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空笑道:“大宗师巅峰,倒是想见识一二。”
李莺皱眉看着他,清亮眸子闪了闪:“你难道知道大宗师之上还有什么?”
“大宗师之上……”法空摇头道:“有所耳闻吧,但真假莫辨,还是别扰了你的心境,天海剑派的那三位顶尖高手都要过来不成?”
“据我得到的消息,至少会来一位。”李莺凝视着法空,想看到法空眼中的真正表情。
可惜,法空神情平静,双眼深邃如海水,只有平静,看不到海底的涌动。
她失望的摇摇头,很想从法空眼中看到惊惧。
可惜,在任何时候,他都没有这般表情,好像万事皆在预料中,智珠在握,游刃有余。
可能这便是天眼通的妙用吧。
她想到这里,自失一笑:“其实我也是多余,即使不告诉你,你也知道的。”
法空摇头笑道:“你把天眼通想得太强,它并不是无所不知的,否则,我已经废了,累都累死了。”
“真没那么强?”李莺却半信半疑。
法空在别的事上可能不会撒谎,涉及到他的修为,往往不说实话。
他也不是说谎,只是会有选择的自贬,把十分贬成五分。
法空道:“涉及到生死大事,才会看到,一般的小事怎么可能看得到。”
李莺点点头。
她只信了三分。
心下里暗暗推断,法空这么说,这么强调,那便意味着,一般的小事他也看得到。
法空沉吟道:“天海剑派最强的高手……,万一他也来个偷袭暗算,还真是防不胜防。”m.
“最重要的是剑法。”李莺忽然拔出腰间的长剑,直刺法空胸口。
法空袖中飞出一道清光。
剑光盈盈如泉水,仿佛两道清泉垂落成瀑布,悬挂在两人之间。
清瀑不时交击,无声无息。
李莺忽然后退两步,喉咙已经被抵上剑尖。
法空收回长剑,钻进袖中消失不见。
李莺道:“你的剑法又精进了。”
“彼此彼此,”法空笑道:“我是与天海剑派交手,有所收获,他们的剑法确实神妙,有独特之妙。”
李莺点点头。
自己奇遇所得到的剑法虽妙,可并不敢说一定超越了天海剑派的最顶尖剑法。
据说天海剑派最强的天海神剑可搅动天地之力,身处剑势之中如置身于滔滔怒浪之中,无可抵御,唯有等死。
天海神剑之外,其余几门顶尖剑法也堪称神妙,掌握其髓难之又难,一旦掌握,便可跻身天下最顶尖之列。
“还没追查到背后的串联之人?”法空笑着坐下来。
李莺摇头。
她一摆玉手:“这件事我自己查,不必你帮忙。”
“我白帮忙都不用?”
“不用。”李莺神情坚决。
有些事要法空帮,但事事都要法空帮忙,手底下的人得不到磨砺,真的都要变成废物了。
法空点点头,与李莺告辞,消失不见。
——
淳王府
淳王曹景淳大步流星进入书房,脚步匆匆。
他劲拔削瘦,容貌英俊,身穿一件明黄长袍,俊朗逼人。
尤其一双眼睛,熠熠如寒星。
他好不容易从皇宫脱身,严辞拒绝了皇兄晚上留住皇宫的请求,匆匆赶回来,便是要批阅卷宗。
刚刚坐下,便要拿起卷宗,便看到了最上头有一封信。
“淳王爷亲启。”五个大字金钩银划,气势非凡,一看便知道修为不俗,气势不俗。
他若有所思打量一番,满意的点点头。
虽然不知道是谁的信,但既然是呈到自己案头,想必是通过自己王府的内总管。
总管是个精细人,不会出岔子。
他放心的打开了信封,抖开之后,脸色慢慢变了。
他沉声喝道:“老李。”
一个魁梧高大,面白无须,银白眉毛的老者推门进来,抱拳行礼:“王爷。”
他声音高大,气势威猛,声音却柔和。
淳王将那封信的信封抛过去。
绵软信封如一支箭般射到李华都跟前。
李华都伸手接过来,打量一眼,仔细想了想,摇摇头:“王爷,这是……?”
“不是你送过来的?”
“臣从没见过这封信。”李华都摇头。
“那它怎么跑到我书案上了?”曹景淳哼道。
李华都脸色微变。
他皱眉道:“王爷,没有外人闯进来。”
“那鬼送进来的?”曹景淳没好气的道:“去查查。”
“是。”李华都抱拳一礼,转身出了书房。
曹景淳负手在又宽又大的檀木轩案前踱步,来回数次之后,李华都再次进来。
“王爷,确实没有人进来,别说人,便是一只鸟也没飞过来。”
“他们守紧了?”
