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困惑
张灵将罗一拉到大泽部落中央的屋顶上，随手取出大量启爆符，递给罗一。
罗一接过符纸，只是轻轻一笑，来了一个此时无声胜有声。只是他不知道，这一笑引得张灵芳心乱颤，嫉的长孙杰咬牙切齿。
罗一手抓纸符，纵身一跃，正要将纸符撒开，却听到一阵悠扬笛声。
这笛声时长时短，忽的一下急转变得尖锐起来。暗龙兽听到笛声，齐齐看向笛声传来之处。那里一片漆黑，竟是诡森深处。
诡森里怎么会有笛声？吹笛之人是谁？
心中带着疑惑，罗一的手便停住了。
正当此时，空中暗龙兽突然齐声鸣叫，气势滔天，就像唱着一首挽歌，为死去的同伴默哀。
这“挽歌”气势宏大，将罗一从愣神中拉出。他微微一愣，赶紧取了一把纸符，正要抛洒出去。可此时，他却看到暗龙兽迅速整队，向着诡森方向飞去，转眼间便消失的物无影无踪。
突如其来的变故震惊了所有人，不仅是罗一，就连木铁丹也不明所以。
落在屋顶，罗一与张灵疑惑的相视一眼，完全摸不到头脑。
“这是怎么回事？”罗一不解，希望青眉上人能够指点一二。
“奇怪，真是奇怪，据我所知古灵兽对人类不屑一顾，怎么会听从一个人类的指挥？”青眉上人也百思不得其解。
“难道古灵兽也会吹笛子？”说完这句话，罗一自己都笑了。
见罗一发笑，张灵不解，正要问他为何发笑，却听到震耳欲聋的欢呼声。她转头一看，竟是大泽部落子民与云国将士在为胜利欢呼。
欢呼声中，木铁丹走向二人，笑道：“嗯，仙人仙子果然不同凡响，木铁丹今天算是见识了！”
“哪里！”罗一笑道：“木铁丹大人为云国子民奋不顾身，舍生忘死，我等与之一比，简直自惭形秽！”
罗一对木铁丹的侠义是真的佩服，但张灵却不以为然，只是冷眼旁观。这倒也不怪张灵，她自小于天羽城长大，见多了弱肉强食，在她心里，这世界就该是实力为尊。侠义？那不过是世俗的虚荣罢了。
“嗯，仙人过誉了！嗯，两位仙人驱除暗龙兽，乃是我大泽部落的恩人，也是云国子民的恩人，还请下来，接受我大泽部落的祝福！”黑夜里木铁丹也看不清张灵的表情，于是先请他们从屋顶下来。
两人刚一落地，便被大泽子民包围，他们用一种带着毛毛球的植物，像掸灰尘一样，在两人身上不断擦拭，一遍又一遍。
这是大泽部落特有的祝福方式，这植物叫做蕴福草。
张灵虽然冷傲，可见到一张张可爱又稚气的笑脸，她也不禁笑了。
李玉、李璞两兄弟，站在将士中间，看着罗一二人，笑容依旧。但是笑脸下，却是对罗一二人的佩服，还有一点嫉妒。同样为仙人，可这次他们却成为陪衬。
花怜香依旧站在雪姬身后。雪姬仍旧洁白如雪，面无表情。花怜香仍旧看着雪姬背后，目不转睛，永远没有人知道他在看什么。
长孙杰冷眼旁观，心中不断重复长孙策的嘱咐。
这场恶战又夺去近百将士的生命，可活着的却没时间悼念，因为他们都已经身心俱疲。于是打扫战场之后，大泽子民与云国将士便在悲痛中入睡。
朝阳照常升起。
“呼—”
晨曦中罗一停止吐纳，他再次失望的出了一口长气。会武过去已经三个多月，这三个多月来罗一的修炼愈加刻苦，可他却一丝进步也没有，这让他十分失望。
三个月来他不断回想，可越想就越是莫名其妙。
当他达到引气一重之后，四年没有动静，直到第一次施展《释魔三式》成功之后，才一举突破到引气四重。
然后他又在引气四重无法突破，这一停顿便是五年。直到大闹会武，在与韩渊大战，再次施展释魔三式，并将其打倒，这才突破，而且已突破就直接跳到引气九重。
怎么看他的修为突破都不正常，可他就是找不出，问题出在哪里。
正当罗一困惑时，不远处传来阵阵号角声，这号角吹得低沉哀伤，令他不禁皱眉。待他走出房舍，便看到云国将士整齐的站立不远处，他们面前便是一个个刻了姓名的木桩。
罗一知道，那里的木桩又增加了近百个。
看到这般情景，他不禁走进队伍，看着数不尽的木桩，跟着这些将士一同神伤。要知道，这里每一个木桩都代表着一个战死的将士，每一个木桩都曾是一个活蹦乱跳的大活人。
“你跟着凑什么热闹，死的又不是你家人！”对于罗一的行为，青眉上人十分不屑。
“他们为了云国子民而死，而我也是云国子民，我的家人也是云国子民，难道我不应该尊重他们？”罗一反问。
