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说,两边还要有一场大战?”一个黄衫中年问道。
林飞扬点点头:“一山不能容二虎,南监察司越来越强,怎么会不想着洗刷耻辱呢?”
“可皇上……”
“他们一旦再打起来,皇上肯定震怒,再怎么震怒也不至于解散南监察司,南监察司已经一家独大,无可替代了。”林飞扬哼道。
法空与法宁惊奇的看向林飞扬。
这一番话可不像是林飞扬能说出来的。
林飞扬能想得这么远?
他做饭下厨,偷听刺杀还行,让他考虑事情这么远,是断断不可能的。
林飞扬轻咳一声,无奈的道:“当然,这些话我也是听别人说的。”
法空笑着点头。
法宁担忧的道:“南监察司与绿衣司真要再动手,恐怕折损的就不是一两个甚至十二三个人了。”
他得林飞扬这么一提醒,顿时觉得事情的严重。
真要再次冲突,那就是有了血仇,怎么可能再克制,一定是往死里打的。
法空微笑不语。
“唉——!”黄衫与绿衫两帮人都叹气。
他们听得心惊胆颤。
“法空大师,依您之见,我们是去南监察司呢,还是不去南监察司?”
“依贫僧之见,还是去吧。”法空微笑道:“诸位施主既然动了念头,当然要行动,否则会一直惦记着,终究还是要去的,晚去不如早去。”
“可是……”
“那就去东丞吧。”法空温声道:“即使两个衙门冲突,东丞应该还是安全的,比其他各丞更安全。”
“……行。”黄衫中年感慨道:“这世道!确实没一处是净土,真是羡慕大师啊,大雪山……”
他露出神往之色。
大雪山位于极北之地,寒冷无比,可也是世外桃源,世俗的纷争在大雪山不存在。
大雪山神秘莫测,遥不可及,仿佛不是同一个世界的超级宗门。
能进入这样的宗门,意味着一辈子的光辉灿烂,虽然大雪山弟子很少行走武林,但一旦行走武林,哪一个敢跟他们做对?
那是活腻了!
他们的体会最深,敬畏与羡慕兼具。
他们绝对不敢得罪大雪山弟子,大雪山弟子个个都是可望而不可及的天才及奇才,任何一个放在宗门之中,都是宗主之才。
法空微笑。
他能体会到这些人的心情。
放在前世,那就像没能读上高中的学渣面对清北的学生一样,纵使说得再好听,自己再成功,心底还是会有着羡慕。
一个绿衫青年忍不住说道:“法空大师,大雪山弟子确实不需要加入南监察司的。”
法空眉头一挑看向他。
这绿衫青年相貌英俊,双眼炯炯透着勃勃野心,沉声道:“如果我是大雪山弟子,也不会加入南监察司。”
“为何?”法空微笑问道。
绿衫青年沉声道:“大雪山弟子这个身份足够强大,不需要南监察司的南司卫来撑门面,不像我们,有南司卫的身份与没有南司卫的身份,地位是截然不同的。”
法空微笑颔首。
这倒是一个新的思考角度。
所以说三人行必有我师,三个臭皮匠顶一个诸葛亮。
确实让他耳目一新。
绿衫青年继续说道:“加入了南监察司,无形中拉低了大雪山的超然地位,身为大雪山弟子,竟然要听南监察司的。”
法空笑道:“南监察司是朝廷衙门,大雪山再厉害,还是大乾子民的,就像三大宗弟子也会加入绿衣外司与内司一样。”
这一点认知,世人的认知是错误的。
在一般的武林中人眼中,三大宗的地位超然,是可以不必理会朝廷的。
这其实高估了三大宗的地位。
而三大宗的弟子反而更清醒一些,不会这般飘,眼不会这么高,不把朝廷放眼里。
恰恰相反,三大宗弟子对朝廷保持着敬畏感。
越是了解得多,越能体会到朝廷何等厉害,不是三大宗可以媲美的。
世人以为三大宗弟子进入绿衣外司与内司是为了历练,是为了磨砺尘心,提升修为。
其实三大宗弟子进入朝廷,确实有这方面的原因,更重要的还是加深与朝廷的联系,建立千丝万缕的联系。
而不是远离朝廷,从而越来越孤立,朝廷一旦想翻脸就能轻松的灭掉他们。
“我觉得南监察司与绿衣内司与外司是不一样的,是不如绿衣内司与外司的。”绿衫青年道。
法空笑了笑:“现在看,暂时是不如,但未来怎能说得准呢,说不定还会超过绿衣司,你们现在加入,正是如时候。”
“法空大师,在下禇建功,一直有个疑惑,苦思而不能解。”
“禇施主说来听听。”
“便是修炼剑法的时候,总是觉得剑与自己相合,仿佛与自己融为一体,可偏偏又没办法真正驾驭剑。”
法空道:“禇施主你这是执剑障,这是幻觉,抛开便是,人与剑合一,没有独特秘术是不可能的,此时的人剑合一之感皆是幻觉,是剑法登堂入室的一个必由的阻碍阶段,如果被幻觉所左右,那便误入歧途,偏离剑道之根本,要知道,剑便是剑,人便是人,并不能合一的。”
“真有秘术可以人剑合一?”
