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不换叉着腰呸了一声,“要不是打不过你,老子今晚就剁了你”。
吕清风叹了口气,“这下是想走也走不了了”。
金不换指着发毛的月亮哈哈大笑:“来吧,全他娘的来吧,打得越热闹越好”。
吕清风再次恢复了之前枯槁的样子,低声喃喃道:“火中取栗,但愿能绝处逢生”。
金不换把匕首插入裤腰贴身放好,“放心吧,老金家还靠我传宗接代,我不会那么容易死掉的”。
第二天中午,陆山民依然来到麻将馆对面的小面馆,这几天在金不换身上花了十几万,只能吃碗小面,连多吃一块肉都有些肉疼。
陆山民一边吃着小面,一边盯着麻将馆,今天金不换迟迟没有来,不过他到不怕金不换跑掉,平阳县的车站,所有的交通要道,以及那栋小平房周围,都有洪成武安排的人守着,一有风吹草动他都就能收到消息。更何况金不换既然选择留下来,他有信心相信他不会逃跑。
“啪”,一叠牛肉放在了桌子上,一个皮肤黝黑的中年寸头男子坐在同一张桌子旁。
“看你的气质打扮不像是缺钱的人,怎么连肉也舍不得吃”。
陆山民淡淡看了一眼中年男子,“看你的样子不像本地人,来旅游的”?
男子呼哧吸了一口面,“这种鸟不拉屎的地方,有什么可游玩儿的”。
陆山民淡淡一笑,“那到也是,没事谁会跑到这种地方来”。
男子夹了一块牛肉放进陆山民碗里,“请你”。
陆山民瞅了一眼碗里的牛肉,没有说话,也没有吃。
男子抬起头看着陆山民,“担心有毒”?
陆山民笑了笑,像是听到一个很好笑的笑话。“无知无畏”。
男子神色自然,夹了块牛肉放进嘴里,一边嚼一边说道:“我这样的普通人你当然不放在眼里,但也并不见得我就非要怕你”。
陆山民夹起碗里的牛肉放进嘴里,“你当过兵”?
“眼光不错”。
“还是个军官”?
“所以我没必要怕你”。
“能说说你是谁吗”?
“你觉得呢”?男子一边吃面一边反问道。
陆山民无奈的笑了笑,“真是越来越有趣了”。
男子终于笑了笑,不过只是很浅的一笑,“不要以为姓金的是砧板上的鱼肉,光脚的不怕穿鞋的,身上没有负担,一个人跑掉了就是全家人跑掉了。相反,你身上背负的太多,跑起来反而没那么方便”。
陆山民呵呵一笑,“我为什么要跑”?
男子顿了顿,“我是说如果有一天你必须要跑,你跑起来比金家那小子要累得多”。
陆山民笑了笑,“你觉得我杀人会让人抓到把柄吗”?
“把柄就是把柄,即便抓不到也在那里放着,多了之后总有被抓到的一天。哪怕你是绝顶高手可以独自跑掉,你身后的那些是跑不掉的”。
陆山民半眯着眼看着眼前自顾吃面的男子,“你也在找影子”?
男子抬起头怔怔的看着陆山民,反问道:“你怎么就知道我不是影子”?
陆山民放下碗筷,淡淡道:“不管你是不是影子,你这样的人还不够资格跟我谈判”。
男子皱了皱眉,脸上露出一丝不悦。
“年轻人还是谦虚点比较好”。
陆山民淡淡一笑,“你们个个把我当棋子当鱼饵,还要让我点头哈腰的谦虚,到底是谁不够谦虚”。
男子一口气喝完面汤,“你猜我,我猜你,各怀目的,还真是头疼”。
“你要是一吐为快,我很乐意当个倾听者”。
男子擦了擦嘴,“我只是在执行命令,其余的懒得想,也不想去想”。
“那就让这潭水更加浑浊吧,八仙过海各显神通”。
看见金不换优哉游哉的走进麻将馆,陆山民缓缓起身。
“既然牛肉都请我吃了,那就连这碗面一起给我付了吧”。
男子皱了皱眉,看着陆山民离去的背影喃喃道:“越有钱越抠”。
付了钱,男子掏出手机拨了个电话出去,“鱼儿已浮出水面”。
电话那头传来一声轻微的笑声,“好好看着,随时汇报,没有我的命令不要出手”。
“是”。
...........
...........