“绝不会错。”李华都道:“王爷,上一次有了那婢女的事之后,已经给书房增加了防御,没外人能靠近。”
“那还真是见鬼了。”曹景淳忽然笑了:“有点儿意思。”
“王爷……?”李华都恰好其份的展现出好奇。
曹景淳摆摆手:“行了,书房这边再加几个人,让他们打起精神来。”
“是。”李华都忙点头。
“再查一查府里。”曹景淳哼一声:“偷偷摸摸进到我书房里,还有什么秘密可言?”
“是!”李华都肃然。
竟然有人潜入书房,这非同小可。
书房里有着太多的机密,虽然重要卷宗,王爷都上了锁,可上了锁难道就打不开?
更何况还有很多没上锁的,也都是机密,一旦被有心人看去,不知会造成多么可怕的后果。
曹景淳摆摆手。
李华都高大的身形缓缓退出,银眉紧锁,红润的脸庞透出紧绷与萧肃。
曹景淳再次看了一遍那封信,忽然一抖,信笺化为碎末,簌簌的飘到月白地毯上。
曹景淳重新坐到檀木书案后,继续翻阅卷宗。
他翻看了两卷之后,心烦意乱的放下来,起身在案前走来走去。
这种感觉太糟糕。
防御最严密的书房竟然被人潜入,那般严密的防御竟然形同虚设。
这人到底是谁?
大乾竟然有如此顶尖高手?
能无声无息潜入自己的书房,那同样也能无声无息潜入御书房,甚至御膳房,还有后宫。
如果想对皇兄不利,恐怕那些护卫们未必反应得过来。
大乾朝廷的高手……
他在脑海里通过得到的大乾情报来分析,会是大乾的哪一位顶尖高手。
三大宗的宗主与长老们排除在外,他们不会做这种危险之事,个个位高权重,惜命得很。
那便是大乾皇宫里的供奉?
这些供奉都是大宗师,也都惜命,恐怕不会替大乾皇帝这般卖命。
那就只剩下卖命的那些,新成立的南监察司高手,还是绿衣司的高手?
一定是绿衣司的了。
最近声名鹊起的李莺?
他摇摇头,李莺并不以轻功取胜。
随即他若有所思。
影子刺客林飞扬?
如果说这个影子刺客林飞扬,那倒有可能。
随即想到了林飞扬的主人法空。
法空神僧?
曹景淳的脸色慢慢肃然,身子直起,觉得自己差不多猜到了,很可能就是这个法空神僧!
神足通!
他想了想,提笔在一张纸上写下两个大字:法空。
第二天,他傍晚回来的时候,发现书案上又有一封信,仍旧写着淳王爷亲启。
打开一瞧,轻轻一抖将信笺震成碎末,扬声喝道:“老李。”
李华都推门进来,高大的身形矗立在曹景淳跟前,抱拳行礼:“王爷?”
“今天可有人来?”
“没有。”李华都摇头:“王爷,臣带着人亲自守在书房外,一步未离,确实没有人靠近,没有人进来。”
曹景点点头。。
李华都疑惑的看看他:“王爷,难道还有人闯进来了?”
曹景淳将信封抛给他。
李华都接过来,仔细看了看,摇头道:“不是昨天那一封,……王爷,这不可能啊。”
他绝没走神,甚至茅房都没去,一直硬生生憋着,便是怕出现疏漏。
自己一直保持警惕,一直凝神感应,不放过任何一点儿风吹草动。
自己能保证绝对没有外人靠近,甚至护卫之间彼此监视,都逃不过自己的双眼。
“长见识了吧?”曹景淳道:“觉得它是自己飞进来的?”
“由臣守着,它飞不进来的。”李华都摇头:“而且今天的卷宗都是臣亲自看过的,也是亲自送进来的,绝没有这封信。”
“这么说,不是轻功?”
“绝不是轻功,王爷,再好的轻功也做不到这一步。”
“不是有秘谍捣鬼?”