“有。”
“那……”
“那便不是一般人能练得了,需要极高的资质。”法空摇头微笑:“还是踏踏实实走中正平和之路的好。”
“大师可是练有这般秘术?”绿衫青年禇建功问道。
法空微笑点头,忽然一伸手。
手上已然出现一柄清亮如一泓秋水的长剑。
众人甚至没看清楚他的剑是在哪里,如何出鞘的,上一刻还是空手,下一刻便有了剑。
“嗡……”法空轻轻一抖,剑身轻颤,发出一百多只蜜蜂一起飞舞的声音。
法空骈起左手食指与中指,轻轻抚过剑身,剑身顿时平复了颤动,宛如乖下来的孩子。
法空一翻手腕,长剑一闪,消失无踪,已然消失在法空的袖子里。
但他们偏偏看不到剑到哪里去了,仿佛钻进了袖子里,可又不可能一点儿没痕迹。
法空微笑道:“人剑合一,没有独特的秘术是不可能做到的,需要消耗大量的精神,而且,修为境界不到,也是没有希望练成的。”
“那要到什么境界才行?”
“大宗师吧。”
“……难道大师你已然是大宗师?”绿衫青年禇建功难以置信。
大宗师对于他来说,只是听闻,从没见过,仿佛遥不可及的另一个世界。
法空轻颔首。
禇建功是不信的,扭头笑看向其他人,再看向法空:“大师你……”
法空忽然放出气势。
在场诸人顿时感觉到自己被一座山压住,几乎一下便要把自己压成粉末。
心跳加速,眼前一阵阵发黑。
法空收敛气息。
众人顿时眼前一亮,这座大山一下移走,再次能够呼吸了,这种感觉太幸福。
法空微笑道:“诸位都是俊杰,能够加入南监察司,好好磨砺,未必不能主掌一方。”
“那就借大师的吉言了。”禇建功勉强笑道。
他现在看向法空的目光变了。
敬畏而好奇。
楚灵一直在细细观察他们的神情,发现他们对大雪山的敬畏比对朝廷的敬畏更甚。
大雪山弟子与他们之间仿佛有万丈鸿沟,一下便分出了地位的高下。
他们即使人多,坐在篝火旁还是有难言的拘谨感,好像从主人变成了客人。
——
第二天清晨,两帮人分别跟法空他们告别,然后消失在早晨的雾气之中。
他们踏着树梢奔出数百步之后,扭头看过去,已经不见法空一行人。
“呼——!”绿衫青年禇建功长吐出一口气,摇头道:“真没想到,会有这般奇遇。”
“确实是难得的奇遇。”旁边一个绿衫中年点点头:“禇师侄,收获不小吧?”
“确实是收获极大,法空大师寥寥几句点拨,便如拨云见雾,不愧是大雪山高徒!”
“那便是难得的奇遇,没想到这位大雪山宗的高徒如此的大方。”
“硬实是大方。”旁边几人附和。
他们听了也觉得受益匪浅。
他们觉得法空的每一句话都直指要害,直指自己修炼的疑惑之处,甚至师父都没能讲透的地方。
被他几句话一点拨,原本的迷惑处与含糊处一下清晰,顿时对剑法与心法的领悟更上一层楼。
“可惜啊……”禇建功摇头:“我们毕竟福薄,没办法一直聆听教益。”
“想什么呢!”绿衫中年笑道:“禇师侄你也太贪心,还想着一直跟着他,这种人物,能见一面已经是难得的机缘了。”
“大雪山啊,果然名不虚传,如此年纪便踏入大宗师。”
“有可能是驻颜有术呐。”有人说道:“因为踏入大宗师,所以变得如此年轻。”
“大有可能……”
众人议论纷纷,脚下不停。
法空一行人也继续往南而行,徐青萝不解的问法空,为何要点拨他们。
所说的可没有敷衍之处,句句直指要害,可都是真传呐,太过大方了。
“结一份善缘吧。”法空淡淡道。
徐青萝大眼睛顿时闪动,好奇的道:“师父,难道他们之中会有大人物?”
