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亡?”法空笑道:“言重了吧?”
李莺道:“这般内耗下去,六道之间的矛盾越来越深,人心越来越崩散。”
“关键时候,他们还是会抱团取暖的。”法空道。
李莺轻轻摇头:“到那个时候,恐怕六道也差不多承受不住,而三大宗是绝不会放过这样的机会。”
她先前是想着待天海剑派与另两宗闹翻,想要成为天下第一宗的时候,与天海剑派硬撼一场。
从而令魔宗六道能够齐心协力,人心向背。
可事情没那么简单。
三大宗之间的关系比自己想象的更加微妙,真要与天海剑派动手,很可能引起另外两宗的警惕。
即使大雪山宗与光明圣教与天海剑派闹翻,可天海剑派一旦与魔宗六道交战,恐怕两宗还是会与天海剑派一起对付魔宗。
这是一招险棋,一个不好就是玩火自焚。
但这一步棋未必不能走,需要精妙手法及天时地利人和。
三大宗是不从前的三大宗。
经过这些年发展,也是实力远胜从前。
而魔宗六道也不是从前的魔宗六道,不管是大宗师的人数还是其他弟子的人数,胜过从前数倍。m.
只要不是法空与自己动手,三大宗的其他高手,自己都有把握胜之。
这便是诛魔剑诀与诛魔剑法相合之后给她的信心。
每一刻都在突飞猛进。
而每杀一个人,都精进一截。
通过杀这些冥顽不灵,非要阻挡自己的大宗师,自己修为已经精进一大截,胜过平时苦练三年。
法空若有所思的盯着李莺:“你不会想以杀证道,走杀戮这一条路吧?”
他其实是知道这诛魔剑诀的玄妙。
第一任剑主为何年纪轻轻便无敌于天下,甚至厌倦了剑?
便是因为此剑法每杀一人便精进一分,年纪轻轻便能无敌天下。
同样也因为这个,让他厌倦了杀戮,认为剑乃祸害之源,于是封了剑,最终甚至把剑谱与心法分别抛到了深渊里。
这么做,剑谱与心法十有八九是会毁掉的,他这是借老天的手毁掉这样的剑法,毁了是天意,没毁也是天意。
可惜,天意弄人,这诛魔剑诀还是传了下来。
只能说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
李莺轻轻点头。
法空皱眉道:“这条路你也知道有多难,何必这般为难自己?”
走这条路,十有八九会走火入魔。
正常人都没办法忍受太多杀戮,即使心硬能承受得住愧疚,可在潜意识里一直在积蓄煞气。
一旦煞气积累到足够程度,便会破堤而出,从而开成心魔,无法克制。
天魔经也克制不了这种心魔,必然走火入魔。
当然,积累到什么程度,那也要看个人的心性。
李莺轻轻摇头:“这是一条捷径,如果不走这条路,我想成为魔尊,至少还要三十年。”
“三十年便三十年,何必急呢?”法空道。
李莺道:“上一次的魔宗六道内讧,已经显现出不好的兆头,如果不是我忽然崛起,让所人有都猝不及防,恐怕已经全面冲突,现在的魔宗六道不知成什么样子了,……时不我待。”
她知道魔宗六道等不到三十年自己练天魔经与天魔秘经而成就魔尊的。
法空沉默不语。
他其实知道,魔宗六道能存留到现在,是因为皇帝忌惮三大宗太强而尾大不掉,留下来牵制三大宗。
可一旦天海剑派与大雪山宗及光明圣教冲突,内乱形成,会重新形成微妙的平衡。
那么魔宗六道的功用便减弱。
皇帝最忌惮的肯定是魔宗六道,毕竟大乾便是魔宗分裂的真正根源,是魔宗最大的仇人。
一旦看到不必再用魔宗六道,皇帝怕不得马上动手清理掉魔宗六道,一举解决这祸患。
“你是知道的吧?”李莺明眸清冽。
法空缓缓道:“如今天下形势错综复杂,而魔宗六道的实力如此庞大,如果贸然失去,大乾的实力就会严重削弱,如果这个时候外朝武林高手冲进来……,所以,皇上也不敢贸然动手的。”
李莺微眯明眸。
法空道:“所以,你过虑了。”
李莺抬头看向天上皎皎明月。
法空静静看着她。
月光照在她脸庞,美丽的瓜子脸散发着柔和的晶莹光泽,宛如一块羊脂白玉,美得让人心醉。
如果是别的事,他一句话不会多说。
李莺这件事却不得不说。
他看到了前两个诛魔剑诀的主人命运,知道这条路不适合走,尽管看着是一条捷径,代价却太大。
李莺看着天空的明月,明眸闪烁着粼粼清光。
她心中唯枯寂。
法空看着她的背影,曼妙动人,却透出孤独与凄冷。
他温声道:“这条路看着是捷径,其实是陷阱。”
“唉——!”
