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天怀摇头看他:“动动脑筋吧,别忘了大师的身份。”
“身份?什么身份?”李柱迷惑不解,挠挠头,两人脚步不停,一直走到熙攘的大街上,周围人来人往,他迟疑的道:“大雪山弟子?”
周天怀脚步不停继续走,周围熙攘的人群好像水流,他们就像两条鱼儿穿梭其中。
“三大宗守望一体,他身为大雪山弟子,怎么帮我们魔宗?”周天怀摇头道。
“可他……”李柱疑惑。
法空大师不是没帮过少主啊,而且帮了不少,怎么这个时候就不能帮了?
“此一时彼一时也。”周天怀看破他心中所想,摇头道:“先前那是偷偷帮,现在是瞩目时候,怎么帮?”
“……那难道就这么算了?太憋屈了!”
“不算又如何?”周天怀摇头叹一口气:“怪只怪我们不急气,且看老赵他们过来能不能找到线索。”
“正是。”李柱精神一振:“老赵可是最顶尖的追踪高手,一定能找到线索!”
周天怀点点头。
他脸色却一点儿没变好。
如果真是天海剑派高手的话,恐怕没那么容易追踪,天海剑派也有顶尖的追踪高手,知道反追踪之法。
所以老赵他们赶到了,恐怕也是白忙一场。
想证明刺客是天海剑派高手,那就要追踪到剩下的四人,追不到剩下的四人,则便是无头公桉。
“啪!”李柱忽然一拍巴掌,双眼放光,忙道:“老周,如果不是以少主的身份求他,而是以绿衣司的副司正求他,他能不能答应?”
两人私下里的时候,他会唤周天怀老周,而在李莺跟前,则会唤周堂主以示严肃。
周天怀脚步一顿。
李柱顿时眉飞色舞,忙道:“可以吧?”
周天怀摇头:“即使是以朝廷的身份,可是无法改变少主的真正身份,还是魔宗的。”
“那就以绿衣司或者南监察司的名义请大师帮忙啊。”李柱越来越觉得自己主意妙:“这样大师还会推托?”
“应该还是一样的。”周天怀摇头,叹道:“不过可以一试。”
“正是正是。”李柱嘿嘿笑道:“少主说几句好话,大师还是会答应。”
周天怀摇头看他一眼,觉得李柱还是太天真。
涉及到宗门之事,法空大师不会轻易答应的,会谨守自己的大雪山立场。
——
太阳到了天空正中。
明媚的阳光下,整个神京都暖融融的,大街上的人们也神情慵懒放松。
端王楚海出现在金刚寺外院的门外。
香客们排着队已经排到了三十几米开外,按顺序进去奉香,奉完香的一脸满足的出来。
端王楚海一袭锦袍,负手站在门外,笑眯眯打量着。
他身边是一个清癯出尘的老者,正是孙士奇。
楚海身形高瘦,自有一股清逸之气,让来往的香客们凛然,没有上前攀谈的,皆敬而远之。
四个护卫站在他三米开外,站在四个角,警惕的看着周围,防备有人冲过来。
楚海呶一下嘴。
一个护卫上前敲了敲已经敞开的朱门。
听到敲门声,高大魁梧的圆生和尚走出门外,冷冷看一眼王府的护卫,又看向楚海。
楚海合什微笑:“烦请通禀法空大师一声,小王求见。”
圆生和尚皱眉盯着他看。
一个护卫沉声道:“竟然不认得端王殿下!”
“稍等。”圆生和尚冷冷说道,转身便走。
那王府护卫顿时勃然大怒。
他身为端王府护卫,所见之人哪一个不是笑脸相迎,何曾受过这般冷遇?
楚海摆摆手:“不要失了仪态。”
“可是王爷……”那中年护卫瞪一眼敞开的大门,一脸的不忿神色。
孙士奇抚髯笑道:“我听说过这位圆生和尚,天生就是冷脸,对所有人都这样,果然名不虚传。”
“皇上来了也如此?”
“也如此。”
那中年护卫松一口气,露出笑容:“这般高人,不该做这种事的。”
楚海负手笑道:“金刚寺行事向来粗放。”
行事粗放固然不讨人喜欢,但是让人放心,世事万物皆是如此,有利有弊,就看如此看待了。
圆生和尚高大魁梧的身形再次出现,来到门外,对楚海合什,冷冷道:“住持不在。”
孙士奇笑道:“难道住持不吃午膳?”
圆生和尚冷冷看着他,没有说话。
“是真不在,还是不想见本王?”楚海笑问:“躲着本王?”
