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圆形的大道好像大雄宝殿的两只翅膀。
他们沿左边的大道往前走。
高大树木投下的影子形成一片树荫。
他们行走在树荫里,经过放生池,池中莲花摇曳生姿,仿佛在冲他们打招呼。
“我喜欢这地方!”林飞扬赞叹:“开阔,一点儿不小家子气!”
法空点点头。
至少站在大雄宝殿的台阶上,看着眼前开阔的情形,会让人心胸为之一开。
两人来到大雄宝殿的时候,两个和尚正在忙碌。
一个须眉皆白,相貌如青年的和尚在擦拭香炉。
这和尚剑眉星目,俊逸不凡,即使须眉皆白如老人,仍给人意气勃发之感。
他拿抹布轻轻擦拭香炉,轻柔得仿佛在抚摸,俊逸的脸庞紧绷,眼神却柔和。顶点小说
幽黑的香炉里几乎没有香土,三根长香正在慢慢燃烧,散发出淡淡檀香。
另一个和尚在擦拭台阶。
他须眉也皆白,面若婴儿般红润光滑,脸上笑呵呵的。
埋头认认真真擦拭,每一寸都不放过,好像天地之间只有这一件事,心无旁鹜,专注如一。
法空合什一礼。
“圆耶,圆灯,新任住持到了!”圆生冷冷道。
两人抬头。
“圆耶见过住持。”俊逸和尚放下抹布,合什一礼。
另一个满脸红光的老和尚也放下抹布,笑呵呵的道:“终于有住持了,我们也能开寺门迎香客了。”
法空合什微笑:“圆耶师伯,圆灯师叔,还要接着辛苦你们管理寺院,我这个住持就是来游学的,见识一下神京的繁华,磨砺佛心,大概是撑不起别院。”
两人对视一眼。
圆耶俊逸的脸庞微绷,神情冷峻:“住持是来混日子的?”
“唉……”圆灯摇头叹气:“上一任住持圆新便是来混日子的,法空师侄你也一样,看来我们金刚别院甭想出头喽。”
“圆新师叔的手段厉害,我是万万不如的。”法空笑道:“就按照原来一样就行。”
他从心眼里见识过圆新的手段,着实厉害。
“是。”两人敷衍的应一声,一个继续擦拭香炉,一个继续埋头擦台阶。
林飞扬张了张嘴,看向法空。
再蠢的人也知道不能说这泄气话的,新官上任三把火,要把火烧起来,让人看到希望,有奔头,才会用心干活。
法空和尚倒好,上来不但不烧火,反而浇水,让人心里瓦凉瓦凉的。
这住持怎么能干得好!
他暗自摇头:没经验啊没经验!
圆生冷冷道:“住持随我进殿吧。”
法空进入大雄宝殿,合什向金刚寺第一代祖师行礼,然后退出大殿。
两边的偏殿各供奉着几位祖师,皆是成就金刚的,他一一上前合什拜见。
大雄宝殿两侧是庑廊,如两只手臂侧展。
大雄宝殿右侧有一个月亮门,穿门之后,映入眼帘的是一片巨大的莲花池。
莲池中央的九层高台之上是一座大殿——藏经阁,约有三百多平米。
一百多米的庑廊连接了大雄宝殿与藏经阁。
莲花池中,皎洁的莲花轻轻摇曳,鱼儿不时探头出来,又迅速缩回水里。
众人来到藏经阁,推门而入。
一排排书架,满满当当,直接登上四层楼。
四层楼上面是一只黄铜大钟,撞钟的圆木紫漆漆的,竟然是紫檀。
“慧灵师叔负责这边。”圆生冷冷道:“不过慧灵师叔他一向贪玩,往往不知所踪。”
“真是好风景。”法空站在钟旁赞叹。
四层楼,约有二十多米,前世相当于七楼,在神京内已经属于高层建筑。
可以看到不远处的一座座酒楼,这些酒楼建得更高。
这里距离禁宫两千米左右,没有超卓的目力是看不清禁宫的,禁宫方圆五百米禁止高层建筑。
不过对于他来说,两千米并不是问题。
站在此处,他清楚看到整个朱雀大道,透过一座座酒楼的窗户看得到里面的食客。
正是早饭时候。
朱雀大道两旁摆了数不清的早饭小摊,各种食物的香气飘散出去。
整个神京仿佛笼罩在食物的香气中。