法空道:“做个司丞还是没问题的,便是那个禇建功。”
“他呀……我不喜欢他,功利心太重。”徐青萝道。
楚灵也点头:“确实是个不安份的家伙,眼珠子忒灵活了。”
周雨道:“我也不喜欢他,他眼角不停的往上翻,是目中无人之相。”
楚灵好奇的道:“周妹妹你竟然还懂相术?”
“略通一二。”周雨微笑。
她喜欢读书,藏经阁的书已经读了不少。
PS:更新完毕。
二十两银子少是少了点,但放到现代也是八千到一万块。
而目前大虞朝一名普通士兵每月最多也就一两银子,一名百夫长每个月三两银子。
也许他会收吧。
另外,秦虎还准备给李孝坤画一张大饼,毕竟秦虎以前可有的是钱。
现在就看他和秦安能不能熬得过今夜了。
“小侯爷我可能不行了,我好饿,手脚都冻的僵住了。”秦安迷迷糊糊的说道。
“小安子,小安子,坚持住,坚持住,你不能呆着,起来跑,只有这样才能活。”
其实秦虎自己也够呛了,虽然他前生是特种战士,可这副身体不是他以前那副,他目前有的只是坚韧不拔的精神。
“慢着!”
秦虎目光犹如寒星,突然低声喊出来,刚刚距离营寨十几米处出现的一道反光,以及悉悉索索的声音,引起了他的警觉。
凭着一名特种侦察兵的职业嗅觉,他觉得那是敌人。
可是要不要通知李孝坤呢?
秦虎有些犹豫,万一他要是看错了怎么办?要知道,他现在的身体状况,跟以前可是云泥之别。
万一误报引起了夜惊或者营啸,给人抓住把柄,那就会被名正言顺的杀掉。
“小安子,把弓箭递给我。”
秦虎匍匐在车辕下面,低声的说道。
可是秦安下面的一句话,吓的他差点跳起来。
“弓箭,弓箭是何物?”
什么,这个时代居然没有弓箭?
秦虎左右环顾,发现车轮下面放着一根顶端削尖了的木棍,两米长,手柄处很粗,越往上越细。
越看越像是一种武器。
木枪,这可是炮灰兵的标志性建筑啊。
“靠近点,再靠近点……”几个呼吸之后,秦虎已经确定了自己没有看错。
对方可能是敌人的侦察兵,放在这年代叫做斥候,他们正试图进入营寨,进行侦查。
当然如果条件允许,也可以顺便投个毒,放个火,或者执行个斩首行动啥的。
“一二三……”
他和秦安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直到此时,他突然跳起来,把木枪当做标枪投掷了出去。
“噗!”
斥候是不可能穿铠甲的,因为行动不便,所以这一枪,直接洞穿了他的胸膛。
跟着秦虎提起属于秦安的木枪,跳出车辕,拼命的向反方向追去。
为了情报的可靠性,斥候之间要求相互监视,不允许单独行动,所以最少是两名。
没有几下,秦虎又把一道黑色的影子扑倒在地上。
而后拿着木枪勒到他的脖子上,嘎巴一声脆响,那人的脑袋低垂了下来。
“呼呼,呼呼!”秦虎大汗淋漓,差点虚脱,躺在地上大口喘气,这副身体实在是太虚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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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说刚刚扭断敌人的脖子,放在以前只用双手就行,可刚才他还要借助木枪的力量。
“秦安,过来,帮我搜身。”
秦虎熟悉战场规则,他必须在最快的时间内,把这两个家伙身上所有的战利品收起来。
“两把匕首,两把横刀,水准仪,七八两碎银子,两个粮食袋,斥候五方旗,水壶,两套棉衣,两个锅盔,腌肉……”
“秦安,兄弟,快,快,快吃东西,你有救了……”
秦虎颤抖着从粮食袋里抓了一把炒豆子塞进秦安的嘴里,而后给他灌水,又把缴获的棉衣给他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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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还没亮,秦虎赶在换班的哨兵没来之前,砍下了斥候的脑袋,拎着走进了什长的营寨,把昨天的事情禀报了一遍。
这样做是为了防止别人冒功,他知道自己现在身处何种环境。
“一颗人头三十两银子,你小子发财了。”
什长名叫高达,是个身高马大,体型健壮,长着络腮胡子的壮汉。
刚开始的时候,他根本不信,直到他看到了秦虎缴获的战利品,以及两具尸体。
此刻他的眼神里面充满了羡慕嫉妒恨的神色。
“不是我发财,是大家发财,这是咱们十个人一起的功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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