“已经又肃清了一遍府内,不敢说绝对没秘谍,但绝不至于混进书房。”
“嗯,知道了。”曹景淳摆手。
“王爷知道是谁?”李华都好奇的问。
曹景淳笑而不语。
李华都抱拳一礼,退出书房。
曹景淳盯着自己桌上的两个大字“法空”。
片刻后,他忽然有所发现。
侧身看的时候,竟然能看到两个大字旁了四个小字:“阿弥陀佛”。
自己的猜测是正确的,确实是法空利用神足通进来的书房,留下这封信。
这倒是一个传信的好办法,神不知鬼不觉。
他想到这里,提笔开始写信。
轻轻提起,轻轻吹干,然后装入信笺里,写下了“法空亲启”四个大字,放到了一旁。
他吃过晚饭,再来的时候,那封信已经不在,出现在了楚祥的手里。
法空与楚祥坐在玉泉楼里。
天京的夜晚与神京相差仿佛,火树银花,纸醉金迷。
如今的天京比神京更热闹,毕竟神京已经寒冷,而天京四季如春。
二十两银子少是少了点,但放到现代也是八千到一万块。
而目前大虞朝一名普通士兵每月最多也就一两银子,一名百夫长每个月三两银子。
也许他会收吧。
另外,秦虎还准备给李孝坤画一张大饼,毕竟秦虎以前可有的是钱。
现在就看他和秦安能不能熬得过今夜了。
“小侯爷我可能不行了,我好饿,手脚都冻的僵住了。”秦安迷迷糊糊的说道。
“小安子,小安子,坚持住,坚持住,你不能呆着,起来跑,只有这样才能活。”
其实秦虎自己也够呛了,虽然他前生是特种战士,可这副身体不是他以前那副,他目前有的只是坚韧不拔的精神。
“慢着!”
秦虎目光犹如寒星,突然低声喊出来,刚刚距离营寨十几米处出现的一道反光,以及悉悉索索的声音,引起了他的警觉。
凭着一名特种侦察兵的职业嗅觉,他觉得那是敌人。
可是要不要通知李孝坤呢?
秦虎有些犹豫,万一他要是看错了怎么办?要知道,他现在的身体状况,跟以前可是云泥之别。
万一误报引起了夜惊或者营啸,给人抓住把柄,那就会被名正言顺的杀掉。
“小安子,把弓箭递给我。”
秦虎匍匐在车辕下面,低声的说道。
可是秦安下面的一句话,吓的他差点跳起来。
“弓箭,弓箭是何物?”
什么,这个时代居然没有弓箭?
秦虎左右环顾,发现车轮下面放着一根顶端削尖了的木棍,两米长,手柄处很粗,越往上越细。
越看越像是一种武器。
木枪,这可是炮灰兵的标志性建筑啊。
“靠近点,再靠近点……”几个呼吸之后,秦虎已经确定了自己没有看错。
对方可能是敌人的侦察兵,放在这年代叫做斥候,他们正试图进入营寨,进行侦查。
当然如果条件允许,也可以顺便投个毒,放个火,或者执行个斩首行动啥的。
“一二三……”
他和秦安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直到此时,他突然跳起来,把木枪当做标枪投掷了出去。
“噗!”
斥候是不可能穿铠甲的,因为行动不便,所以这一枪,直接洞穿了他的胸膛。
跟着秦虎提起属于秦安的木枪,跳出车辕,拼命的向反方向追去。
为了情报的可靠性,斥候之间要求相互监视,不允许单独行动,所以最少是两名。
没有几下,秦虎又把一道黑色的影子扑倒在地上。
而后拿着木枪勒到他的脖子上,嘎巴一声脆响,那人的脑袋低垂了下来。
“呼呼,呼呼!”秦虎大汗淋漓,差点虚脱,躺在地上大口喘气,这副身体实在是太虚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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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说刚刚扭断敌人的脖子,放在以前只用双手就行,可刚才他还要借助木枪的力量。
“秦安,过来,帮我搜身。”
秦虎熟悉战场规则,他必须在最快的时间内,把这两个家伙身上所有的战利品收起来。
“两把匕首,两把横刀,水准仪,七八两碎银子,两个粮食袋,斥候五方旗,水壶,两套棉衣,两个锅盔,腌肉……”
“秦安,兄弟,快,快,快吃东西,你有救了……”
秦虎颤抖着从粮食袋里抓了一把炒豆子塞进秦安的嘴里,而后给他灌水,又把缴获的棉衣给他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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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还没亮,秦虎赶在换班的哨兵没来之前,砍下了斥候的脑袋,拎着走进了什长的营寨,把昨天的事情禀报了一遍。
这样做是为了防止别人冒功,他知道自己现在身处何种环境。
“一颗人头三十两银子,你小子发财了。”
什长名叫高达,是个身高马大,体型健壮,长着络腮胡子的壮汉。
刚开始的时候,他根本不信,直到他看到了秦虎缴获的战利品,以及两具尸体。
此刻他的眼神里面充满了羡慕嫉妒恨的神色。
“不是我发财,是大家发财,这是咱们十个人一起的功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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