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师叔你不是没看清吗?”周文靖问。
他双眼一直紧盯着白暮雨,好像要看清楚白暮雨的每一个表情,唯恐白暮雨撒谎一般。
白暮雨心里杀机沸腾,脸上却不动声色。
他知道自己现在是虎落平阳,不能再依性子而行事,需得改变姿态。
白暮雨淡淡道:“我没看清,但我知道,绝不是法空出的手,他没有这么快,而且这怪。”
“怎么怪?”
“虚虚实实,……我知道是谁了。”白暮雨冷冷道。
“是谁?”众人异口同声的问。
这个时候,三十几个人已经都挤进了屋子。
原本呆在外面警惕,防止那刺客继续潜入对其他人出手的也放弃了,转身进了屋。
防守也是防守,根本不可能防得住。
连白师叔都被他废了,更别说他们这一帮人。
“林飞扬!”白暮雨冷冷道:“法空的侍从,影子刺客林飞扬!”
“是他!”
众人纷纷变色,回想先前的种种,越发觉得没错。
很符合林飞扬的特质。
无影无踪,速度奇快。
能刺杀了一位王爷还能逍遥至今,绝非侥幸。
“不过师叔,林飞扬真有这般厉害?也是大宗师?好像没那般气势吧。”
“……是大宗师。”白暮雨沉声道:“但他气势能收敛,所修炼的武功心法极为诡异。”
他越想越觉得心寒。
一个能收敛大宗师磁场的大宗师,而且还有如此高绝的轻功,及刺杀之术,何等可怖。
如果这种家伙一心想对付天海剑派,威胁太大!
所以,这个林飞扬一定要想办法除掉,彻底断绝后患。
“周师祖!”
“冯师祖!”
“冷师祖!”
“宁师祖!”
众人纷纷见礼中,四个中年男子缓步进入屋内。
他们冷电般的目光一扫,众人顿时一凛,觉得莫名的矮了一截。
这便是大宗师的威势。
“怎么回事?”四人之中,个子最矮最胖的中年男子沉声道:“小白,有刺客?”
“周师叔。”白暮雨面露惭愧之色。
周明明再扫一眼众人,没好气的道:“围在这里做什么?练功去!”
“是,周师祖……”众人拖拖拉拉往外走,其实不想走,想留下来看看四位师祖要怎么做。
是要报复呢,还是要先调查?
依他们的想法,直接把林飞扬捉来便是,如果他敢反抗,格杀勿论。
一个侍从,还是一个刺客,杀便杀了,反正又不是杀法空。
法空毕竟是大雪山宗的,不看僧面看佛面,不能随意杀掉,但灭了他的侍从,算是给了一点儿警告,这是没问题的。
他们觉得是没问题的。
至于法空觉得有没有问题,那不在他们考虑范围之内,他们只要自己觉得。
“周师祖,据白师祖说,刺客是林飞扬。”周文靖抱拳道:“法空和尚的侍从!”
“嗯——?”周明明四人看向萎靡不振的白暮雨。
白暮雨轻轻点头。
众人往外走的脚步越来越慢。
门帘被挑开之后,便一直没放下。
有的走出去又退回来。
有的一只脚跨出门槛,另一只脚怎么也不跨过去,停在门口处。
周文靖身板笔直,昂然道:“周师祖,林飞扬胆大包天,肆无忌惮,我们如果还缩手缩脚,世人怎么看我天海剑派?”
“就是就是!”众人忙不迭的附和。
三大宗在整个神京的影响力,原本就是大雪山最强。
谁让神京距离大雪山最近呢,神京的很多寺院都是大雪山的。
神京城内,天海别院只有一处,便是这里,其影响力当然没办法跟大雪山相比。
而且天海神剑的顶尖高手往往都在海上,据守各岛,没有来这里。
所以人们越发觉得,三大宗最强的是大雪山宗。
光明圣教虽强,可人数稀少,修炼艰难,资质要求太高,所以影响不大。
大雪山宗对资质的要求也高,可架不住大雪山宗有一百零八寺,有些寺院对资质要求没那么高。
进入那些寺院,虽然前途有限,可毕竟还是大雪山宗弟子,受大雪山宗庇护。
这样一来,大雪山宗的影响更大。
而自己的天海剑派对资质要求高,距离神京遥远,又身处南方,气候环境与这边截然不同。
当然,大雪山宗的气候也恶劣,可离神京近啊,回家一趟容易,心里的距离也比天海剑派更近。
“嗯——”四个大宗师沉吟。
周文靖沉声道:“四位师祖,我们被人如此欺上门来,绝不能示弱的。”
“就是就是!”