李莺长长叹一口气。
她晶莹的瓜子脸罕见的露出柔弱神色。
法空见状,上前拍拍她肩膀,温声道:“你就是把自己逼得太紧了,其实世事变幻,个人的力量微乎其微,别把自己看得太重,你并不能主宰整个魔宗的命运,魔宗六道自有其命运。”
李莺轻声道:“一统魔宗六道,重现魔宗荣光,这便是我活着的意义所在。”
“那可未必。”法空道:“这只是令尊灌输给你的意义罢了,活着何必非要有意义呢?混吃等死,享受世间的一切美好,这不也挺好吗?”
李莺失笑:“你便想这么活?”
“正是。”法空点头:“享受美食,美酒,观赏美人,美景,再练练功,诵诵经,这正是我一直追求的生活,安闲自在,其他一切不过是浮云,无足轻重。”
“包括你们金刚寺的安危?”
“金刚寺的兴盛安危,不是我一个能支撑的。”法空摇头:“我没那么大的本事,该出力的时候出力,力量不够也不勉强出头。”
李莺半信半疑看他。
法空道:“不要把所有责备都扛在自己的肩膀上,这是一厢情愿的想法,别人未必想把责任摊给你呐。”
李莺笑着摇头。
法空道:“所以,活得自在一点儿,自私一点儿,也快活一点儿。”
他看得出来李莺一直以来太紧绷,活得太沉重,觉得太可惜,没有必要。
她正是如花一般的妙龄,应该无忧无虑,快快乐乐的生活,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深谋远虑,杀人如麻。
法空笑道:“今晚说的有点儿多了,就言尽于此,告辞了。”
“喝一杯茶吧。”
“……也好。”
两人坐到桌边。
李莺亲自沏茶,动作轻柔优雅。
法空静静看着没说话。
小院里变得宁静详和,月光如水,洒落在两人身上。
李莺轻呷一口茶,放下茶盏道:“你这话些,我会仔细考虑的。”
法空露出笑容。
李莺能听进去最好不过。
她意志坚定,往往是一旦做出决定,勇往直前,所以很难听进去别人的劝阻。
李莺道:“我听到消息,天海剑派附庸的门派,挑衅你们金刚寺与大雪山宗的附庸宗门,是吧?”
法空颔首。
李莺道:“你们杀了一批高手?”
“是。”
“你们是决心要跟天海剑派斗到底了?”
“是我们不得不应战。”法空摇头:“他们绝不甘心认输的,不敢招惹我,便想办法对付大雪山宗的外围,从另一个层面上占得优势。”
外围宗门厮杀,不涉及到顶尖高手,所以轮不到自己出手,而天海剑派的高手数量是遥遥领先的。
如果拼损失的话,他们更能撑得住。
他们认为大雪山宗撑不住。
自己武功再强也只是一个人,不能一人对抗一宗,所以赌自己一定会屈服。
“依我看,你们应该主动出手。”李莺道:“一味的防御,总是太过示弱。”
法空笑道:“你是唯恐我们打得不激烈吧?”
“如果你们打不过天海剑派,我们可以助你们一臂之力。”
“千万不要。”
“灭掉天海剑派,符合我们所有的利益吧?”
“没了天海剑派,我们便压制不住你们魔宗六道了吧,便是你们魔宗六道第一了吧?”
“你想得太多,”李莺笑道:“这么说来,你们即使打,也会有所克制?如果抱着这般心思,一定会吃大亏。”
法空缓缓点头。
这话一点儿没错。
如果抱着顾全大局的念头,一定会处处吃亏,你想顾全大局,天海剑派却不想。
这便是无可奈何。
“依我看,即使你们大雪山宗与光明圣教联手,也不是天海剑派的对手。”
“嗯——?”
“我有消息,天海剑派的实力比我想象的还要强。”李莺道:“我的人也是刚刚发现。”
“什么意思?”法空皱眉。
李莺道:“原本以为天海剑派的七分力量在陆地,三分力量在海上各岛,现在我才知道,其实恰恰相反。”
“难道是七分在海上,三分在陆地?”
“正是。”
“天海剑派藏得还真够深的。”法空轻轻点头。
李莺道:“你可知道,天海剑派得到了一处洞府,一直在破解这洞府。”
“洞——府——?”
