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玉田……”法空沉吟。
“已经取了几根他的头发。”林飞扬从怀里换出一个布囊,递给法空。
法空接过来放入袖中,里面便是头发。
楚灵坐在石桌旁,身体轻轻晃动。
她觉得自己站得很稳,随着地面的晃动而调整自己的身体,保持稳定。
她感慨道:“兰花酿与杏花酿相比,确实不同的滋味,一个清洌,一个甘美,明天再喝杏花酿。”
“行,明天杏花酿。”法空答应。
林飞扬已经收拾完了东西,奉上茶茗。
一杯茶茗落肚,楚灵便彻底解了酒,清醒过来,微醺的感觉让她极放松,摇摇头:“我不能喝酒了。”
神水所沏的茶,功效神妙,解酒是最基本的效果。
法空失笑。
楚灵瞪他一眼嗔道:“我没开玩笑,是真不能喝了。”
法空收敛笑容,正色的点点头。
楚灵哼道:“再喝下去,我怕自己会沉溺于美酒。”
法空笑着点头:“殿下聪明,确实不该被嗜好所控制,而应该控制嗜好!”
“正是!”楚灵极为赞同。
法空道:“如果不想喝酒的话,那殿下就减少过来的次数,否则,过来之后又要喝酒。”
楚灵斜睨他。
法空微笑看她。
“看来你是烦我了。”楚灵哼道:“觉得我烦人是不是?”
“殿下多心了。”
“哦——”楚灵恍然大悟:“知道了,你是怕自己动了凡心,是不是?”
法空无语的笑了。
自己有药师佛像,可没那么容易动心。
更何况,楚灵也不是自己喜欢的类型,自己喜欢的是娴静温婉的女子,而不是这种灵动的。
而且自己已经决定不再涉及儿女私情,就像明月庵的宁真真一样。
世间的感情都是脆弱的,而最让人痛苦与脆弱的莫过于男女之情,远不如友情。
与宁真真这般最好,与李莺这种彼此利用的也行,远比男女之情好得多。
楚灵看他如此笑,脸上便有些挂不住,哼道:“大师难道觉得我不堪入目?”
“殿下怎会有这般想法?”
“那你笑得那么大声做什么!”
“呵呵……”法空笑着摇头:“实在忍不住,殿下,我可是出家之人,怎么可能自陷罗网之中?”
“如果我足够美貌,你会情不自禁的罢。”
“要让殿下失望,贫僧的佛心坚定,不会生出这般异念,殿下尽管放心。”
“我有什么不放心的!”楚灵白他一眼转身便走。
法空合什笑道:“殿下,恕不远送。”
楚灵朝后摆摆玉手,脚步不停的走了。
林飞扬来到法空身边,摇头遗憾的道:“这一次算是彻底得罪十五公主殿下了,再不会来了。”www.
法空看一眼他。
林飞扬道:“我挺喜欢公主殿下的,直率可爱。”
自己说话鲁直,动辄得罪人,可这位公主殿下竟然不以为忤,并不生气。
女人可都是小心眼的,这位公主殿下却不然,坦率大气,气度不凡。
法空笑着摇头:“她今天生气,明天就会忘了,还会再过来的。”
楚灵的天性便是如此,气消得快,没办法一直生气,过一会儿功夫她就会忘了生气的感觉,xixf跑过来喝酒。
“但愿如此。”林飞扬很担心。
他随即道:“那个白玉田胆子够大的,竟然敢对付信王爷还有住持你。”
“可查到他背后之人?”
“应该是自作主张,没看到他向别人禀报,是他自己拿主意。”林飞扬摇头:“而且他行事还有点儿鬼鬼祟祟的,是不是偷偷摸摸下的令啊。”
“嗯。”法空颔首。
他从袖中掏出那个布囊,然后施展了天眼通。
以布囊中的头发为引,瞬间找到了一个削瘦矮小的中年男子。
这中年男子位于一间城南的大宅院内,院内有六个护卫。
明媚的阳光下,他在中庭负手踱步,脸色肃然,眉心竖成一个“川”字。
短眉、圆眼、圆鼻,大嘴巴,看着有几分丑陋与滑稽可笑,此时沉着脸,紧锁眉头,还是有几分可笑。
法空一下消失。
下一刻出现在一座小巷里。
阳光明媚,照在小巷里,照在他身上。
他闭上眼睛倚着墙,懒洋洋的晒着太阳,一边打开心眼,一边打开金睛。
这一眼,便看到了这白玉田的异样。
经脉内有两道气息,一道为月白色,另一道为墨色,白与黑形成一个太极图,既泾渭分明,又浑然一体。
法空眉头挑了挑。
这是坤山圣教的秘法,通过龚群英的记忆,知道这是阴阳九转诀。
阴阳变化玄妙,而且可以随时隐藏自己,可谓是最隐秘的秘法之一。
坤山圣教诸弟子之中,大部分修炼天魔秘经,天魔秘经的优点便是门槛低,对资质的要求没那么高。
有一些奇功,则需要极高的门槛,像这阴阳九转诀便是其中之一。
这白玉田看来却是资质不俗,其修为也够深,算得上是二品顶峰了。
竟然是坤山圣教弟子,这才是真正的坤山圣教弟子!