麻将打到深夜,金不换又输了两万块钱。陆山民顾不得心疼,他现在有更重要的事情要考虑。虽然他也想留下来观察一下各方,但他这次来的主要目的是从金家人口中得到更多关于影子的消息,现在平阳县表面上还是和往常一样,但实际上已是暗流涌动。白天在面馆遇到的男子不管是哪一方,都已经说明平阳县已经不太平了,他这一路走来确实冒了不少险,但这并不等于他喜欢冒险。
当今之际是尽快把金不换带离这个漩涡。
走出麻将馆,外面黑漆漆一片,只有昏黄的路灯勉强能指明道路,大风刮过,风中带着细微的沙子,打得脸颊微疼。
陆山民凝神感知,能感觉到吕清风故意释放出的淡淡气息,有这个老人在,他没有把握顺利带走金不换。而且金不换自身也达到了易髓境后期初阶,想用强也并不是那么容易。最关键是躲在暗处的其他人,他们都不希望金不换离开。
“能聊聊吗”?一番权衡之后,陆山民开口说道。
“当然能,这几天你给我的早已超过了十万,随便聊”。
两人漫步在昏暗的街道,陆山民淡淡道:“其实我们是一类人”。
金不换呵呵道:“不一样,我是名门望族出身,你是山沟沟里冒出来的。你现在是有钱人,我是穷人”。
陆山民没有理会金不换的油嘴滑舌,自顾说道:“我们都想平平安安的活下去,但总有人连这点基本诉求也不给”。
“这话说得对,我本来过着平静的日子,你来了之后就彻底乱套了,你就是那个不给我安稳日子过的人”。
“东躲西藏十几年,你不累吗”?
“猫捉老鼠,老鼠当然得跑,难不成还能反过来咬猫一口”。
“你的意志并没有被完全磨灭,又何必处处防备我”。
金不换嘿嘿一笑,“你也说了,我们两家有仇,谁知道你会不会卸磨杀驴”。
陆山民淡淡一笑,“归根结底,你还是不相信我的实力,不愿意和我绑在一起”。
金不换淡淡道:“这世界上最值得信任的是父母,可惜他们都死了”。
陆山民眉头微微一皱,“神仙打架凡人遭殃,你这一局要是赌输了,金家就彻底完了”。
金不换瘪了瘪嘴,“我就不信我的运气那么差,每一局都输,这一局我一定能赢”。
“每一个赌徒都是这么想的,所以才有那么多输得倾家荡产的人”。
“收益越大,风险越大,反正就是烂命一条,搏一搏说不定能单车变摩托”。
陆山民眉头紧锁,哪怕是他这么好耐性的人,也有些沉不住气。要不是考虑到吕清风就在附近,他恨不得海扁一顿这个油盐不进的家伙。
“影子来了,另外一伙势力也来了,说不定还有其他势力也来了,你真以为能从夹缝中活下来”。
金不换好不以为意,“都来了才好,只来一方的话我还真得跑路”。
“影子现在不杀你并不是等于以后就不会杀你,它只不过是在钓另外一方人露面。同样,另外一方人现在没动你,也只是躲在暗处寻找影子的踪迹。不管结果如何,双方都不会放过你”。
金不换点燃一根烟,吞云吐雾,“岂止是双方,你不也是没打算放过我吗”?
“至少,我没打算杀你”。
“那可不一定,你现在是有些事情不知道,等知道了说不定第一个杀的就是我”。
陆山民眉头微微一皱,仔细的思索着金不换的话,“难道我爸的死真与你们金家有直接关系”?