圆生和尚冷冷道:“住持不在。”
“那小王想进去等候,如何?”楚海道:“难道法空大师一天都不在,晚上也不回来?”
“……请。”圆生和尚伸手。
楚海潇洒往里走去,摆摆手。
四个护卫无奈的停住,没有跟着进寺。
他们对于金刚寺外院还是很放心的,没有人能在寺内刺杀王爷。
楚海与孙士奇被带到了法空的住持院子。站在院子中央,诵经声隐隐约约传来,澹澹的檀香若有若无,一片宁静详和。
“王爷,这里当真是修心养性之妙地。”孙士奇抚髯打量着墙角的花圃与幽竹,感慨道:“生机盎然而悠然宁静,踏入这里,浮躁之气顿时消散。”
楚海颔首:“法空大师的修行之地,自然是不同的。”
他也感觉自己的心一下变得宁静。
孙士奇道:“都说金刚寺外院乃是真正的佛门道场,果然如此。”
楚海负手踱步,打量四周。
“阿弥陀佛。”一声佛号声中,法空已然站在了石桌旁,合什宣一声佛号:“见过王爷,孙先生。”
“呵呵……”楚海转身过来,合什笑道:“大师,小王有扰了。”
法空微笑摇头,伸手肃请。
楚海坐到旁边的石桌前,孙士奇则站在一旁,微笑看着法空。
法空道:“王爷何必难为贫僧?”
“看来大师知道小王的来意。”
“李少主之事?”
“呵呵,正是。”楚海笑道:“大师便助她一把,总不能让堂堂的副司正遭受刺杀却无可奈何,朝廷的脸面何存?”
“王爷,李少主是绿衣司的副司正……”法空不解。
楚海摇头道:“绿衣司与南监察司都是朝廷的,互通有无也是理所应当。”
法空笑起来。
傅清河端茶过来,然后退出小院。
孙士奇漫不经心的打量一眼傅清河。
楚海笑道:“其实这件事本身归属南监察司管,不能推脱。”
“看来李少主与王爷的交情不浅。”法空笑道。
楚海摇头笑道:“毕竟她曾是我的得力属下,即使去了绿衣司,终究还是有三分香火情的,况且这也关乎朝廷的脸面。”
“王爷想弄清楚刺客的身份?”法空道。
楚海缓缓点头,肃然道:“这帮刺客太无法无天,竟然刺杀大乾绿衣司的副司正,这是不把朝廷的威严放眼里。”
法空道:“他们是天海剑派的高手。”
“这……”楚海一怔。
他原本的打算是请法空过去看看,施展宿命通查清这两个刺客的身份。
没想到法空直接说出结果。
法空笑道:“他们便是天海剑派的,想要杀了李少主,王爷要如何做?”
他悠然的端起茶盏,跟端王示意了一下,轻啜一口茶茗。
“……真是天海剑派?”楚海沉声道。
孙士奇道:“大师,不会弄错吧?大师要不要去细细看一眼?”
法空微笑摇头:“我已经看过了,不必再看,确实是天海剑派的刺客。”
他向楚海,微笑道:“王爷犯难了吧?”
楚海沉下脸,皱眉思索。
现在确实陷入了两难。
天海剑派此举确实过份,置朝廷的威严于不顾,竟然刺杀副司正。
但他也知道天海剑派为何要刺杀李莺。
可天海剑派现在势大,而且还有冷飞琼成了贵妃,更是不可小觑。
自己如果出手直接弹劾天海剑派,恐怕会得罪天海剑派,甚至得罪冷飞琼。
父皇对冷飞琼的感情是不一样的,冷飞琼对父皇的影响力是极大的。
枕头风的威力自己扛不住。
可就这么放过天海剑派,李莺也要寒心。
不仅是李莺,其他属下也会寒心,李莺可是自己的心腹爱将,尚且在关键时刻不能出头,其他人呢?
法空微笑品茗。
孙士奇当然知道楚海的为难之处,合什笑道:“大师觉得,要治天海剑派的罪吗?”
法空笑道:“如果不想治罪,那便装作查不出来,如果查出来了,那便只能治罪了,……怎么做全在王爷,王爷可以对外说,没见着贫僧。”
楚海起身负手踱步。
确实如此,如果查出来了,还不治罪,那朝廷与天海剑派到底哪一个更强?
人们自然会认为朝廷怕了天海剑派,主仆颠倒。
如果忌惮天海剑派,那就装作没见着法空大师,说法空大师躲开了自己。
自己装湖涂也就过去了。
李莺那边也无话可说,自己不是没出力,是法空大师故意躲着自己,见不到。
法空微笑看着楚海。
楚海心中念头纷纷涌动。
孙士奇道:“依大师之见,如何是好?”