坤山圣教弟子要把自己变成坤山圣教弟子。
原来,这竟然是坤山圣教的报复!
法空摇摇头。
世事之奇,还真是突破了想象,这竟然是两股力量,或者说,是一股力量?
难道害王妃们的也是坤山圣教?
法空心中生出感慨。
那么,逼自己离开神京,就是为了聚大宗师围杀自己,而不是别的原因。
或者,也有别的原因,杀自己却是最大的原因。
那自己是直接杀掉他?
他摇摇头。
自己动手不妥当。
那就请别人动手吧。
他心绪流转,一闪出现在了另一条小巷,徐徐步出,进入了朱雀大道。
朱雀大道上人群涌动,信王爷便在其中,两人在一个卖玉雕的铺子外相遇。
两人轻颔首,没有交流,只是各自拿一玉雕打量。
法空的声音在他脑海响起:“王爷,绿衣内司的主事白玉田是坤山圣教弟子,下令内司属下调查王爷与我。”
楚祥传音入密:“调查我们?”
法空又拿起一座碧玉雕成的马,淡淡道:“想栽赃陷害,是要逼走我,从而全力杀掉我。”
“竟然是坤山圣教弟子……”
“修炼的是阴阳九转诀,坤山圣教的绝学之一,皇上应该知道。”
“好,我会拿下他。”楚祥沉声道。
法空轻颔首,将这座玉马收入袖中,抛给掌柜的一锭银子,飘飘而去。
法空走在大街上,忽然一闪消失,出现在那座宅子外的一条小巷。
此时,白玉田正负手而行,身边跟着四个中年护卫,神色警惕。
法空轻轻一抚脸庞,然后轻轻一抖。
下一刻,他已然变成了一个脸色枯黄的老者,身形佝偻,穿着灰色长衫,一步一步慢慢挪动脚步。
他气息微弱,好像随时会被风吹倒,显然是大病之体,陷入了重病之中。
小如意功让他变化如意。
时轮塔内有衣衫,他进入其中,换了衣衫再出来,在外面看来便是瞬间变化。
此时,白玉田五人已然迎面而来,看法空颤颤巍巍的走,并没有放松警惕。
五人皆警惕的盯着他。
法空装作什么也不知道,慢慢悠悠走,到了白玉田近前时停住,往旁边让了一下,捂着嘴轻轻咳嗽两声。
白玉田五人皱眉,贴着另一边墙走,避免被他的咳嗽影响到。
谁知道他得了什么病,有可能是传染性极强的奇症,不能不小心避让。
法空抬头看一眼他们,目光落在白玉田身上,摇摇头。
他目光迷离,叹一口气道:“老朽是内枯之症,并不会传染的。”
白玉田勉强笑笑。
一个中年护卫沉声道:“老人家,这么重的病就别出来了,在家里好好养病不好吗,何必出来担着风险,摔一跤可不得了。”
法空笑了笑,叹息道:“血光之灾啊,你们五个,可得小心喽。”
“嘿,你这老头,竟然诅咒我们!”
“唉……,老朽也是一片好心。”法空摇头叹息道:“你们不听,那也没办法。”
“老人家,你怎能断定我们有血光之灾?”白玉田摆摆手,阻止护卫们说话,微笑看着法空。
法空道:“你们身上有一股血气,便是血光之灾临身之兆,可惜我这双眼睛啊……”
他指了指自己迷离的双眼:“看了太多的灾厄,也自己也跟着倒霉。”
“老人家真能看到灾厄?”白玉田笑道:“那说说我还有什么灾?”
“杀身之祸。”法空盯着他,摇摇头:“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呐。”
白玉田被法空的迷离目光盯得发毛。
法空双眼却忽然变成深邃,叹道:“还是要积德的,老朽就言尽于此了,告辞。”
他说着话,慢慢悠悠挪着步子远离。
白玉田脸上的笑容敛去,冷冷瞪着法空的背影。
“主事……”一个护卫低声道:“这老家伙胡言乱语,甭管他!”