“家人？你还有家人吗？再说，他们不过是为了保护自己的家人，所以他们的死不是为了你，也不是为了云国子民，而是为了他们自己！”青眉上人道。
“也许你是对的，但为了家人而死，就不值得敬佩吗？”罗一苦笑一声，反问。
“家人！”青眉上人愣了一下，突然也苦笑一声，之后便不出声了。
“你也有家人，对吧？”罗一问。
青眉上人不语。
“我知道你不会为了他们去死，也不会为他们伤心，这些我都能理解，可你也得承认，这世间并不是所有的家人，都会像你的兄弟那样……”
“够了！”青眉上人路带愤怒的打断罗一，道：“你爱怎么样就怎么样，我不管你，你也别管我的事！”
对此，罗一只能轻轻一笑。
青眉上人的元神依附于天罗佩，而天罗佩已经认罗一为主。如此一来，青眉上人想什么，罗一都知道，可有些事情，青眉上人却强制自己不去想，于是罗一所知道的内容便成了一段段残片。可即使这样，罗一还是了解到一点细节。
不过既然青眉上人不愿去面对，他也不会刨根问底，谁还能没有一点秘密呢！
“别生气嘛，不管就不管，我们来说说别的事情。”罗一见青眉上人生气，便立刻转移话题。
“什么事？”青眉上人余怒未消。
“你是游历大陆的神变期高手，对古灵兽了解应该很深。就昨天的情形来看，古灵兽一直盯着木铁丹不放，这是为什么？”罗一略带奉承的问。
“你这么一说，我也觉得奇怪了！”青眉上人道：“据我了解，古灵兽自持拥有神兽血统，相当高傲，向来不将人类放在眼中。虽然昨天的暗龙兽只是低阶古灵兽，但这样庞大的暗龙兽袭击一个人，也是我闻所未闻的！”
罗一不禁皱眉，因为他听得出，青眉上人也不知道原因。
“最奇怪的，是昨天的笛声！”青眉上人接着道：“五百年前我游历大陆，从未听说过古灵兽会吹笛子。我相信那是人吹的，可能让古灵兽听从他的命令，又能深居诡森，这人实在高深莫测。”
“人！”对于诡森，罗一曾听青眉上人说过，那里即便是他这样的神变期高手也不愿深入，可见诡森何等凶险。那这样看来，这人必定在神变期以上的高手。
大乘？！
只是在心中一想，罗一便倒吸一口凉气。
“这样就更奇怪了！”青眉上人道：“别说是大乘期高手，即便那人只是化神期高手，在云国上下也绝不可能遇到敌手。他若出手别说一个木铁丹，即便是整个云国，也会在顷刻间灰飞湮灭。那他为什么不肯路面，却要操控暗龙兽击杀木铁丹？”
就在两人深入讨论时，悼念仪式结束了。
张灵和其他门派弟子皆远远站着，他们实在放不下自己作为仙人的高傲。
“嗯，仙人，昨晚你们辛苦了，今日便先休息，由我等去诡森之滨看守就好。若是发现有古灵兽入侵，我们定当第一时间通知各位仙人。”仪式结束之后，木铁丹脸上的悲痛仍旧挥之不去。但对罗一说话时，他还是强挤出一个笑容。
“不，我还有些事情要请教木铁丹大人，依我看，我还是与大人同往吧！”罗一笑容可掬的说。
“嗯，仙人初来乍到，对这诡森与古灵兽不太了解，那我们边走边说吧！”木铁丹说完，便扬起大手，对云国将士下令，他们便有条不紊地进入四通八达的地道。
“木铁丹大人，你知不知道昨晚暗龙兽为什么要袭击大泽部落？”罗一试探性的问。
“不知道！”木铁丹似乎比罗一更加疑惑，连连摇头道：“嗯，先前我便说过，这古灵兽以往都是误出诡森，或是逃出诡森。从未像最近那般，有组织，有目标的进行入侵。对此，我实在想不出原因。”
“昨晚我见暗龙兽的目标是你，难道你不知道这时为什么？”罗一追问。
“嗯，你说得不错！”木铁丹也不笨，怎能看不出暗龙兽的意图！于是他接着道：“这也是我所奇怪的，只是无从得晓真相。”
诡森之中古灵兽众多，罗一当然不希望与之血战。现在他便是想找一个和平解决的方法，可如今听到木铁丹这么说，他一时也想不出什么办法来解决。
“哎！”木铁丹长叹一声，道：“若是他们要的只是我，那当真好办得多。要我将项上人头献出，只不过是一句话的事情。怕就怕，它们要的不是我，而是整个云国。若是那样，我木铁丹岂不是白白送死？”
说话间，大军全部走进地道，然后罗一也跟着木铁丹走进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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