“我这是刚刚得到的消息。”李莺轻声道:“如果破解了这洞府,恐怕会更上一层楼,到时候……”
“这消息竟然一直没传出来?”
“如果不是我这位秘谍身怀奇功,绝不可能传出这消息的。”李莺神情凝重。
“洞府……”法空沉吟。
李莺道:“想想看吧,已经找到这洞府五年,可一直没有破解开来,可见这洞府的厉害。”
“你怀疑这洞府有更高深的心法?”
“绝对有。”李莺道:“单纯的机关之术,绝对没办法阻挡他们五年之久的。”
法空慢慢点头。
PS:更新完毕。
二十两银子少是少了点,但放到现代也是八千到一万块。
而目前大虞朝一名普通士兵每月最多也就一两银子,一名百夫长每个月三两银子。
也许他会收吧。
另外,秦虎还准备给李孝坤画一张大饼,毕竟秦虎以前可有的是钱。
现在就看他和秦安能不能熬得过今夜了。
“小侯爷我可能不行了,我好饿,手脚都冻的僵住了。”秦安迷迷糊糊的说道。
“小安子,小安子,坚持住,坚持住,你不能呆着,起来跑,只有这样才能活。”
其实秦虎自己也够呛了,虽然他前生是特种战士,可这副身体不是他以前那副,他目前有的只是坚韧不拔的精神。
“慢着!”
秦虎目光犹如寒星,突然低声喊出来,刚刚距离营寨十几米处出现的一道反光,以及悉悉索索的声音,引起了他的警觉。
凭着一名特种侦察兵的职业嗅觉,他觉得那是敌人。
可是要不要通知李孝坤呢?
秦虎有些犹豫,万一他要是看错了怎么办?要知道,他现在的身体状况,跟以前可是云泥之别。
万一误报引起了夜惊或者营啸,给人抓住把柄,那就会被名正言顺的杀掉。
“小安子,把弓箭递给我。”
秦虎匍匐在车辕下面,低声的说道。
可是秦安下面的一句话,吓的他差点跳起来。
“弓箭,弓箭是何物?”
什么,这个时代居然没有弓箭?
秦虎左右环顾,发现车轮下面放着一根顶端削尖了的木棍,两米长,手柄处很粗,越往上越细。
越看越像是一种武器。
木枪,这可是炮灰兵的标志性建筑啊。
“靠近点,再靠近点……”几个呼吸之后,秦虎已经确定了自己没有看错。
对方可能是敌人的侦察兵,放在这年代叫做斥候,他们正试图进入营寨,进行侦查。
当然如果条件允许,也可以顺便投个毒,放个火,或者执行个斩首行动啥的。
“一二三……”
他和秦安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直到此时,他突然跳起来,把木枪当做标枪投掷了出去。
“噗!”
斥候是不可能穿铠甲的,因为行动不便,所以这一枪,直接洞穿了他的胸膛。
跟着秦虎提起属于秦安的木枪,跳出车辕,拼命的向反方向追去。
为了情报的可靠性,斥候之间要求相互监视,不允许单独行动,所以最少是两名。
没有几下,秦虎又把一道黑色的影子扑倒在地上。
而后拿着木枪勒到他的脖子上,嘎巴一声脆响,那人的脑袋低垂了下来。
“呼呼,呼呼!”秦虎大汗淋漓,差点虚脱,躺在地上大口喘气,这副身体实在是太虚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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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说刚刚扭断敌人的脖子,放在以前只用双手就行,可刚才他还要借助木枪的力量。
“秦安,过来,帮我搜身。”
秦虎熟悉战场规则,他必须在最快的时间内,把这两个家伙身上所有的战利品收起来。
“两把匕首,两把横刀,水准仪,七八两碎银子,两个粮食袋,斥候五方旗,水壶,两套棉衣,两个锅盔,腌肉……”
“秦安,兄弟,快,快,快吃东西,你有救了……”
秦虎颤抖着从粮食袋里抓了一把炒豆子塞进秦安的嘴里,而后给他灌水,又把缴获的棉衣给他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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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还没亮,秦虎赶在换班的哨兵没来之前,砍下了斥候的脑袋,拎着走进了什长的营寨,把昨天的事情禀报了一遍。
这样做是为了防止别人冒功,他知道自己现在身处何种环境。
“一颗人头三十两银子,你小子发财了。”
什长名叫高达,是个身高马大,体型健壮,长着络腮胡子的壮汉。
刚开始的时候,他根本不信,直到他看到了秦虎缴获的战利品,以及两具尸体。
此刻他的眼神里面充满了羡慕嫉妒恨的神色。
“不是我发财,是大家发财,这是咱们十个人一起的功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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