“哼哼。”白玉田冷冷道:“他真是偶尔碰上的,不是特意在此等我们的?”
“难道是别有用心之辈?!”另一个护卫沉声道:“不过看他不像是练武之人。”
“不练武,却可以练别的。”白玉田冷冷道:“况且也有收敛气息的神功。”
四个护卫点头。
心下不以为然。
能瞒得过自己五人的收敛气息之法恐怕不是一般人具备的,那老家伙应该不是,主事多心了。
二十两银子少是少了点,但放到现代也是八千到一万块。
而目前大虞朝一名普通士兵每月最多也就一两银子,一名百夫长每个月三两银子。
也许他会收吧。
另外,秦虎还准备给李孝坤画一张大饼,毕竟秦虎以前可有的是钱。
现在就看他和秦安能不能熬得过今夜了。
“小侯爷我可能不行了,我好饿,手脚都冻的僵住了。”秦安迷迷糊糊的说道。
“小安子,小安子,坚持住,坚持住,你不能呆着,起来跑,只有这样才能活。”
其实秦虎自己也够呛了,虽然他前生是特种战士,可这副身体不是他以前那副,他目前有的只是坚韧不拔的精神。
“慢着!”
秦虎目光犹如寒星,突然低声喊出来,刚刚距离营寨十几米处出现的一道反光,以及悉悉索索的声音,引起了他的警觉。
凭着一名特种侦察兵的职业嗅觉,他觉得那是敌人。
可是要不要通知李孝坤呢?
秦虎有些犹豫,万一他要是看错了怎么办?要知道,他现在的身体状况,跟以前可是云泥之别。
万一误报引起了夜惊或者营啸,给人抓住把柄,那就会被名正言顺的杀掉。
“小安子,把弓箭递给我。”
秦虎匍匐在车辕下面,低声的说道。
可是秦安下面的一句话,吓的他差点跳起来。
“弓箭,弓箭是何物?”
什么,这个时代居然没有弓箭?
秦虎左右环顾,发现车轮下面放着一根顶端削尖了的木棍,两米长,手柄处很粗,越往上越细。
越看越像是一种武器。
木枪,这可是炮灰兵的标志性建筑啊。
“靠近点,再靠近点……”几个呼吸之后,秦虎已经确定了自己没有看错。
对方可能是敌人的侦察兵,放在这年代叫做斥候,他们正试图进入营寨,进行侦查。
当然如果条件允许,也可以顺便投个毒,放个火,或者执行个斩首行动啥的。
“一二三……”
他和秦安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直到此时,他突然跳起来,把木枪当做标枪投掷了出去。
“噗!”
斥候是不可能穿铠甲的,因为行动不便,所以这一枪,直接洞穿了他的胸膛。
跟着秦虎提起属于秦安的木枪,跳出车辕,拼命的向反方向追去。
为了情报的可靠性,斥候之间要求相互监视,不允许单独行动,所以最少是两名。
没有几下,秦虎又把一道黑色的影子扑倒在地上。
而后拿着木枪勒到他的脖子上,嘎巴一声脆响,那人的脑袋低垂了下来。
“呼呼,呼呼!”秦虎大汗淋漓,差点虚脱,躺在地上大口喘气,这副身体实在是太虚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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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说刚刚扭断敌人的脖子,放在以前只用双手就行,可刚才他还要借助木枪的力量。
“秦安,过来,帮我搜身。”
秦虎熟悉战场规则,他必须在最快的时间内,把这两个家伙身上所有的战利品收起来。
“两把匕首,两把横刀,水准仪,七八两碎银子,两个粮食袋,斥候五方旗,水壶,两套棉衣,两个锅盔,腌肉……”
“秦安,兄弟,快,快,快吃东西,你有救了……”
秦虎颤抖着从粮食袋里抓了一把炒豆子塞进秦安的嘴里,而后给他灌水,又把缴获的棉衣给他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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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还没亮,秦虎赶在换班的哨兵没来之前,砍下了斥候的脑袋,拎着走进了什长的营寨,把昨天的事情禀报了一遍。
这样做是为了防止别人冒功,他知道自己现在身处何种环境。
“一颗人头三十两银子,你小子发财了。”
什长名叫高达,是个身高马大,体型健壮,长着络腮胡子的壮汉。
刚开始的时候,他根本不信,直到他看到了秦虎缴获的战利品,以及两具尸体。
此刻他的眼神里面充满了羡慕嫉妒恨的神色。
“不是我发财,是大家发财,这是咱们十个人一起的功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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