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空微笑道:“这是一段清闲时间,却也是最好的进益的机会,甚至是比王爷你在大乾时更好的机会。”
“多谢大师指点!”楚云起身双掌合什,躬身深深一礼。
法空起身合什笑道:“王爷客气了。”
“大师一言,如醍醐灌顶!”楚云感慨道:“我先前迷茫困惑,以致胡思乱想,导致越来越颓废,蹉跎度日,现在才知多么不堪,这一点儿挫折受不住,凡事知易行难呐!”
来大永之前,自己觉得能承受得住,心境能保持得住。
可到了之后才知道,自己想得太容易,实际的情形远远不是想象的那么轻松简单。
一旦深陷其中便无法自拔,尤其是痛苦与抑郁的情绪,更是如毒药一样吞噬着自己。
法空笑道:“凭王爷的资质,早晚能走出来,早晚之别罢了。”
楚云摇摇头。
如果不是法空大师前来,一道清心咒下来,再加上出言指点一条明路,凭自己的本事还真走不出来。
自己其实是个爱钻牛角尖的人,没那么豁达大气。
自己会陷入死胡同,越走越窄,真不知道最后会变成什么样,会不会发疯。
“……我写一封信给父皇吧。”楚云道:“让父皇指点我应该读什么书。”
法空露出笑容:“王爷英明。”
这样一举两得。
既能向皇上表明自己没自暴自弃,也没心怀怨恨,而是心怀大志,不受挫折影响,志向逾坚。
而且皇上比起其他人,见识更高明,更知道身为一个皇帝需要哪些素质,哪些能力,应该读哪些书。
“大师捎等。”
楚云精神抖擞,大步流星离开小亭。
法空心眼看到他到了王府的书房,挥退了下人,亲自研墨,然后提笔写了一封信。
信的开头,先是问候皇帝,表达极度的思慕之情。
然后便是写了他在这边的情形。
来大永以来,如果受冷遇,不复神京时的人人笑脸相迎,感慨自己当实环境太过优渥,而导致头脑不清醒,以为世间之人皆如是。
好好自省自悟了一番。
然后再谈大永的风土人情,还有朝廷官员的行事风格,及这边王府的情形。www.
事无巨细,写了满满十几页。
到了最后一页,他又表明自己如今处于清闲时间,正好用来潜心读书,以补全自己所不足。
可想认真读一些书,却不知应该读哪些最好,还望父皇指点。
可以把这些书捎给法空大师,让法空大师施展神通,直接把书捎过来。
最后再写不孝儿子云叩首拜上。
法空心眼观瞧之下,暗自感慨。
不愧是权倾一方的皇子。
这封信写得情真意切,将一个仰慕父亲而受激励,以父亲为榜样,奋发有为,心态端正,心胸开阔而志怀高远的形象表现得淋漓尽致。
皇帝选择把他送到大永当质子,内心深处肯定也是愧疚的,可是身为帝王不得不如此。
再读到这封信,对楚云的态度与感情岂能不更进一步加深?
而皇帝的态度才是皇位的关系。
逸王楚云这是将化不利为有利,趁势增加在皇帝心目中的重要性。
楚云很快回来,脚步轻盈,双眼炯炯有神,恢复了生机与斗志。
信已经封好,涂以蜜腊,还以独特的手法密封。
一旦有人开启,皇帝一定会知道。
楚云双手将信交给法空,感慨道:“大师之恩……”
法空打断他,笑道:“王爷不必说这些客套话的。”
“……好,大恩不言谢。”楚云合什道:“有劳大师。”
法空将信收入袖中,双掌合什,微笑点头,一闪消失不见。
楚云长吁一口气,神情一下变得轻松悠闲,负手打量周围的后花园。
这里的风景其实很不错,比起神京确实更好几分,自己不该辜负了这般美景,应该好好欣赏与享受才是。
岂能让自己的坏心情影响了整个王府的心情?
他想到这里,大步流星朝着王妃那边而去,要好好与王妃欣赏游玩一下后花园。
往后的日子,恐怕就不会这么清闲了,要读书要练功,也要忙起来了!