“给他们点儿颜色看看!”
“把金刚寺外院都废了!”
“都废了!”
众人纷纷吆喝,义愤填膺。
堂堂的天海剑派别院,竟然被人如此欺负,怎能震慑宵小?
所以一定要报复,而且要狠狠报复!
十倍的报复!
“唉……,算了。”白暮雨轻轻摇头。
众人的目光被他的摇头吸引,觉得他反应太离奇,不是应该愤怒欲狂。
依白师叔的小心眼,应该是睚眦必报,绝不能吃亏的,怎会摇头拒绝。
周明明皱眉看着他:“小白,你的心气是被打没了?”
“周师叔。”白暮雨露出一个苦笑,摇头道:“不是我不想报复,我比谁更想报仇,可是……”
“可是什么?!”周明明不耐烦的瞪着他:“吞吞吐吐这可不像你,有屁赶紧放!”
白暮雨叹道:“可是这林飞扬太强了。”
“多强?”
“如果林飞扬想杀人,恐怕周师叔你们还没能赶过来,我跟他们全都被林飞扬杀光了。”白暮雨道:“就是这么一眨眼功夫而已。”
周明明脸色阴沉下来:“你的意思是说,打蛇要打七寸,而且要一下打死,免得反受其害?”
“……是。”白暮雨道:“如果没把握的话,还是不急着出手,他的刺杀之术太惊人。”
“周师弟。”一个大宗师淡淡道:“林飞扬刺杀了一个王爷,至今还能逍遥法外,恐怕也是朝廷对他有忌惮,怕真惹恼了肆意妄为,坤山圣教便是一例。”
“难道就放过他?”
“小白,林飞扬怎会忽然出手对你?有什么缘故?”
“这……”白暮雨迟疑。
众人目光相撞,彼此无声交流。
这件事还真是……
“周师祖,这件事的缘起是白师叔调查残天道的少主李莺,结果发现法空与这李莺关系亲昵,很不正常。”
“法空与李莺有关系,谁都知道。”一个瘦高老者淡淡道:“没什么稀奇的。”
“可是宁师祖,他们两个有私情。”
“有私情也是他们之间的事吧,关我们什么事?”宁海平皱眉道:“管这闲事做什么?”
周文靖沉默。
他当然知道法空与李莺的私情不关天海剑派什么事,该管也是大雪山宗管。
这种是宗内的家务事。
可如果把两人的事宣扬出去,也能削大雪山宗的脸面,降低他们的影响与威望。
此消彼涨,大雪山宗的威望一旦降低,天海剑派的名声自然也就更响。
这是百利而无一害的好事。
宁海平皱眉道:“看来是你们主动挑衅。”
“宁师祖,不管怎么说,我们三大宗也是同气连枝,法空身为三大宗弟子竟然勾结魔女,怎能眼睁睁看着?”
“就是就是。”
众人纷纷点头。
“还神僧呢,可笑!”
“神僧动凡心,便是佛法不严。”
“名不符实!”
“德不配位!”
众人七嘴八舌的讨伐,觉得法空大大不该,愧对他神僧的名头,也大大丢了三大宗的人。
宁海平摆摆手:“你们先出去吧。”
“宁师祖,难道这件事就算了?”周文靖身体笔直,昂扬不屈,直直看着宁海平。
宁海平淡淡道:“先弄清楚再说罢,小白,你可看清了刺客的真面目?”
“宁师伯,没看清,他从我身后出手,我来不及转身,已经被他得手。”
“是你自己猜的,觉得是他?”
“天下间轻功如此卓绝,还能隐匿气息,恐怕也就是他了。”
“真是胡闹。”宁海平道:“天下奇人何其多,如果有人故意挑拨离间呢?”
“这……”
“你以为不可能?”宁海平淡淡道:“总之,不要急着动手。”
“是。”白暮雨无奈的点头。
他虽然也是大宗师,可是低了一辈,师伯发话,自己也只能遵从。
宁海平道:“如果真是林飞扬所为,我们也绝不会罢休,如果不是,也不能被人所挑拨。”
“可是……”
“总有办法查的。”宁海平道:“让荆师弟过来,他正好来神京,过两天就到了。”
“是!”白暮雨精神一振。
法空坐在自己小院的石桌旁,收回了目光,看向林飞扬。
林飞扬道:“住持,依我的脾气,所有的都废掉一点儿不冤枉他们!”
法空点点头。
林飞扬看他赞同,精神一振:“那我去把他们都废掉?”
