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说张易山跃跃欲试,便是林飞扬也蠢蠢欲动,觉得黄泉谷没什么了不起。
黄泉谷外谷那么容易收拾,内谷也强不到哪里去,直接收拾了便是。
省得还要一直提心吊胆,防备他们下毒。
他殷切的盯着法空看。
张易山也盯着法空,恳切的道:“大师放心,这件事不会牵连到大师身上,我与朱姑娘动手便是。”
法空摇摇头。
张易山一怔。
法空道:“没这么容易的。”
“有什么不容易?”张易山笑道:“他们难道比原本的黄泉谷强很多?”
“一般的下毒,你能直觉到吧?”
“能。”张易山笃定的点头,傲然一笑:“一旦有毒临身,我会感应得到危险,凭着这一招,我躲过了太多暗算。”
法空道:“这一次却失灵了。”
“……是。”张易山缓缓点头,随即哼一声:“所以不能让他们再来一次。”
他其实知道自己这一次有多凶险,如果第二瓶神水不管用呢?
他浮躁好动,却并不意味着笨。
恰恰相反,他极为聪明。
他隐隐感觉到第二瓶神水是不一样的,否则的话,身体里不会至今还缭绕着勃勃生机。
这第二瓶神水,平时是得不到的,如果不是林飞扬在,甚至法空大师亲自出手,自己性命难保。
这一次有法空大师相助,下一次呢?
这是巨大的威胁。
不除掉的话,自己睡觉都不安稳。
法空道:“黄泉谷内谷与外谷是不一样的。”
“他们更强?”
“更强是更强,还有行事方式,以及他们的恩怨。”法空摇头道:“这其中未必没有缓和的余地。”
“他们难道不报仇?”张易山不以为然的道:“他们如果不报仇,恐怕弟子们都不愿意吧?”
林飞扬道:“住持的意思,先礼后兵?”
“是。”法空颔首。
林飞扬无奈的道:“可怎么礼呢?”
“先找出那个下毒之人吧。”法空道:“好好商量商量,看看有没有解决的余地。”
“这是生死大仇吧?”张易山难以理解:“他们怎么可能跟仇人谈判?”
法空笑了笑:“试试无妨。”
“大师……”张易山还想再劝。
林飞扬打断他:“既然如此,那先找出那个下毒的,……住持,怎么找?”
法空双眼再次看向张易山,双眼变得深邃。
张易山硬着头皮,由法空观瞧。
法空颔首,收回了目光,伸手分别点向两人脑海,一个老实巴交的中年男子出现在他们脑海,冲他们憨厚的笑笑。
“咦?”张易山皱眉:“这不是那个……那个烟雨楼的厨子吗?”
法空道:“便是他了。”
“我去宰了他!”张易山勃然大怒。
他当时还觉得早饭的菜很对胃口,亲自赏了这厨子一锭银子,足够这厨子一个月的花销。
自己难得大方一回,结果却是喂给了仇人。
这是对自己莫大的讽刺。
法空道:“请他谈谈,看看能不能和平解决,免得我们还要杀上玉泉楼。”
“玉泉楼?”张易山与林飞扬都很敏锐,一下捕捉到了这个名字。
他们也都反应过来了,这个玉泉楼便是内谷的据点,端了这个玉泉楼,对黄泉谷的内谷损失极大。
“就这么说吧。”
“住持,现在他应该已经逃了吧?难道还会等着我们找上去?”
张易山点头:“我觉得林兄说得对,他一定逃走了。”
林飞扬用力点头:“换是谁,都不会留在原地等着吧?明明中毒了,一查就查到他了。”
法空笑道:“张公子真这么觉得?”
“这个嘛……”张易山迟疑。
林飞扬没好气的道:“换成是谁,都会跑吧?中毒了,肯定要查厨师的,怎么可能留在原地?”
“咳咳。”张易山咳嗽了两声,无奈的道:“他不是今天的厨师,是昨天的。”
“嗯——?”
“昨天在烟雨楼吃的饭。”张易山不好意思的道:“今天不是在烟雨楼。”
“那在哪里?”
“望江楼。”张易山道。
林飞扬惊奇的道:“昨天吃的饭下了毒,今天才毒发,这家伙够厉害的啊。”
法空道:“应该是某种奇毒,平时不会发作,触发了某种东西才会毒发。”
林飞扬摇头道:“下毒的时候不知道,莫名其妙就毒发了,差点儿没小命。”
“他已经杀过我一次了。”张易山咬着牙。
每次回想都一阵后怕,这后怕形成也强烈的杀意,恨不得现在就杀掉那家伙。
尤其是那家伙如此憨厚模样,还把自己骗得团团转,更是不可饶恕!