喜欢便宜的,去路边小摊子吃,喜欢排场与精致的,去酒楼里吃,各有各自的吃饭去处。
一阵清风吹来,送来了阵阵诱人香气。
法空道:“既然看完了,那便去外面吃饭吧。”
“我们寺内有吃的。”圆生冷冷道:“况且还没看住持你的住处。”
“先去拜一下舍利塔。”法空指了指最后一层院落。
最后一层的院子中央便是舍利塔。
青砖所建的九层舍利塔,身上处处是岁月的痕迹,斑驳残破,随时会倒塌一般。
法空合什拜过之后,去了藏经阁旁边的一座大院子。
这是一座极宽敞的四合院,是法空身为住持的住处。
往前一座院子小一些,则是圆生他们四人的住处。
都打扫得干净整洁,一尘不染。
法空与林飞扬离开别院,走出大门,圆生便砰的将大门关上。
林飞扬撇撇嘴:“好大的脾气,好像他是住持一般。”
法空笑着摆摆手,看向旁边飞天寺。
飞天寺大门敞开,人来人往。
来往的香客们保持着安静,神情庄重严肃。
“唉……”林飞扬摇头道:“看看那边,再看看这边,简直就是啪啪的打脸呐,不能忍。”
法空笑了笑:“飞天寺嘛,香客多也是理所当然。”
“怎就理所当然了?”林飞扬不解。
法空摇头笑笑。
林飞扬越发心痒难耐:“和尚,赶紧说说。”
“你可以自己去看,”法空笑道:“他们现在还不认得你,去见识一下也好。”
“行。”林飞扬痛快答应:“我吃饭回来便过去。”
林飞扬对神京城熟门熟路,尤其是吃的,带着法空到了观云楼的二楼。
找了一临窗的位子,熟练的叫了几道菜,很快便摆了一桌,满满当当,香气扑鼻。
法空坐在窗边,打量着下面熙熙攘攘的人群:“好像没感受到有旱灾。”
林飞扬哼一声:“还不是信王爷的本事?”
“他把粮铺都强征了,算是得罪了所有粮铺跟背后的主人,粮食一点儿没涨价,城外的那些灾民都派发了粮食,唉……”
他摇摇头:“从没听说过有人敢这么干,也才知道我们大乾的粮食这么多,即使一年不种地,照样饿不了肚子!”
法空漫不经心的听着,打量着街上的人们。
个个神情悠闲,不紧不慢。
林飞扬道:“也就是信王,他是军中出身,这一次竟然调运了军船,直接从南边往我们这边运粮,运粮的兵船一艘又一艘,每天都有数十艘过来,大家心里有底,根本不慌。”
法空若有所思。
大乾真有这么多的粮食吗?
法空一身紫金袈裟,坐在这间酒楼,自然惹了不少的目光,却安之若素。
林飞扬也不在意旁人眼光,旁若无人的说话。
周围人们看一眼法空,因为飞天寺别院与金刚寺别院就在附近近,看到和尚并不奇怪。
他们也就不再多看,说着自己的话。
“唉……,这老天爷也忒过了,该下一场雨啦,要不然,井水都快见底了。”
“我家里的井已经断断续续的,再不下雨,真要不得了!”
“可惜呀,信王爷再能,也没办法降下雨,只能解决我们的肚子问题。”
“去安河打水呗,回家放一放,烧开了也能喝。”
“已经有神威军守着了,不准私自打水,说会影响河道军船的通行,影响运粮食。”
“这老天,真不人让活了!”
法空忽然若有所觉。
他放下筷子,取出雪白手帕拭了拭嘴角,然后从怀里掏出无字佛经。
打开第一页,三个字更加清晰,已然能清晰看到这三个字是有无数的小字构成。
可惜这些小字也认不得。
“看什么呐!”林飞扬正一口气把一个肉包子扔嘴里,慢慢咀嚼,探头瞥一眼。
法空没理他,盯着小字继续瞧,想看清楚这些小字具体的模样,还真看清楚了两个小字。
可惜,也一个都不认得。
他能感觉得到,这些小字与三个大字是一脉相承的,是自成一体。
林飞扬失笑:“什么也没有呀,还以为上面有花呐!”
林飞扬所见却是一片空空荡荡,没有字。
法空瞥一眼他,继续盯着那些小字看,又看清了两个小字,也不认得。
“神京城内最有名的饱学之士是哪位?”