法空眉头一挑。
孙士奇道:“还望大师指一条明路。”
法空笑道:“这主意还是要王爷自己拿的,不过贫僧只能提醒一句,王爷不妨站在皇上的角度看。”
楚海脸色微变。
他顿时豁然开朗。
父皇不可能不知道这件事,自己一旦示弱,父皇眼里,自己还堪大任吗?
二十两银子少是少了点,但放到现代也是八千到一万块。
而目前大虞朝一名普通士兵每月最多也就一两银子,一名百夫长每个月三两银子。
也许他会收吧。
另外,秦虎还准备给李孝坤画一张大饼,毕竟秦虎以前可有的是钱。
现在就看他和秦安能不能熬得过今夜了。
“小侯爷我可能不行了,我好饿,手脚都冻的僵住了。”秦安迷迷糊糊的说道。
“小安子,小安子,坚持住,坚持住,你不能呆着,起来跑,只有这样才能活。”
其实秦虎自己也够呛了,虽然他前生是特种战士,可这副身体不是他以前那副,他目前有的只是坚韧不拔的精神。
“慢着!”
秦虎目光犹如寒星,突然低声喊出来,刚刚距离营寨十几米处出现的一道反光,以及悉悉索索的声音,引起了他的警觉。
凭着一名特种侦察兵的职业嗅觉,他觉得那是敌人。
可是要不要通知李孝坤呢?
秦虎有些犹豫,万一他要是看错了怎么办?要知道,他现在的身体状况,跟以前可是云泥之别。
万一误报引起了夜惊或者营啸,给人抓住把柄,那就会被名正言顺的杀掉。
“小安子,把弓箭递给我。”
秦虎匍匐在车辕下面,低声的说道。
可是秦安下面的一句话,吓的他差点跳起来。
“弓箭,弓箭是何物?”
什么,这个时代居然没有弓箭?
秦虎左右环顾,发现车轮下面放着一根顶端削尖了的木棍,两米长,手柄处很粗,越往上越细。
越看越像是一种武器。
木枪,这可是炮灰兵的标志性建筑啊。
“靠近点,再靠近点……”几个呼吸之后,秦虎已经确定了自己没有看错。
对方可能是敌人的侦察兵,放在这年代叫做斥候,他们正试图进入营寨,进行侦查。
当然如果条件允许,也可以顺便投个毒,放个火,或者执行个斩首行动啥的。
“一二三……”
他和秦安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直到此时,他突然跳起来,把木枪当做标枪投掷了出去。
“噗!”
斥候是不可能穿铠甲的,因为行动不便,所以这一枪,直接洞穿了他的胸膛。
跟着秦虎提起属于秦安的木枪,跳出车辕,拼命的向反方向追去。
为了情报的可靠性,斥候之间要求相互监视,不允许单独行动,所以最少是两名。
没有几下,秦虎又把一道黑色的影子扑倒在地上。
而后拿着木枪勒到他的脖子上,嘎巴一声脆响,那人的脑袋低垂了下来。
“呼呼,呼呼!”秦虎大汗淋漓,差点虚脱,躺在地上大口喘气,这副身体实在是太虚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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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说刚刚扭断敌人的脖子,放在以前只用双手就行,可刚才他还要借助木枪的力量。
“秦安,过来,帮我搜身。”
秦虎熟悉战场规则,他必须在最快的时间内,把这两个家伙身上所有的战利品收起来。
“两把匕首,两把横刀,水准仪,七八两碎银子,两个粮食袋,斥候五方旗,水壶,两套棉衣,两个锅盔,腌肉……”
“秦安,兄弟,快,快,快吃东西,你有救了……”
秦虎颤抖着从粮食袋里抓了一把炒豆子塞进秦安的嘴里,而后给他灌水,又把缴获的棉衣给他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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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还没亮,秦虎赶在换班的哨兵没来之前,砍下了斥候的脑袋,拎着走进了什长的营寨,把昨天的事情禀报了一遍。
这样做是为了防止别人冒功,他知道自己现在身处何种环境。
“一颗人头三十两银子,你小子发财了。”
什长名叫高达,是个身高马大,体型健壮,长着络腮胡子的壮汉。
刚开始的时候,他根本不信,直到他看到了秦虎缴获的战利品,以及两具尸体。
此刻他的眼神里面充满了羡慕嫉妒恨的神色。
“不是我发财,是大家发财,这是咱们十个人一起的功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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