法空道:“去吧,找找看,跟他好好商量一下,不行再动手。”
“……好。”林飞扬点点头。
张易山不情愿的点头。
林飞扬看向张易山:“你去还是我去?”
“我去便是。”张易山忙道。www.
林飞扬道:“那你在明,我在暗,尽管放心大胆的去,我会照应你的。”
“那就多谢了。”张易山勉强笑笑,合什对法空一礼,告辞离开。
林飞扬看他离开了,才开口道:“住持,他会乖乖的跟那家伙谈?不直接动手?”
法空笑笑。
林飞扬有点儿莫名其妙:“住持,你难道是在考验他?他难道入了你的法眼?”
法空道:“且看他自己的造化吧,……你跟在暗处看着。”
“真不动手灭黄泉谷的内谷?”林飞扬不解的道:“他们恐怕不会罢休。”
“且看吧。”法空道。
林飞扬看他没有再说的意思,只能无奈的离开。
——
张易山脸色阴沉着,出了金刚寺外院之后,径直来到烟雨楼。
现在还不到吃饭的时间,烟雨楼平时的生意也是一般,所以更是不怎么有人。
张易山直接登上二楼,小二笑脸迎过来。
张易山猛一拍桌子,对小二哼道:“把你们昨天的厨师找过来!”
小二吓一跳,笑容都僵住了。
“快去!”张易山怒喝。
“啊,客官稍等,稍等。”他一溜烟儿跑走。
片刻后,那个憨厚的中年男子笑眯眯的过来,抱拳行礼。
张易山左右看一眼。
现在还不到吃饭的时间,周围空荡荡的,除了自己也没有旁人。
张易山死死瞪着他:“行啊,给我下毒!”
憨厚中年不解的看向他:“客官,这话何意?多谢客官的赏赐,我感激还来不及,怎么会下毒?”
张易山冷笑一声:“赏赐?我那是瞎了眼,把你当成什么好人,哪知道你如此狼心狗肺!”
憨厚中年无奈道:“客官,你一定搞错了,要不然,我再炒两盘菜,不收客官的银子?”
“我他么……”张易山勃然大怒,恨不得一剑刺死他。
可看他一脸憨厚还有几分无辜模样,竟然迟疑,难道自己弄错了?……法空大师弄错了?
憨厚中年叹息道:“客官真的冤枉我了。”
林飞扬的声音在张易山耳边响起:“直接说,别管他是不是黄泉谷内谷的。”
张易山精神一振,双眼瞪向憨厚中年:“黄泉谷的内谷高手,是替你们黄泉谷外谷报仇的,是不是?”
憨厚中年一怔,眼中闪过迷茫神色。
张易山哼道:“你胆子倒是不小,觉得我奈何不得你们,是不是?”
憨厚中年无奈的摇头,好像已经放弃了。
张易山道:“你们黄泉谷内谷非要替外谷报仇,且小心把你们玉泉楼抄了!”
憨厚中年摇摇头道:“客官,真的听不太懂。”
“装糊涂也罢,拒绝也罢,反正我该说的已经说了。”张易山冷冷道:“这一次的事就算了,算是你们已经替外谷报了仇,如果再有任何举动,那就莫怪我们不客气!”
他转身便走。
走出烟雨楼,往前走出好远,直到看到了大街一边的林飞扬,正在拿着一件小装饰看个不停。
他走过去,低声道:“不会弄错了吧?”
“没错。”林飞扬淡淡道:“就是他。”
张易山咬牙道:“真的是太憋气了!……真能吓得住他们?我觉得……”
林飞扬摆一下手,淡淡道:“别急,慢慢来,剩下的事就不归我们管啦,看他们自己的选择吧。”
“……行吧。”张易山抱拳告辞离开。
他觉得跟林飞扬行事太过憋屈。
自己明明神威大发,做下了惊天动地的大事,偏偏不能宣扬,还好像做了什么坏事一样,要遮遮掩掩,太憋屈了。
这跟没做有什么区别?
林飞扬瞥一眼他的背影,知道他的感受,自己也是一样的感受。
跟在住持身边,见识是长了不少,扬眉吐气的时候也很多,可就是有时候不那么痛快。
不能纵横如意,痛快淋漓。
行事总是小心谨慎,其实到了住持这般修为与地位,何必还要这么小心呢?
