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
月凉如水。
陆安睁开眼睛看着天花板,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忽然醒了。
旁边还有个毛茸茸的东西在动……
“卧槽!”
陆安吓一大跳,接着被一只小手捂住嘴。
“夏茴?!”
“嘘……”
夏茴穿着宽大的睡衣仰起身子,竖起一根手指放到嘴边,还往这边拱了拱。
“你干什么!”陆安不得不努力压低声音,生怕把另一个夏茴吵醒。
“我就待一下,一小下。”夏茴也压低声音说。
“??”
“没人知道。”
“要是被她醒过来就完了,快回去!”
“不会的,放心吧。”
“不要离我这么近。”
“你别动,继续睡,不用管我。”
“你有病啊!会出事的!”
陆安一直往边上挪,夏茴就往这边靠,继续挪,继续靠近。
咚!
陆安挪到边缘掉下床了,夏茴从床上探头看他,长长的头发垂落,扫在他脸上痒痒的。
被摔一下,顿时清醒的陆安忽然知道了,为什么这三天夏茴另一个人格都没怎么出来。
憋着劲儿等今天呢。
“你躺在地上做什么?”
咔!
陆安起身按亮了灯,看一眼时间,凌晨三点多,床上的夏茴被灯光晃得眯了眯眼睛,一身素色睡衣,半撑起身子坐在那里,腿上还搭着他的薄被,好像从一开始他们两个就同床共枕似的。
“你什么时候过来的?”
“很久了。”
“……”陆安表情像便秘一样,低头检查自己睡衣。
“回你自己那儿,让她醒过来完蛋了。”
“像不像在偷情?”
“……未来的阿夏同志,请你自重。”
“我是夏茴呀,我来投怀送抱……哎呀你干什么?”
夏茴见陆安表情不妙,踢腾小腿阻止他过来,接着被陆安抓住脚腕一带,整个人就被拉过去。
陆安抄住她腿弯把整个人抱起来的时候,她忽然安静了。
软软的身子不重,抱起来丝毫不费力。
陆安心里扑通扑通,好像抱着一个炸弹,生怕这时候夏茴醒过来,腾腾出了门,把夏茴送回她自己房间。
这间卧室很朴素,只有一张大床,一个衣柜,还有个书桌,床上是夏茴来了之后新买的天蓝色床单。
“钥匙给我。”陆安把她放到床上,伸手道。
“什么钥匙?”
“你别装傻,那个万能钥匙。”
“啊……她要醒了。”夏茴忽然打了个哈欠,轻轻拍着嘴道。
“……”
陆安拿手指了指她,转身出去,关灯带门一气呵成。
回到自己房间,看着凌乱的床,他刚要整理一下,床头的手机亮了。
夏猪肉:「拖鞋」
陆安低头找找,两只粉蓝色拖鞋在床的另一侧,心里一惊,赶紧给她送过去。
后半夜没有睡着。
陆安闭上眼睛就能闻到若有若无的淡淡香气,和夏茴头发一样。
一直到天蒙蒙亮,他从床上爬起来,低头仔细寻找,最后在睡衣领子上找到一根长长的头发,捏在眼前看了一会儿,扔进垃圾桶里。
出去买了早餐回来,夏茴房间的门毫无动静。
到九点多,夏茴揉着眼睛出来,就见陆安坐在沙发上,用诡异的眼神看她。
“昨晚睡得怎么样?”
“不怎么样,今天都起晚了。”夏茴搔搔头发,去洗手台洗漱,走到一半忽然停住,转身看向陆安。
“怎么了?”陆安莫名的有点紧张。
“没什么,昨晚做了一个梦。”夏茴摇摇头。
“什么梦?”
“梦到我偷偷跑进你房间,把你打了一顿。”
“哦,梦是反的,也许是你偷偷进我房间,被我打了一顿。”
“哼!”
夏茴瞅他一眼,踏踏踏过去洗脸刷牙。
听着洗手台哗哗的水声,陆安考虑怎样能把那个神经病人格封印,不然这样下去不行。
就像至尊宝回到五百年前,对着白晶晶说咱俩五百年是一对儿,你对我这样这样这样,我对你那样那样那样……
白晶晶:“我刚睡醒,牙还没刷呢……”
完全不靠谱。
等到夏茴洗漱完,用手拨弄着头发出来,准备吃早餐的时候,陆安把她拉到沙发这边,正襟危坐,一副有大事要商量的样子。
“干什么?”夏茴纳闷。
“我有件事需要和你说一下。”陆安沉吟着道,“其实……咱们开诚布公吧,你被安排了,来找我的原因,还有目的,我都知道,信不信等我说完你自己判断,或者我找机会拿到证据,咱俩商量一下怎么把她……呃……”
陆安说到一半,见到夏茴伸个懒腰长长地打了个哈欠,稍稍挑眉看着他。
“我今晚还钻你屋。”
狗蛋啊!
陆安心态差点崩了,“你不是在演戏玩我?其实根本没有另一个人格?”
“本来就没有啊,我就是我。”夏茴说。
“好玩吗?”
“超好玩。”
“……”
“幻想一下,你如果不是现在这个陆安,而是其他什么人,已经结婚了,忽然咻一下回到年轻的时候,面对还是同桌的未来媳妇,你会怎么逗她?好不好玩?”
“……”
好像确实很好玩。
陆安陷入沉思,“你怎么变成这样的?”
“哪样?”
“我和你正准备离开那座城,去重新找个落脚点,现在的你还在腌咸鱼……”陆安说着另一个世界的事。
夏茴眼里浮现出一抹回忆,“何清清送的那些?”
“你还记得她?”陆安怔了一下,“我们这次出去有没有危险?”
“你说呢?”
“我需要你帮助,而不是搞事。”陆安认真道。
“不,你不需要。”她说。
“……”
陆安揉了揉脑壳,沉默片刻,道:“还是说说你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吧。”
“你在那边吃了很多苦,所以我让你开心呀。”她低头用手抚上陆安的胸口,在衣服下,藏着一片淤青。
“我看你是在自己开心。”陆安往后躲了躲。
“我也可以让你开心。”
“你就是爱搞事。好玩是吧?来来,我就坐这儿,你能干什么?”
“真的?”她问。
“爱怎样怎样,我一个男人怕什么?反正是你自己贴上来的……等等,你干嘛脱我裤子!”
.....