“唔……”这一下问住了林飞扬。
要是问林飞扬神京城里有哪些高手,他知道得更多一些,他根本不关心那些文人。
“打听打听。”法空道。
林飞扬拍拍胸脯,包在自己身上。
吃过饭后,两人下了观云楼,行走在熙攘的朱雀大道上,不时停下来看看。
这个时候,早摊已经大半都收走,两边的商铺都开了门,伙计们辛勤的打扫,同时招揽客人。
法空回到别院时,发现大门口已经站了数人。
八名护卫太阳穴高鼓,精气神精悍。
秀气甜美的徐夫人正抱着徐青萝,脚下是两个小男孩拽着她衣裾,身边站着一个丰神俊朗的青年。
法空知道这青年的身份,大乾礼部郎中徐恩知。
徐恩知上前合什一礼:“晚生徐恩知见过法空大师。”
“徐大人不必客气,请进吧。”法空合什,又冲徐夫人合什一礼,又冲徐青萝与两个小男孩笑笑。
林飞扬知机的上前敲门,圆生冷冷打开门,请他们进去。
一行人径直来到了法空的四合院内。
二十两银子少是少了点,但放到现代也是八千到一万块。
而目前大虞朝一名普通士兵每月最多也就一两银子,一名百夫长每个月三两银子。
也许他会收吧。
另外,秦虎还准备给李孝坤画一张大饼,毕竟秦虎以前可有的是钱。
现在就看他和秦安能不能熬得过今夜了。
“小侯爷我可能不行了,我好饿,手脚都冻的僵住了。”秦安迷迷糊糊的说道。
“小安子,小安子,坚持住,坚持住,你不能呆着,起来跑,只有这样才能活。”
其实秦虎自己也够呛了,虽然他前生是特种战士,可这副身体不是他以前那副,他目前有的只是坚韧不拔的精神。
“慢着!”
秦虎目光犹如寒星,突然低声喊出来,刚刚距离营寨十几米处出现的一道反光,以及悉悉索索的声音,引起了他的警觉。
凭着一名特种侦察兵的职业嗅觉,他觉得那是敌人。
可是要不要通知李孝坤呢?
秦虎有些犹豫,万一他要是看错了怎么办?要知道,他现在的身体状况,跟以前可是云泥之别。
万一误报引起了夜惊或者营啸,给人抓住把柄,那就会被名正言顺的杀掉。
“小安子,把弓箭递给我。”
秦虎匍匐在车辕下面,低声的说道。
可是秦安下面的一句话,吓的他差点跳起来。
“弓箭,弓箭是何物?”
什么,这个时代居然没有弓箭?
秦虎左右环顾,发现车轮下面放着一根顶端削尖了的木棍,两米长,手柄处很粗,越往上越细。
越看越像是一种武器。
木枪,这可是炮灰兵的标志性建筑啊。
“靠近点,再靠近点……”几个呼吸之后,秦虎已经确定了自己没有看错。
对方可能是敌人的侦察兵,放在这年代叫做斥候,他们正试图进入营寨,进行侦查。
当然如果条件允许,也可以顺便投个毒,放个火,或者执行个斩首行动啥的。
“一二三……”
他和秦安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直到此时,他突然跳起来,把木枪当做标枪投掷了出去。
“噗!”
斥候是不可能穿铠甲的,因为行动不便,所以这一枪,直接洞穿了他的胸膛。
跟着秦虎提起属于秦安的木枪,跳出车辕,拼命的向反方向追去。
为了情报的可靠性,斥候之间要求相互监视,不允许单独行动,所以最少是两名。
没有几下,秦虎又把一道黑色的影子扑倒在地上。
而后拿着木枪勒到他的脖子上,嘎巴一声脆响,那人的脑袋低垂了下来。
“呼呼,呼呼!”秦虎大汗淋漓,差点虚脱,躺在地上大口喘气,这副身体实在是太虚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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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说刚刚扭断敌人的脖子,放在以前只用双手就行,可刚才他还要借助木枪的力量。
“秦安,过来,帮我搜身。”
秦虎熟悉战场规则,他必须在最快的时间内,把这两个家伙身上所有的战利品收起来。
“两把匕首,两把横刀,水准仪,七八两碎银子,两个粮食袋,斥候五方旗,水壶,两套棉衣,两个锅盔,腌肉……”
“秦安,兄弟,快,快,快吃东西,你有救了……”
秦虎颤抖着从粮食袋里抓了一把炒豆子塞进秦安的嘴里,而后给他灌水,又把缴获的棉衣给他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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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还没亮,秦虎赶在换班的哨兵没来之前,砍下了斥候的脑袋,拎着走进了什长的营寨,把昨天的事情禀报了一遍。
这样做是为了防止别人冒功,他知道自己现在身处何种环境。
“一颗人头三十两银子,你小子发财了。”
什长名叫高达,是个身高马大,体型健壮,长着络腮胡子的壮汉。
刚开始的时候,他根本不信,直到他看到了秦虎缴获的战利品,以及两具尸体。
此刻他的眼神里面充满了羡慕嫉妒恨的神色。
“不是我发财,是大家发财,这是咱们十个人一起的功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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