法空坐在石桌旁,双眼金光闪烁,看到了两人的情形,也看到了他们的想法。
不由摇摇头。
他们都是头脑简单之人,把这世界想得太简单,觉得武功就是一切,一切都能用武功解决。
就好像穷人以为钱可以解决一切烦恼一样。
岂不知这世间还有太多的意外与力量,不是武功能解决的。
还需要谋略需要技巧及智慧,一介武夫必是被人利用,当成利刃,最终结果不会太好。
自己想扬眉吐气,有的是时间,要保持耐心。
现在是前期,当然要小心再小心,别葬送了自己。
二十两银子少是少了点,但放到现代也是八千到一万块。
而目前大虞朝一名普通士兵每月最多也就一两银子,一名百夫长每个月三两银子。
也许他会收吧。
另外,秦虎还准备给李孝坤画一张大饼,毕竟秦虎以前可有的是钱。
现在就看他和秦安能不能熬得过今夜了。
“小侯爷我可能不行了,我好饿,手脚都冻的僵住了。”秦安迷迷糊糊的说道。
“小安子,小安子,坚持住,坚持住,你不能呆着,起来跑,只有这样才能活。”
其实秦虎自己也够呛了,虽然他前生是特种战士,可这副身体不是他以前那副,他目前有的只是坚韧不拔的精神。
“慢着!”
秦虎目光犹如寒星,突然低声喊出来,刚刚距离营寨十几米处出现的一道反光,以及悉悉索索的声音,引起了他的警觉。
凭着一名特种侦察兵的职业嗅觉,他觉得那是敌人。
可是要不要通知李孝坤呢?
秦虎有些犹豫,万一他要是看错了怎么办?要知道,他现在的身体状况,跟以前可是云泥之别。
万一误报引起了夜惊或者营啸,给人抓住把柄,那就会被名正言顺的杀掉。
“小安子,把弓箭递给我。”
秦虎匍匐在车辕下面,低声的说道。
可是秦安下面的一句话,吓的他差点跳起来。
“弓箭,弓箭是何物?”
什么,这个时代居然没有弓箭?
秦虎左右环顾,发现车轮下面放着一根顶端削尖了的木棍,两米长,手柄处很粗,越往上越细。
越看越像是一种武器。
木枪,这可是炮灰兵的标志性建筑啊。
“靠近点,再靠近点……”几个呼吸之后,秦虎已经确定了自己没有看错。
对方可能是敌人的侦察兵,放在这年代叫做斥候,他们正试图进入营寨,进行侦查。
当然如果条件允许,也可以顺便投个毒,放个火,或者执行个斩首行动啥的。
“一二三……”
他和秦安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直到此时,他突然跳起来,把木枪当做标枪投掷了出去。
“噗!”
斥候是不可能穿铠甲的,因为行动不便,所以这一枪,直接洞穿了他的胸膛。
跟着秦虎提起属于秦安的木枪,跳出车辕,拼命的向反方向追去。
为了情报的可靠性,斥候之间要求相互监视,不允许单独行动,所以最少是两名。
没有几下,秦虎又把一道黑色的影子扑倒在地上。
而后拿着木枪勒到他的脖子上,嘎巴一声脆响,那人的脑袋低垂了下来。
“呼呼,呼呼!”秦虎大汗淋漓,差点虚脱,躺在地上大口喘气,这副身体实在是太虚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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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说刚刚扭断敌人的脖子,放在以前只用双手就行,可刚才他还要借助木枪的力量。
“秦安,过来,帮我搜身。”
秦虎熟悉战场规则,他必须在最快的时间内,把这两个家伙身上所有的战利品收起来。
“两把匕首,两把横刀,水准仪,七八两碎银子,两个粮食袋,斥候五方旗,水壶,两套棉衣,两个锅盔,腌肉……”
“秦安,兄弟,快,快,快吃东西,你有救了……”
秦虎颤抖着从粮食袋里抓了一把炒豆子塞进秦安的嘴里,而后给他灌水,又把缴获的棉衣给他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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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还没亮,秦虎赶在换班的哨兵没来之前,砍下了斥候的脑袋,拎着走进了什长的营寨,把昨天的事情禀报了一遍。
这样做是为了防止别人冒功,他知道自己现在身处何种环境。
“一颗人头三十两银子,你小子发财了。”
什长名叫高达,是个身高马大,体型健壮,长着络腮胡子的壮汉。
刚开始的时候,他根本不信,直到他看到了秦虎缴获的战利品,以及两具尸体。
此刻他的眼神里面充满了羡慕嫉妒恨的神色。
“不是我发财,是大家发财,这是咱们十个人一起的功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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