——
法空一闪回到了金刚寺外院,来到了塔园。
但听塔园内吆喝声不绝于耳,还夹杂着叱骂声,怒吼声,与从前的欢声笑语截然不同。
法宁在一旁的菜地里梳理野草。
即使在寒冷的冬天,菜地仍旧是生机盎然,长得最快的不是菜,而是草。
这些草的生命力原本就强,再有神水,生命力更是强得过份,两三天便是一茬。
所以法宁一直不得闲,好像每天都在锄草一般。
塔园的练武场上,明媚的阳光下,周阳周雨及楚灵还有徐青萝混战成一团,打得惨烈。
他们可不是玩笑一般的切磋,而是真下死手。
原本是一直切磋打闹,后来切磋着便觉得不过瘾,而且真正厮杀的时候可不是这样。
于是他们决定下狠手,全力以赴,怎么狠毒怎么来,务求将其他人击伤。
谷</span>只要杀不死就行。
因为有神水,还有法空的回春咒,再重的伤,只要不是眼睛等致命部位,都能救得回来,迅速恢复。
四方混战厮杀,最吃亏的是周阳。
法空站到一旁观瞧,给了周阳一记回春咒外加一记清心咒。
周阳已经受了不轻的伤,被徐青萝打了一掌在后背,又被周雨打了一掌在胸口,嘴角已经渗血。
他不甘心的怒吼,非要拼一个垫背的,可徐青萝与楚灵周雨都极滑不溜手,不让他如愿。
他觉得自己这一次被算计了,只差了一点儿就能反算计到徐青萝,结果还是差了一点儿。
跟这三个狠毒女人厮杀,是要斗智斗勇的,不仅仅斗武功,脑子不够也要吃亏。
周阳现在已经身经百战,动手极为讲究策略与智慧,变得奸滑许多。
周雨与楚灵都觉得自己变奸滑了,归根到底就是受徐青萝的影响,她的歪主意太多,防不胜防。
时间久了,也跟着学坏了。
法空在一旁观看了一会儿,摇摇头。
他们狠是狠,毒是毒,就是缺乏一种更高的心境,缺少一种超然感。
这样就会被局限在当下的招式中,而不能看到更远,是被牵着鼻子走而不能牵着对方的鼻子走。
但他也知道,那种超然心境是需要足够的厮杀经验,自己有是因为获取了那么多的记忆珠,得到了那么多的厮杀经验。
而他们还是太年轻。
即使是天才,也需要足够的磨砺,不打磨的天才就像是未雕琢的美玉,终究还是差了一些。
待他们厮杀结束,来到一旁的桌边喝神水,努力调整着粗重的喘息,个个都不轻松。
“稀客呀。”楚灵看到法空站一旁,哼了一声。
法空招招手,转身便走。
楚灵跟着他来到他的院子。
看到法空递上来一封信,楚灵疑惑的看向他。
法空解释了来龙去脉。
“唔,三哥的信呀。”楚灵道:“三哥在那边还好吧?恐怕日子过得不踏实吧?他是天生劳碌命,闲不下来的。”
法空点点头:“确实很痛苦很挣扎,不过现在好多了,正要读书呢,你把皇上要逸王爷读的书拿过来,我会捎过去。”
“行。”楚灵痛快的答应,露出笑容:“和尚,多谢你帮三哥。”
法空摇头笑笑。。
“那我便去啦。”楚灵转身便走。
中午过来的时候,她手里提了一个两尺见方的箱子,看起来甚是沉重,旁人还以为是珠宝之类。
法空通过心眼观照里面,有一半是书,还有一半是奏折。
他好奇之下,凝神观瞧这些奏折。
通过上面的奏折日期,推算出却是太祖立国之后议政的奏折。
年代久远,保存得却完好无损,可能是因为涂以奇异的香药所致。
他不由的感慨,看来皇帝对逸王确实寄以厚望,竟然拿出这些东西来。
“砰!”楚灵将这木箱放到法空的石桌上,拍拍巴掌,长舒一口气:“累死我啦。”
法空笑道:“辛苦。”
楚灵身怀鱼龙乾坤变,看着苗条婀娜,好像柳枝似的,其实力量之强大远不是其他男人能比。
她的力气已然可称是神力。
这么一个木箱,对她来说跟一根草棍没什么区别。
“父皇说你很不错。”楚灵道:“就把这些交给三哥吧,还有我的一封信。”
她说着从怀里掏出来递过去。
法空刚要伸手。
楚灵一缩手收回,嗔道:“别偷看!”
法空轻轻一探,这封信落到了他手里,透着淡淡幽香,沁人心脾。
楚灵白他一眼道:“三哥如果有什么困难,要跟我说,我会帮忙解决的。”
法空笑一下。
楚灵道:“你笑什么?是不是觉得我帮不上忙,只是说笑而已?”
“你能帮上什么呢。”法空笑道:“你能跑到大永不成?”
“我至少能帮帮这边的逸王府。”楚灵哼道:“和尚你真啰嗦,赶紧走吧,三哥应该等急了!”
