦虎缴获的战利品,以及两具尸体。
此刻他的眼神里面充满了羡慕嫉妒恨的神色。
“不是我发财,是大家发财,这是咱们十个人一起的功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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