金不换没有回答,笑道:“还告诉你一个消息,今天上午,平阳县公安局的人从上到下全换了”。
陆山民内心震动了一下,脸色不自觉露出惊骇之色。
金不换笑着说道:“别震惊,我这种赌徒经常进派出所,里面的每一个警察都认识”。
陆山民到不是震惊金不换知道这个消息,而是震惊这些势力的能量。
平阳县虽然是个小县城,但能更换掉公安局警察,那是何等的能量。如果是影子做的,那影子比想象中更可怕,如果是另外一方势力做的,那这方势力又是何方神圣。
金不换拍了拍陆山民肩膀,“这么大一场戏走了多可惜,我劝你也别走了,留下来好好看,这种大场面人生难得遇见一次”。
回到酒店,陆山民坐在沙发上闭目沉思。
洪成武也带着一天的消息走进了房间。
“山民哥,离开平阳县的两条公路被人炸了,要是沿着沙漠边缘绕过去,恐怕会落入敌人的埋伏”。
陆山民眉头只是微微一皱,公安局的警察都能撤换,公路被炸也就不算太过惊讶了。
“真正的较量要开始了”。
洪成武接着说道:“县城里的酒店旅馆住进了大量的外来人,包括我们这家酒店,今天先后就住进了好几拨人”。
说着顿了顿,“其中还有熟人”。
二十两银子少是少了点,但放到现代也是八千到一万块。
而目前大虞朝一名普通士兵每月最多也就一两银子,一名百夫长每个月三两银子。
也许他会收吧。
另外,秦虎还准备给李孝坤画一张大饼,毕竟秦虎以前可有的是钱。
现在就看他和秦安能不能熬得过今夜了。
“小侯爷我可能不行了,我好饿,手脚都冻的僵住了。”秦安迷迷糊糊的说道。
“小安子,小安子,坚持住,坚持住,你不能呆着,起来跑,只有这样才能活。”
其实秦虎自己也够呛了,虽然他前生是特种战士,可这副身体不是他以前那副,他目前有的只是坚韧不拔的精神。
“慢着!”
秦虎目光犹如寒星,突然低声喊出来,刚刚距离营寨十几米处出现的一道反光,以及悉悉索索的声音,引起了他的警觉。
凭着一名特种侦察兵的职业嗅觉,他觉得那是敌人。
可是要不要通知李孝坤呢?
秦虎有些犹豫,万一他要是看错了怎么办?要知道,他现在的身体状况,跟以前可是云泥之别。
万一误报引起了夜惊或者营啸,给人抓住把柄,那就会被名正言顺的杀掉。
“小安子,把弓箭递给我。”
秦虎匍匐在车辕下面,低声的说道。
可是秦安下面的一句话,吓的他差点跳起来。
“弓箭,弓箭是何物?”
什么,这个时代居然没有弓箭?
秦虎左右环顾,发现车轮下面放着一根顶端削尖了的木棍,两米长,手柄处很粗,越往上越细。
越看越像是一种武器。
木枪,这可是炮灰兵的标志性建筑啊。
“靠近点,再靠近点……”几个呼吸之后,秦虎已经确定了自己没有看错。
对方可能是敌人的侦察兵,放在这年代叫做斥候,他们正试图进入营寨,进行侦查。
当然如果条件允许,也可以顺便投个毒,放个火,或者执行个斩首行动啥的。
“一二三……”
他和秦安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直到此时,他突然跳起来,把木枪当做标枪投掷了出去。
“噗!”
斥候是不可能穿铠甲的,因为行动不便,所以这一枪,直接洞穿了他的胸膛。
跟着秦虎提起属于秦安的木枪,跳出车辕,拼命的向反方向追去。
为了情报的可靠性,斥候之间要求相互监视,不允许单独行动,所以最少是两名。
没有几下,秦虎又把一道黑色的影子扑倒在地上。
而后拿着木枪勒到他的脖子上,嘎巴一声脆响,那人的脑袋低垂了下来。
“呼呼,呼呼!”秦虎大汗淋漓,差点虚脱,躺在地上大口喘气,这副身体实在是太虚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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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说刚刚扭断敌人的脖子,放在以前只用双手就行,可刚才他还要借助木枪的力量。
“秦安,过来,帮我搜身。”
秦虎熟悉战场规则,他必须在最快的时间内,把这两个家伙身上所有的战利品收起来。
“两把匕首,两把横刀,水准仪,七八两碎银子,两个粮食袋,斥候五方旗,水壶,两套棉衣,两个锅盔,腌肉……”
“秦安,兄弟,快,快,快吃东西,你有救了……”
秦虎颤抖着从粮食袋里抓了一把炒豆子塞进秦安的嘴里,而后给他灌水,又把缴获的棉衣给他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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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还没亮,秦虎赶在换班的哨兵没来之前,砍下了斥候的脑袋,拎着走进了什长的营寨,把昨天的事情禀报了一遍。
这样做是为了防止别人冒功,他知道自己现在身处何种环境。
“一颗人头三十两银子,你小子发财了。”
什长名叫高达,是个身高马大,体型健壮,长着络腮胡子的壮汉。
刚开始的时候,他根本不信,直到他看到了秦虎缴获的战利品,以及两具尸体。
此刻他的眼神里面充满了羡慕嫉妒恨的神色。
“不是我发财,是大家发财,这是咱们十个人一起的功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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