“给他们点儿颜色看看便好,先别闹大。”法空道:“过后再说。”
“好!”林飞扬双眼炯炯,兴奋的答应。
他听出了法空话里的杀意。
法空下一刻出现在李莺的院子。
李莺虽然成为司卿,可仍住在原来的院子,小院不大,她正在月光下练剑。
月光如水,剑光亦如水。
法空忽然出现在她身后,拔剑出鞘刺出。
李莺回身出剑相迎。
两人战成一团。
一百多招后,两人各自退开,还剑归鞘。
法空摇头。
李莺的剑法天赋确实惊人。
“我们两个要演一场戏了。”法空道:“要反目成仇。”
二十两银子少是少了点,但放到现代也是八千到一万块。
而目前大虞朝一名普通士兵每月最多也就一两银子,一名百夫长每个月三两银子。
也许他会收吧。
另外,秦虎还准备给李孝坤画一张大饼,毕竟秦虎以前可有的是钱。
现在就看他和秦安能不能熬得过今夜了。
“小侯爷我可能不行了,我好饿,手脚都冻的僵住了。”秦安迷迷糊糊的说道。
“小安子,小安子,坚持住,坚持住,你不能呆着,起来跑,只有这样才能活。”
其实秦虎自己也够呛了,虽然他前生是特种战士,可这副身体不是他以前那副,他目前有的只是坚韧不拔的精神。
“慢着!”
秦虎目光犹如寒星,突然低声喊出来,刚刚距离营寨十几米处出现的一道反光,以及悉悉索索的声音,引起了他的警觉。
凭着一名特种侦察兵的职业嗅觉,他觉得那是敌人。
可是要不要通知李孝坤呢?
秦虎有些犹豫,万一他要是看错了怎么办?要知道,他现在的身体状况,跟以前可是云泥之别。
万一误报引起了夜惊或者营啸,给人抓住把柄,那就会被名正言顺的杀掉。
“小安子,把弓箭递给我。”
秦虎匍匐在车辕下面,低声的说道。
可是秦安下面的一句话,吓的他差点跳起来。
“弓箭,弓箭是何物?”
什么,这个时代居然没有弓箭?
秦虎左右环顾,发现车轮下面放着一根顶端削尖了的木棍,两米长,手柄处很粗,越往上越细。
越看越像是一种武器。
木枪,这可是炮灰兵的标志性建筑啊。
“靠近点,再靠近点……”几个呼吸之后,秦虎已经确定了自己没有看错。
对方可能是敌人的侦察兵,放在这年代叫做斥候,他们正试图进入营寨,进行侦查。
当然如果条件允许,也可以顺便投个毒,放个火,或者执行个斩首行动啥的。
“一二三……”
他和秦安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直到此时,他突然跳起来,把木枪当做标枪投掷了出去。
“噗!”
斥候是不可能穿铠甲的,因为行动不便,所以这一枪,直接洞穿了他的胸膛。
跟着秦虎提起属于秦安的木枪,跳出车辕,拼命的向反方向追去。
为了情报的可靠性,斥候之间要求相互监视,不允许单独行动,所以最少是两名。
没有几下,秦虎又把一道黑色的影子扑倒在地上。
而后拿着木枪勒到他的脖子上,嘎巴一声脆响,那人的脑袋低垂了下来。
“呼呼,呼呼!”秦虎大汗淋漓,差点虚脱,躺在地上大口喘气,这副身体实在是太虚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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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说刚刚扭断敌人的脖子,放在以前只用双手就行,可刚才他还要借助木枪的力量。
“秦安,过来,帮我搜身。”
秦虎熟悉战场规则,他必须在最快的时间内,把这两个家伙身上所有的战利品收起来。
“两把匕首,两把横刀,水准仪,七八两碎银子,两个粮食袋,斥候五方旗,水壶,两套棉衣,两个锅盔,腌肉……”
“秦安,兄弟,快,快,快吃东西,你有救了……”
秦虎颤抖着从粮食袋里抓了一把炒豆子塞进秦安的嘴里,而后给他灌水,又把缴获的棉衣给他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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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还没亮,秦虎赶在换班的哨兵没来之前,砍下了斥候的脑袋,拎着走进了什长的营寨,把昨天的事情禀报了一遍。
这样做是为了防止别人冒功,他知道自己现在身处何种环境。
“一颗人头三十两银子,你小子发财了。”
什长名叫高达,是个身高马大,体型健壮,长着络腮胡子的壮汉。
刚开始的时候,他根本不信,直到他看到了秦虎缴获的战利品,以及两具尸体。
此刻他的眼神里面充满了羡慕嫉妒恨的神色。
“不是我发财,是大家发财,这是咱们十个人一起的功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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