法空笑着提起书箱,一闪消失。
楚灵摇摇头。
这种神通确实诱人,何等的自由自在。
天下之大,想去哪里只在一念间,不管是壮美之地,还是玲珑雅致之地,都是一个念头便能去欣赏到的。
自己要去那些地方,还要施展轻功或者骑马赶路,漫长遥远,一想到就累。
——
法空出现在假山上的小亭里。
逸王楚云已经等在那里,看到他出现,也看到了他手上的木箱,顿时大喜过望。
法空笑着将楚灵的信交给他,然后没有打扰他,一闪消失无踪。
二十两银子少是少了点,但放到现代也是八千到一万块。
而目前大虞朝一名普通士兵每月最多也就一两银子,一名百夫长每个月三两银子。
也许他会收吧。
另外,秦虎还准备给李孝坤画一张大饼,毕竟秦虎以前可有的是钱。
现在就看他和秦安能不能熬得过今夜了。
“小侯爷我可能不行了,我好饿,手脚都冻的僵住了。”秦安迷迷糊糊的说道。
“小安子,小安子,坚持住,坚持住,你不能呆着,起来跑,只有这样才能活。”
其实秦虎自己也够呛了,虽然他前生是特种战士,可这副身体不是他以前那副,他目前有的只是坚韧不拔的精神。
“慢着!”
秦虎目光犹如寒星,突然低声喊出来,刚刚距离营寨十几米处出现的一道反光,以及悉悉索索的声音,引起了他的警觉。
凭着一名特种侦察兵的职业嗅觉,他觉得那是敌人。
可是要不要通知李孝坤呢?
秦虎有些犹豫,万一他要是看错了怎么办?要知道,他现在的身体状况,跟以前可是云泥之别。
万一误报引起了夜惊或者营啸,给人抓住把柄,那就会被名正言顺的杀掉。
“小安子,把弓箭递给我。”
秦虎匍匐在车辕下面,低声的说道。
可是秦安下面的一句话,吓的他差点跳起来。
“弓箭,弓箭是何物?”
什么,这个时代居然没有弓箭?
秦虎左右环顾,发现车轮下面放着一根顶端削尖了的木棍,两米长,手柄处很粗,越往上越细。
越看越像是一种武器。
木枪,这可是炮灰兵的标志性建筑啊。
“靠近点,再靠近点……”几个呼吸之后,秦虎已经确定了自己没有看错。
对方可能是敌人的侦察兵,放在这年代叫做斥候,他们正试图进入营寨,进行侦查。
当然如果条件允许,也可以顺便投个毒,放个火,或者执行个斩首行动啥的。
“一二三……”
他和秦安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直到此时,他突然跳起来,把木枪当做标枪投掷了出去。
“噗!”
斥候是不可能穿铠甲的,因为行动不便,所以这一枪,直接洞穿了他的胸膛。
跟着秦虎提起属于秦安的木枪,跳出车辕,拼命的向反方向追去。
为了情报的可靠性,斥候之间要求相互监视,不允许单独行动,所以最少是两名。
没有几下,秦虎又把一道黑色的影子扑倒在地上。
而后拿着木枪勒到他的脖子上,嘎巴一声脆响,那人的脑袋低垂了下来。
“呼呼,呼呼!”秦虎大汗淋漓,差点虚脱,躺在地上大口喘气,这副身体实在是太虚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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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说刚刚扭断敌人的脖子,放在以前只用双手就行,可刚才他还要借助木枪的力量。
“秦安,过来,帮我搜身。”
秦虎熟悉战场规则,他必须在最快的时间内,把这两个家伙身上所有的战利品收起来。
“两把匕首,两把横刀,水准仪,七八两碎银子,两个粮食袋,斥候五方旗,水壶,两套棉衣,两个锅盔,腌肉……”
“秦安,兄弟,快,快,快吃东西,你有救了……”
秦虎颤抖着从粮食袋里抓了一把炒豆子塞进秦安的嘴里,而后给他灌水,又把缴获的棉衣给他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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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还没亮,秦虎赶在换班的哨兵没来之前,砍下了斥候的脑袋,拎着走进了什长的营寨,把昨天的事情禀报了一遍。
这样做是为了防止别人冒功,他知道自己现在身处何种环境。
“一颗人头三十两银子,你小子发财了。”
什长名叫高达,是个身高马大,体型健壮,长着络腮胡子的壮汉。
刚开始的时候,他根本不信,直到他看到了秦虎缴获的战利品,以及两具尸体。
此刻他的眼神里面充满了羡慕嫉妒恨的神色。
“不是我发财,是大家发财,这是咱们十个人一起的功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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